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爷垂下眼眸,“是我说错话了,你别放在心上。”
穆二爷不再开口,继续往二房走去。
墨竹瞧着穆二爷的背影,似乎憔悴了不少。
她转而看了一眼穆清瑜,只见穆清瑜满脸不悦。
也不怪穆清瑜发脾气,穆清瑜对李将军的感情,墨竹看得明明白白。
穆二爷也不安慰几句,反而说起了另选夫婿的事。
墨竹这个丫鬟,听着也心寒。
进了二房,穆二爷和穆清瑜各自回了院子里。
回到屋子里,穆清瑜走到角落里堆着的箱笼前,打开后,里头是她亲手绣的嫁妆。
箱笼里还放了她惯常用的香囊,熟悉的味道,闻着格外舒心。
“马上就能绣完了。”穆清瑜轻松地笑着。
墨竹知道穆清瑜心情不好,只捡好听的话说。
“小姐为了这些,都把眼睛熬红了。这里每一样拿出去,都不比绣娘做的差。”
穆清瑜羞赧一笑,“你别哄我了。”
妙香在一边听着,欲言又止。
穆清瑜看了一会,准备沐浴。
墨竹和妙香忙去准备着。
到了穆清瑜听不到的地方,妙香才说道:“墨竹姐姐,李将军恐怕回不来了,小姐这副模样,我看着心疼。那些嫁妆,不如找个日子,我们收起来吧。”
“小姐对李将军是有感情的,小姐相信李将军会回来的,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墨竹说完,去柜子里拿衣裳了。
妙香依然愁眉苦脸的。
她常常往外头跑,听了不少关于李将军的话。
他们都说,李将军是回不来了。
“妙香,帮我把发髻拆了吧。”穆清瑜唤道。
“是,奴婢这就来。”妙香只好将这些心思收了起来。
入了夜。
穆二爷和穆三爷总算回来,穆老夫人也能松一口气。
只是她的心,还不能彻底放下来。
“言儿回来了吗?”
“老奴派人去问过了,少爷还没有回来。”王妈妈回道。
穆老夫人叹了口气。
“老夫人,要不要派人出去找一找少爷?想必少爷是在书院那边。”王妈妈猜测道。
穆嘉言身子骨弱,平日里不是在定国公府,就是在书院之中。
“不用了,我要去歇一歇。”
“是。”
王妈妈便扶着穆老夫人往内室走去。
而被穆老夫人惦记着的穆嘉言,不在书院,而是在晋王府之中。
穆嘉言也记不清,他在晋王府里等了多久。
好在王府的会客厅里,一直烧着火炉,还有王府的下人送来茶水和点心,没有苛待他。
直到夜深了,夜里的寒气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穆嘉言打了好几个寒颤。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穆嘉言站了起来。
门打开,一气质如兰、丰神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有些年纪了,但是精气神完全不输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草民穆嘉言,给晋王殿下请安。”穆嘉言拱手行礼。
晋王走进去坐下,才道:“是定国公府的大少爷?”
“正是草民。”
“坐吧,你找本王有何事?”晋王问道。
他原不想见客的,但是听到定国公府几个字,鬼使神差地走了过来。
他记得,让李照魂牵梦萦的,正是定国公府的小姐。
这位定国公府的大少爷,长相果然出众,精致的五官掺杂着书生气,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姑娘的魂魄。
想必那位国公府二小姐,容貌更是出众。
“草民有要事要说。”
晋王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不知殿下可认识这个。”穆嘉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晋王。
这封信,是黄茹好不容易保下的,上头是黄大人的字迹,只为留个念想。
直到那一日,黄茹当着他和孙轲的面拿出来,三人才发现上头的异常。
晋王拆开信封,信手打开信纸,随意看了几眼,神色丝毫未变。
“本王有幸见过,是黄大人的字迹。可惜了黄大人。”晋王为黄大人的遭遇叹了一口气。
从晋王的语气和神态上,完全看不出异常。
穆嘉言更是暗暗心惊。
因为他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信上写的,都是谋反的大罪。
只要将这封信送到贤王手上,晋王定会获罪下狱。
怪不得当初黄大人就算丢了性命,也要全力护住这秘密。
他原本是叫黄茹将信都烧了,但黄茹为了留个念想,保了下来。
可晋王的反应,似乎全然不在乎。
想必这就是皇室中人的气度。
穆嘉言明白,他若不做点什么,是不能平安出晋王府的。
穆嘉言朝着晋王跪了下去,“草民愿意效忠殿下。”
晋王轻笑一声,“哦?你该效忠的是贤王,而不是本王。”
“实不相瞒,黄大人是草民的恩师,对草民来说,是和再生父母一样的人物。草民不会去效忠,害了黄大人的贤王。”
穆嘉言诚恳真挚的一番话,打动了晋王的心。
毕竟只听着定国公府几个字,晋王就能生出几分好感来。
没有听到晋王的回答,穆嘉言继续道:“草民还有一事要告诉殿下,贤王害了李将军,将李将军的一万大军占为己有。眼下,正驻扎在离都城不远的地方。”
晋王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手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身子往前倾,“你说的可是真的?”
“草民不敢撒谎。草民是好几日前无意中发现的,这几日,草民日日过去,发现他们的营地,天天都在变动,在同一处,定不会逗留超过两日。”
晋王恍然大悟,怪不得连李照都没有察觉到。
这贤王果然狡诈。
“你且回去,待有事商讨,我自会飞鸽传书,唤你过来。”晋王对穆嘉言十分满意,亲自扶了他起来。
穆嘉言淡淡一笑,“多谢殿下,草民定誓死效忠殿下。”
晋王满意地点头,派人送穆嘉言出去了。
他则往书房去,进了书房的密道之中。
密道的另一头,也是一处院落。
院落虽小,该有的都有。
厢房的窗户上,还透着暖光。
晋王走过去,立刻有小厮相迎。
“将军睡了吗?”晋王问道。
“回禀王爷,将军还不曾歇息。”小厮回道。
“嗯,本王自个过去,不用进来伺候了。”
小厮知晓这是有要事相谈,识趣地去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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