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早上夏昭芸依旧指挥着贺青冉做早点,今天是土豆煎饼、嫩滑美味的蛋羹、喷香的米粥,还有一个现调咸菜的法子。

    因为今天起得早,是以夏昭芸还教了贺青冉一个做松饼的法子,有些类似于做蛋糕,需要将蛋清人工打发,与蛋黄糊搅拌均匀后,直接上平底锅小火煎制。

    她们做了原味的、葡萄干的,还有红枣味的。

    这松饼做出来口感细腻软弹,比供销社卖的鸡蛋糕还要好吃,尤其是热气腾腾的时候,一口咬下去全是满足感。

    一大锅的松饼竟然就被她们给消灭大半。

    贺青冉揉着酸疼的手臂,咬牙说:“等我胳膊恢复过来,我还要继续做!”

    美味的诱惑力难以抗拒呀。

    吃了美味的早餐,大家伙的心情都不错,送孩子上学后,她们分开各自去了单位。

    瞧着面色洋溢着笑的姑娘们,夏昭芸轻笑着带着她们做着每日功课的拉伸。等结束后,她拍掌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首先我要表扬下大家,昨天你们表现得非常棒,出乎我的意料,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

    她话音刚落,姑娘们就特别捧场地使劲地鼓掌。

    夏昭芸忍不住笑出声,“好了,我能够体会到你们的开心,但是呢,我要说的是,从此刻开始,咱们才算是正式踏上了逐梦的征程。”

    “你们要是相信我,我一定带着你们一起参加八月份市里文艺汇演!”

    一直坐冷板凳,当候补的候补、背景板的背景板,三组的姑娘们本就不是意志坚强的人,先一步被老师们放弃,她们自己也随波逐流,等着结婚调岗。

    也就是一股不服输的气,支撑着她们完成每日的功课,勉强没让身体彻底荒废。

    能在厂级单位跳半分钟的独舞,她们觉得这都可以当成自己一生的高光时刻了,从没有肖想过要去市里参加大型演出。

    听到夏昭芸的话,她们都呆怔下,不敢置信地问道:“小夏老师,我们都是实在人,您这么说,我们会当真的。”

    “您是哄我们开心吧?薛团长是说,只要进入这次最终舞台表演的,才有资格参加市里的汇演。但问题是一组里全是咱们团的舞蹈尖子,有她们在,能有我们什么事呢?”

    夏昭芸轻笑下,“我能为你们争取机会,成与不成也是在你们的。”

    “市里汇演需要各个单位报送节目,然后经过筛选,才能定制出最终的节目单子。流程跟咱们这次是差不多的,不过大多数单位都是举整个团之力打造一个优秀的节目。”

    “所以他们报送节目的时候,就报一个,可谁也没说不能多报呀。”

    “我们这次表现优异,相信团长也愿意给咱们一次机会。到时候我们的节目被报送上去,只要肯努力,以昨天的成绩,咱们还怕被淘汰吗?”

    姑娘们被她说得心里开始躁动起来,禁不住顺着她的话畅想起来。

    她们要去市里参加筛选,能进入筛选的节目都是各个单位精心选送的,主办方肯定不会浪费这种机会,从筛选的开始就已经派送入场券了。

    哪怕她们不能够通过选拔,但能够站在市文化中心的舞台上,此生无憾了,有木有!

    “小夏老师,我们听您的!”姑娘们纷纷表示道。

    “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夏昭芸笑着点点头,神秘地给大家勾了勾手,低声道:“我需要你们配合演一场戏。”

    众人疑惑地看向她。

    “你们也知道,咱出乎所有人意料,在筛选的时候拿到了第一的好名次。这让一组和二组以及不看好我们的袁主任怎么想?”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咱们要营造出有苦说不出的氛围来。”

    大家被她说得更加一头雾水了。

    “简单说呢,就是咱们马上能拿到第一名,可以分得厂里新产的三批布,你们开心高兴嘛?”夏昭芸挑眉笑着问道。

    姑娘们连连点头,怎么会不高兴呢?

