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荣装模作样地要离开,趁着对方放松警惕心的时候,手里握着匕首冲了过去。
听着锋利的匕首刺进肉里的声音,冯荣阴恻恻一笑。
他捏着匕首的柄,准备再用些力气。
突然一掌拍到他的肩膀上,他飞出去好几米。
他想着用手撑着地站起来,肩膀一酸,又倒了下去。
“爷,我们还是快走吧。”小厮劝道。
那男子看起来深不可测,冯荣靠着诡计才伤了他,现下他有了防备,更难下手。
冯荣只哼了一声。
小厮们会意,架起冯荣快速离开。
“你还好吗?”穆清瑜盯着还在男子身上的匕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男子淡然地拔出匕首,匕首上只有一点血迹,看起来伤口不深,穆清瑜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因为自己,叫他受了重伤,穆清瑜肯定万分自责。
“你下次……你下次……你下次小心一些。”穆清瑜垂着眼尾,小声地道。
男子只低着头打量着匕首上刻着的纹案,那是贤王府独有的。
“我做了点心,你要不要尝一尝?”穆清瑜搅着手指,鼓足勇气道。
男子抬起头,看向穆清瑜。
穆清瑜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芙蓉面,眼角微微发红,楚楚可怜。
男子伸手,将她鬓角一缕顽皮的发拨弄到耳后,“何时认出我的?”
“从你刚出现的时候。”穆清瑜仰起头,衣裳的毛领更衬得她下巴尖尖。
她将面具再次戴上,二人一齐往回走去。
她的目光,总是落在李照腰间的位置。
李照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袍,她什么都看不清楚,除非凑到跟前去。
“我没事。”李照低声安慰。
“可是都流血了。”
“皮外伤。”
走了一阵,穆清瑜瞧见了正在寻找自己的墨竹和妙香。
想着李照此时,应该是不愿被人瞧见的。
她快步去取了食盒来,又叮嘱两个丫鬟,守在原地,才拎着食盒往回来。
她和李照走了一阵,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穆清瑜将点心碟子拿了出来。
李照盯着点心,似乎在想什么。
穆清瑜解释道:“是我的三妹妹,拉着我一起做点心,我便顺便做了一些。”
解释得太过刻意,她脸颊红红,忙低下头去。
李照咬了一口。
他原本以为女孩子家喜欢的点心,都是甜甜腻腻的。
不管穆清瑜做成什么味道,他都会吃下去。
但咬了一口,这点心的味道只能算是微甜,更多的是茶叶的清香。
“怕你吃不惯,我没有放很多甜的。”穆清瑜道。
李照的嘴角几不可查地翘起,继续吃着点心。
穆清瑜的目光,落在了边上的两块面具上。
一块是武松,一块是老虎。
她捂着嘴,眼中泛着细碎的笑意。
李照胃口极好,将点心都吃完了。
他掏出帕子,仔细地擦着手指。
穆清瑜盯着他的动作,有许多话想问。
比如为何外头都在说,李照生死不明。
可理智告诉她,不要问是最好的。
李照收起帕子,直视穆清瑜,“未来一段时日,要叫你受委屈了。”
“什么委屈?”穆清瑜一愣。
“你自会知道的。”
穆清瑜抿着唇,不再问。
顿了顿,李照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安慰道:“你放心,不会多久的。”
“好,我记下了。”穆清瑜完全不知道,李照说的是什么。
但是她能确定,李照不会害自己。
“我不能久留。”李照深深地望了穆清瑜一眼。
下一次相见,不知是何时。
穆清瑜简单地收拾了下,将武松面具戴上。
她想了想,将老虎的面具亲手给李照戴上。
“那我先回去了,你保重。”
她拎着空空的食盒,往回走去。
偶然一回头,就能瞧见李照远远地跟在身后。
她安下心,继续往前去。
和墨竹妙香汇合之后,她再回头看了一眼,这次没有找到李照的身影。
“小姐,你在找什么呢?”妙香问道。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穆清瑜收回视线。
几人上了马车,马车驶到定国公府门口,却不急着下去。
等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又一辆定国公府的马车驶了过来。
穆清瑜这才下了马车,看着穆清秋从后头的马车上下来,便安了心。
穆清秋低着头走了几步,一抬头,瞧见穆清瑜揶揄的笑,又闹了个大红脸。
二人打打闹闹地往里头走去。
皇宫之中,贤王也叫紧绷了许久的宫女太监们,自去歇着。
他又命人煮了一大锅的汤圆,备上小菜和美酒,亲自带着宫女,往偏殿里去。
从前贤王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大臣们在偏殿里,都是随意找个地方,坐着躺着睡觉。
贤王特意命人,在偏殿支了无数张床榻,能叫他们睡得舒服些。
贤王一进偏殿,大臣们都迎了上来。
寒暄过后,贤王道:“今儿个是上元佳节,大家不能回家团聚,本王实在是惭愧。这些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请大家享用。”
大臣们看到美酒,眼睛都亮了。
他们日夜为圣上守着,已经许久滴酒未沾了。
“多谢殿下的一片美意,只是下官们为圣上守着,不敢沾酒。”
其他人纷纷附和。
贤王笑着劝道:“父皇那边有我,且这只是果酒,不醉人的。”
在贤王再三相劝之下,美酒还是送了进去。
贤王走出去,走到门口,不忘叮嘱宫女:“多拿些酒来,别叫里头的酒壶空了。”
“是。”
交待完之后,他又站了一会,听着里头的人,都在夸赞他,他得意一笑,才往圣上的寝殿里去。
圣上的寝殿之中,寂静无声。
只有贤王的脚步声响起。
走到龙榻前,只见圣上的床头,伏着一人。
“母妃,母妃。”贤王轻声唤道。
皇贵妃抬起头来,见是自己的儿子,会心一笑。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笑容凄凄惨惨。
她看向仍昏迷不醒的圣上。
昏迷许久,圣上整个人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完全没了往日的威严,只是一位普普通通、苟延残喘的老者。
“自打我入宫后,你父皇一直对我爱护有加,偏宠于我。”皇贵妃陷入了回忆之中。
“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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