余启蛰吩咐六子去护城河旁找宋年和蒹葭他们,领着余娇进了睡房。“你身上的衣裳还是不要穿了,以免被人认出。”余启蛰说着,打开了衣柜。余娇看着衣柜里的女子成衣,“这是……?”“前些时候让六子买的,成衣铺的掌柜说是今年春日京城里盛行的样式,你看看可有喜欢的?”余启蛰温声道,“你平日喜着素色,我便让六子挑了几款浅色的料子。”整个衣柜满满当当,其中只有几件余启蛰的常服,并两身官袍,旁的全是裙裳,余娇选了件杏色的襦裙,去了屏风后换衣。若非今日湖上遇着那样的情况,这些衣裙她未必有有机会穿,余娇隔着屏风轻声说道,“你俸禄不多,不必花在这些东西上。”直到换好衣裳,余娇才听到余启蛰带着轻笑的声音,“你是不是怕我日后无法养家?”余娇从屏风后出来,“我没这个意思,你俸禄不多,如今为官,出门少不得要打点人,别都花在给我买东西上。”余启蛰心里自是不赞同她的话,嘴上却应好,他抬眼去看余娇,杏色的裙裳衬得她眉眼生动活泼,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身如九天星辰,令人想尽揽入怀。余娇整理了下衣襟,见余启蛰看着自己,有些别扭的问道,“不好看吗?”余启蛰微微眯起桃花眸,轻笑道摇头,“好看。”被他这般直白的夸赞,余娇脸上一热,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可有梳妆镜?”她方才的发髻被余启蛰弄散了,如今只用簪子松垮垮一绾,发丝凌乱,这副模样不好回府里。余启蛰走上前,故意遮住了角落里的梳妆镜,从她手中拿过发簪,“应是没有,我平日束发不曾用过,我帮你绾发吧?”余娇绾发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她正要说不然还是等白露回来帮她绾发好了,余启蛰已不知从哪拿了一把羊角梳,帮她梳起发来,余娇便将话咽了下去。梳齿穿过发隙的动作轻柔,周遭安静,这让余娇有些恍惚,好像是回到了青屿村余启蛰帮她绾发的时候,那会儿她还说以后日日要找余启蛰绾发,还让他不许烦。人们好像总是记得过去那些美好的瞬间,潜意识的去忘记一些不好的回忆。而那些美好的回忆会不断粉饰过去,让人怀念从前。余启蛰绾好发髻,插上羊脂玉簪,见余娇似在走神,他从角落里拿起一枚小铜镜,举到余娇面前,“可还喜欢?”余娇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镜中,她没有看发髻,而是看着铜镜中站在她身后的余启蛰,他的眉目已经褪去了从前的青涩,面容变得愈发硬朗坚毅,胸膛也健硕宽厚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已具备了成年男子的高大英挺。余娇不知怎的就想起画舫上他身上的灼热温度,心脏一时有些鼓噪。余启蛰也看着铜镜,与她对视,“不喜欢?那我重新帮你绾。”余娇忙止住了他的动作,摇头,“没不喜欢,挺好的。”余启蛰瞥见她耳后脖颈上的一抹淡粉,轻笑了声,放下了手中的羊角梳,细心的将梳齿中的掉落的发丝收了起来,“你喜欢便好,许久不曾给你绾发了,我还怕手艺有些生疏了。”余娇听他这么说,心里莫名有些开心,她想起朱悱之事,“太子……你可知画舫上与太子交谈的是什么人?”提到朱悱,余启蛰脸色微微一冷,他道,“应是押送江南盐税税银进京的盐运使司,他们提到淮安,多半是淮安都转盐运使司翟怀英。”
(本章完)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