    昭阳制衣厂有自己的纺织工艺,在全国那都是能够数得上号的。为了在兄弟单位争面子,特意加班加点在织染技术上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这次拿出来的奖品,就是这种面料。

    据车间工人说,这布料特别舒服透气,还挺阔有型不起皱,满足了大家各种所需,那颜色种类也不少,艳丽得极正,素雅得又格外清新,还有拼接时尚撞色系。

    样品刚报上去,就已经被组织内定了不少,新产品的生产任务繁重。

    车间的小领导们也一天十来次巡视,生怕哪个工人夹带出去,影响了任务的正常提交。

    可以说,等这个产品正常面向百姓售卖的时候,起码要半年后了!

    厂里在这个时候能拿出这么多的奖品,可见领导们十分注重面子工程,难怪团里同事们明里暗里相互较劲,这场昭阳制衣厂为东道主的慰问演出,是她们名利双收的战场。

    如今她们有望一人入手三匹,哎呦喂,想想亲朋好友捧着自己、哭喊求着自己讨要布料的时候,她们唇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但是呢,”夏昭芸道,“这么好的事情,谁不愿意要?所以你们要低调,将这种喜悦克制住,遇到一二组的姐妹们,也不能太张狂,得恢复以往的神色。”

    “闷声发大财,懂不懂?别太招人眼,不然错失这次登台机会,所有的畅想都会化成泡影,嗯?”

    众人纷纷点头,立马收敛了笑意,那种想要猖狂大笑被硬生生压抑住,脸上的肌肉都不自然地跳动了。

    “还有,这几天你们进出各个地方,哪怕上厕所,都要结伴而行,咱不允许有丝毫意外的发生。不熟悉的人,得时刻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

    姑娘们这时神色有些肃穆,明白夏昭芸的苦心,郑重地点头应声,保证一定爱护自己的身体,绝对不让小人得逞!

    夏昭芸笑笑,眼里的冷意并没有丝毫收敛,又细细地叮嘱了下众人。

    姑娘们心思都在备战最后的表演,生活和工作极为规律,就是宿舍、食堂、练习室、澡堂,其余的地方从不去。

    就是在这几个地方,她们也都小心谨慎到了极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势必将周遭一切存在危险的地方都给排除掉。

    回到宿舍的时候,她们浑身疲惫,真得是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虽然累但她们内心充实而满足,觉得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在冲着梦想拼搏的路上,风景依然让人醉心。

    刚走进宿舍,众人不由地互视一眼,关上门后开始四处巡查。

    “你们说小夏老师会不会太过谨慎了?咱们团里真有人为了比赛名额,走歪门邪道?她们实力比咱们强悍,往后机会多得是,干嘛要当坏人呢?难道她们良心不会不安?”有人小声地问道,可她检查自己物品的动作丝毫不含糊。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三天的时间,咱们照做就是了。”姚云英是侦探上身,恨不能拿着放大镜地毯式地搜索。

    突然有个人低呼一声,众人看过去,王惠文从自己的拖鞋中掏出两颗生了锈的大头钉!

    她的拖鞋是编制样式的,与别人的拖鞋不同,脚趾头处是半包镂空的,精致好看带着民族风情,平时不跳舞的时候她就喜欢穿上。

    若是以往,她不会注意到收放到床下的拖鞋,被人动了手脚,回宿舍她肯定立马换上,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谁能控制住力道?

    她的脚自然要被两颗大头钉划伤,并且还会十分严重。

    舞者的脚有多重要,尤其是她的出场是一连串的旋转。

    宿舍陷入了死寂,“也不知道从哪里扣来生锈的大头钉,这玩意扎进肉里,不得发炎生脓?”姚云英狠狠地咬牙。

    “不止,”赵思恩冷沉着脸,“我一个亲戚家的邻居,就因为晚上用生锈的指甲刀剪脚趾甲,结果黑灯瞎火看不清楚,剪了个血口,第二天人就没了。”

    “送去尸检,医生说是得了破伤风,就是因为那把生锈的指甲刀!”

