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家猫大小的异兽,长得像只蜜蜂,但要丑陋得多,且尾部像是蛇信一般,分成两杈。
《山海真经》给出了它的信息:有兽焉,其状如蜂,枝尾而反舌,善呼,其名曰文文。其目不辨色彩,惧人,鲜有离巢,产后需寻糖喂子。
也就是说,这只文文是生了孩子后,才离开巢穴,闯入了染布坊。它死了,那些刚出生的幼年文文,很可能活不下去。
《山海真经》并没有记载它死后的危害,以及处理的方式。
方末站了一会,叹了口气,从虫罐里取出刚才测试犀渠的蟑螂。
没有危险,他放心地把手放在了文文的脑袋上。
《山海真经》上的附图色彩渲染开,文文在纸上无拘无束地飞着,下方的文字也显现了出来:获得能力“不惑”,免疫一切精神控制。
方末差点笑出声。
免控?
不对,只是免疫精神的控制,实体控制还是防不了,但这已经很不错了。
该赶紧把文文运去焚化炉处理掉了,否则拖太久,他离开前卒营的自由时间就要结束。
超时返回,是会被罚十天以上禁足的。
目前看来,时间应该还够。
方末把文文的尸体包裹好,准备带离染布坊,一回头,却看见十米外,有一男人默不作声地站在那看着自己。
这人身穿赤红色衣裳,头发已经斑白,看着有五十岁。
方末心中一紧。
他的地听术是正常运转着的,如果有人接近,瞒不过他的感知,除非对方也是修士,且实力要在他之上。
来者不善。
方末的手按在前卒佩刀上,沉声道:“阁下是何人?”
对方没有回答他,反问了一句:“你就是方末,那个前卒?”
方末的手紧紧握住佩刀。
他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司火教的人?”
对方脸色平静:“司火教,侍火郎。能告诉我严景是怎么死的吗?”
“严景?”方末猜到了对方说的是谁,但还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同时悄悄把手伸向背后。
那里,装着焦海给的酒杯法器。
自己跟侍火郎正面硬刚没有把握,摇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距离龙雀府也没有多远,焦海要赶过来只要须臾之间。
即便摇人不成功,方末也还有底牌——焚心业火,这可是能杀死元婴期修士的火焰。
只是方末不能确定,司火教这么一个与火相关的门派,会不会有能克制火焰的法术或办法。
在不了解对方的能力之前,贸然出手很危险,况且对方的修为还在自己之上。
侍火郎眼眸往一侧动了动,回答道:“就是我派去杀你的人,虽说只是个凡人,但好歹是金牌刺客,武功在凡人中也算出类拔萃。”
方末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我确实听六扇门的捕快说过,有人要来杀我,却意外死在了前卒营附近。”
“你不知道?这么巧?”侍火郎似笑非笑。
方末故作轻松,手部动作不停,一点一点往装酒杯的袋子上挪:“无巧不成书,书嘛,来源于生活。”
只差一点,马上就能把袋子扯下来,接下来只要往地上一摔,就能召唤焦海。
侍火郎呵呵一笑:“那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这么巧,从我手底下活下来。”
他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调查严景死因的,而是为了杀人。
这时,方末的手终于摸到了袋子,立即猛地扯了下来,往地上一砸。
酒杯在袋子里应声而碎。
侍火郎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依旧风轻云淡:“龙雀府的掷地有声杯?你以为,我知道了你和那黄字龙雀使密切往来,会不防这么一手吗?在你进入染布坊的时候,我就设下了隔断禁制。”
方末的脸色一变。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了吗?
“我允许你用手上的刀自我了结,这样,痛苦会少一些。”侍火郎说道。
方末看了眼自己的佩刀,有点想笑,就算他想用刀自尽,刀也无法伤到自己分毫。
倒是侍火郎的手段,他希望这人只会用火系的法术,这样,自己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不太可能,再专修某种法术的修士,也会一些其他的法术,或者身上带有其他法器、符箓,以免太过极端,导致遇到克死自己的敌人。
方末全神戒备,焚心业火也已经随时准备好释放,一击必杀。
就在这时,侍火郎动了。
他的手上,一簇红得发紫的火焰窜动着,嗖地一下就离开手掌,朝方末飞来。
这不是凡火。
但,正中方末下怀!
玩火?方末可不带害怕的。
他装出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准备肉身抗火,在侍火郎放松之际,释放出焚心业火!
就在侍火郎的火焰即将命中方末之时,就在方末体内的焚心业火就要喷出之际,一条发带从天而降,直接缠绕在侍火郎的脖子上。
方末瞬间认出了发带,一愣神,焚心业火没有立即发出,而侍火郎的火,则狠狠砸在了他身上,把他的前卒服都烧了起来。
“是……你……”侍火郎艰难说出两个字,又见方末浴火无碍,脑海一片空白。
魏舞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自天上翩然而降,落在方末和侍火郎二人的中间。
她没有回答侍火郎,而是看向了方末:“又见面了,龙雀府的小前卒。”
方末没有想到魏舞罗会出现,而且一出现就出手制住了侍火郎。
“大人怎会在此?”
魏舞罗嫣然一笑,反问:“你不先解释下,为什么中了司火教的净世火,却一点事都没有吗?”
事已至此,方末只好用了焦海打的补丁:“焦海大人说,我这应该是‘不惧火体’,对大部分火焰都能免疫。”
侍火郎听到“不惧火体”,激动地挣扎起来,然而越是挣扎,发带束缚得越紧。
“行了,你已经没用了,安息吧。”
魏舞罗此话一出,发带猛然收缩,直接把侍火郎勒死。
“至于你……”她转过身去,收回了发带,一边清洁一边说道,“扒了这人的衣服,先把身体遮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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