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郡主的生母康月长公主,并不是圣上同胞的兄妹,和圣上的关系只能说是一般。
丹阳郡主也只是空有个郡主的封号,她性子冰冷,嘴巴刻薄,平日里好友甚少。
如今她扫兴的一句话,也没有人上前搭话。
“原以为国公府是什么有修养的高门大户,原来都是群眼皮子浅薄的。”丹阳郡主嘲讽的道。
她这一句话,倒是把定国公府的所有人都骂进去了。
她仗着自己郡主的名号,以及母亲长公主的身份,并不怕得罪人。
“郡主教训的是,”穆清瑜幽幽的开口,“是我的不是,竟然贪图这些身外之物。我该向郡主学一学,两袖清风,不被这些俗物拖累。”
康月长公主和丹阳郡主不受圣上喜爱,丹阳郡主空有名号没有俸禄,而丹阳郡主的父亲只当了个闲差。
看起来是无限荣宠的一家人,实际上平日里的开销用度都要束手束脚,丹阳郡主想添置些什么,都要好生思索一番。
穆清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话让丹阳郡主听了很不舒服,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
“郡主浑身的气度,哪里是你能学的来的?”方氏故意嗔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快进去喝些茶吧。”
方氏知晓丹阳郡主和穆清菱的身份,丹阳郡主此行,可不是为了给穆清瑜庆贺生辰这么简单。
方氏当然不能让丹阳郡主,将穆清瑜的生辰宴搅和了去。
她连忙去招呼那些客人回花厅去,不再打理丹阳郡主,倒是让丹阳郡主被冷落着,孤零零的站着。
穆清瑜也离开了,她走到穆老夫人身边,和穆老夫人这边的几人往花厅里去。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外头只剩下了丹阳郡主一人。
这样的冷落,丹阳郡主在皇宫里时,受到过好些次。
可是在外头,还是第一次。
她愤愤的跺了跺脚,这群人竟然敢无视她?她会叫这群人,知道她的厉害的!
她对身边的丫鬟吩咐了几句,丫鬟迟疑:“郡主,这样做恐怕不大好吧。”
丹阳郡主冷笑:“你怕什么?要是菱儿知道,我帮她出了一口恶气,肯定会很高兴的。”
提到穆清菱时,丹阳郡主的眉眼终于柔和了不少。
丫鬟见丹阳郡主心意已决,只好照着她的吩咐离开了。
半晌,她才回花厅里去。
只听花厅里热热闹闹的,那群人言笑晏晏的模样,落在丹阳郡主眼中,让她不由自主的拧起了眉头。
这群人高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此时此刻穆清菱是如何的处境?
几日前,丹阳郡主收到了穆清菱的来信。
信上,穆清菱向她哭诉了处境之艰难。
回到西域之后,穆清菱虽和三王子成了夫妻,但是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三王子一面。
西域那些人看到三王子对穆清菱的轻视和冷落后,纷纷落井下石,连最低等的婢女都敢对穆清菱甩脸色。
要不是穆清菱还有个三王子妃的名号,这些人说不定要将她扫地出门了。
西域相隔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穆清菱深知,丹阳郡主鞭长莫及,帮不了自己什么。
她只能在信上,写了几个与自己有恩怨的人,希望丹阳郡主帮着教训一二,好给自己慰藉。
穆清瑜的名字,正在最显眼的地方。
丹阳郡主收回视线,走到原先的位置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穆清瑜等人陪在穆老夫人身边说着话,穆老夫人心不在焉,在花厅里随意看着,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却又带着些目的。
“老夫人,您找什么呢?”王妈妈弯下腰,问道。
穆老夫人收回视线,“没什么,怎么一直没见到念儿?”
“表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老奴也不知道表小姐去了哪里。”王妈妈回道。
左右定国公府里没人敢得罪郭念儿,是以不用担心。
穆清瑜和穆清秋神色了然,恐怕除了穆老夫人之外,谁都看出了郭念儿对穆嘉言的心思。
郭念儿要是不见了,肯定是去找穆嘉言了。
“母亲,菜肴都备齐了,什么时候开宴?”方氏过来问道。
“就现在吧。”
于是众人入席,方氏吩咐下去,外头候着的丫鬟们开始上菜肴。
今儿个是穆清瑜的生辰宴,她越过方氏,坐在最靠近穆老夫人的边上。
穆老夫人瞧了瞧恬静的穆清瑜,一眨眼穆清瑜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没有几个月就要嫁为人妇。
穆老夫人心中感慨。
方氏用着佳肴的时候,不忘问身边的婆子:“前院那边,如何了?”
“回夫人,前院也开席了。”
“你去盯着,不要出任何差池。”
“是。”
方氏回过头来,正好撞上穆清瑜不解的眼神。
方氏解释道:“你的生辰宴,还请了不少少爷公子的。”
穆清瑜垂眸:“我的生辰宴,让三婶如此费心,我心里过意不去。”
“嗳,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费心不费心的。”方氏说着漂亮话。
定国公府里和和美美的模样,让穆老夫人愈发的舒心。
杨婉怡愣神,不由自主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菜。
想起从前种种,眼睛酸涩。
突然一道带着敌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起头望过去,原来是高若华。
坐在远处的高若华,时不时用带着威胁和恐吓的眼神,瞪杨婉怡一眼。
杨婉怡咬着唇低下头去,她知道这条路困难重重,她也只能摸着黑继续走下去了。
方氏吩咐的婆子走出花厅,往前院走去。
还没走过去,远远的就听到了前院里少爷们交谈的声音。
婆子笑了笑,没有往会客的地方去,而是敲打了下在前院伺候的下人,就要往回去。
才没走几步,有人唤住了她。
婆子回过身来,只见身后站着一位穿着官服的大人。
看穿着打扮,是衙门的人。
这位大人年纪轻轻,肤白俊逸,不卑不亢。她心中感叹,家里的几位少爷,除了穆嘉言,都比不上眼前这位的风度。
婆子行了礼,恭敬的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徐屿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道:“我来迟了,这是我为府上二小姐准备的贺礼,请帮忙转交给二小姐。”
婆子收下匣子,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不用告诉二小姐我的名字。”说完徐屿舟利落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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