    “如果放钉子的人知道破伤风的危害,那其用心也太险恶了,这就是谋杀……”

    众人有些恐慌:“那怎么办,要不要我们报警?”

    彭淑兰看向王惠文,“惠文,你觉得呢?”

    王惠文紧抿着唇,“报警能抓到真凶的概率多大?”

    赵思恩叹口气:“谁也不能保证,如果有切实的证据,那人很容易被揪出来,要是那人足够小心,恐怕这事有得拖。”

    “可这样下来,是不是打草惊蛇,还影响了我们的演出?”王惠文蹙着眉头,“不如,我们跟小夏老师说得,来个将计就计!”

    众人看过来,她轻笑道:“我就装作受伤好了,这几天要当瘸子,还得坚持训练,让大家伙跟着着急上火,趁了那人的心。”

    “再说我并没有受伤,提前就发现了大头钉,到时候抓到那人,如何定罪?我觉得还是咱们坚持到演出,然后跟随小夏同志前往市里参加演出,拿出最好的状态来,这才是最好的回敬!”

    众人连连点头,姚云英笑着说:“那可不,那人都动了歪心思谋杀人,可见这两场演出对她有多重要了。我们不给她机会,杀人诛心也不过这样了。”

    “不过,最近咱们更要小心再小心,别被人寻到可乘之机。”

    “但是咱眼下也要将事情给闹大,相信有人会急着跳出来吧?”

    大家伙又是一阵应承,凑在一起捣鼓了一会儿,那王惠文的脚便青肿得惨不忍睹,血也沾染了一地。

    接着便是动静颇大的“人荒马乱”,连楼管都被惊动了……

    姚云英掐着腰站在楼道里就扯着嗓子咒骂着:“这是哪个缺德玩意自己没本事拿到第一的名次,就冲着别人使坏,用生锈的大头钉戳人脚趾头!”

    “我没想到咱们团也发生这样恶心的事情,不行,必须报警,万一惠文感染了破伤风,一夜呜呼过去,那不是人间惨剧?”

    “往后谁还敢替厂子争光争荣,不全都拎着心和胆去对付小人了?”

    赵思恩也狠狠地,将自己亲戚邻居的事情又绘声绘色地跟大家科普了一遍。

    一个女同事弯着腰给王惠文“处理伤口”,拿着紫药水往上涂抹。

    而王惠文则趴在桌子上哭得好不凄惨,“呜呜,我好不容易有个上台的机会,还是第一个上场。”

    “我转圈多厉害啊,全京都都不一定能找个比我能转的……”

    “我脚都被划成这样,小夏老师得多伤心。她说过咱们是一个整体,少了谁,那感觉都不对了,呜呜……还有两天就登台了,我……”

    说着她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闻讯而来的众人表情复杂,有幸灾乐祸的,有怜惜且痛快的,真正感同身受的也就三组的姑娘们。

    很快薛团长、袁主任她们都被惊动,骑着车子火速赶来。

    就是家属院的夏昭芸都被人通知到了。

    她脸色阴沉,琢磨着自己愈合能力惊人,是不是能够通过血液,也可以帮助别人伤口的消炎与愈合呢?

    但是这样的能力太过惊人,一旦暴露,她恐怕要被人捉去切片了。

    夏昭芸哪怕在气头上,骑车子也是走得大路,一路疾驰过去,碰上人影就晃动刺耳的铃铛,脚蹬得更快了。

    她们三人是前后脚到的宿舍楼,第一时间就是查看王惠文的脚。

    室内灯光昏暗,而王惠文情绪不稳定,根本不配合别人查看,只能隐隐约约瞧到被紫药水涂抹斑驳、还在缓缓流血的伤口。

    桌子上摆放的两根钉子上血迹已经凝固,桌子上和地上还有成片的血迹,都在向众人展示着刚才“惨案”的程度。

    薛团长脸色铁青,哪里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气得道:“等天一亮,我就亲自去局子请人来查办这事。”

    “咱们团里的同志们可以有正当竞争,我也允许你们小范围的拉帮结派,但是闹到这种程度就太过分了!”

    “我不允许有破坏集体的老鼠屎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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