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商其实在他们放迷烟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赶紧将自己的帕子浸了水,捂住口鼻。
但是还未等她想办法叫醒旁边两个房间的人时,那群人就开门进来了。
李素商只能装作也昏迷过去了,这群人既然选择放迷烟,说明不是冲着要她们的命来的。
她只好看情况行事,也好摸清楚他们的意图。
但是被装进箱子的那一刻,她还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因为警惕,她在外过夜的时候基本都不脱衣服的,只是把帷帽和外头的罩衫脱了。
新鲜的粉色裙子直接蹭在不知道之前是装什么的破破烂烂的木头箱子里。
那一瞬间,她确实是心疼了的,毕竟是新衣服啊!
感觉到箱子被合上,又像是被抬上了马车。
李素商赶紧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这箱子虽然破,但却没有可以看到外面场景的缝隙,只有箱子角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缝。
她轻轻地解下脖子上的一串米珠穿成的项链,这还是顾三之前去临近海边的福州卖货时带回来的,家中女眷一人一条。
李素商当时还嫌弃顾三抠门,这米珠太小,没给带回来东珠做的项链来着。
此刻她却无比感谢她三哥。
她小心地拆下米珠,从木箱子角落的缝隙中扔出去一颗。
这串项链上的米珠虽也有几百颗,但是李素商不敢扔的太密,万一这群人拉着她走太远,米珠没有了那就彻底完了。
这样一路将米珠扔下,等贺丰他们早上发现她不见了,也有个找她的线索。
只是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快有一个时辰才到地方。
李素商期间一直不间断地活动手脚,她怕长时间窝在这个箱子里手脚都麻了,不方便逃跑。
顾四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眼力好,在夜色中还能看到地上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珍珠。
顾四笑了笑,看来这个姑娘是个聪明人。
他倒也没想直接将那姑娘救出来,就想着跟着看看,若是那群人有不轨的行为,制止一下就行了。
但是看这情况,这姑娘从一开始就没中招。
事情倒是有意思起来了,顾四打着一半看热闹的想法仍然不远不近地缀着。
那群人停在了一个破庙里,张权没猜错,这几人果然是以那个抱着刀的光头为首的。
顾四趴在破庙外墙上,看里头的动静。
庙里又走出了几个人,想来等是在庙中接应的人。
手下问抱刀光头:“刀哥!下面怎么办?”
这抱刀光头居然就叫刀哥,真是简单粗暴啊,一边看着热闹,顾四还能一边在心里吐槽着。
抱刀光头……刀哥,挥挥手,示意人打开箱子。
箱子开口冲着庙,顾四这个角度看不见箱子里头。
只能看见箱子打开之后毫无动静。
啧,装的还挺好。
这时那刀哥冷笑一声,道:“李老板!咱们这迷药的效用也就半个时辰,您还是别装了。”
箱子里的人这才动了动,慢吞吞从箱子里爬起来,尴尬之气简直要突破天际。
顾四见此情景差点笑出声,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刀哥让人从破庙里拽出了一串女人。
就是一串,一个个绑在一起的女人,衣不蔽体。
这群人是人贩子。
这个庙可能是他们的据点。
新被掳来的这个被称为李老板的女子背对着他,他没有看清她的表情。
只听见光头道:“李老板,咱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三两雪’的秘方交出来,咱们兄弟几个还能留你一命。若是您不配合,咱们也只好把您和这群女人放在一起卖了,到时候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啊。”
顾四看见,‘李老板’终于开口说话了,听着声音还算平静,而且有些耳熟。
“只要‘三两雪’的秘方吗?”
顾四不知道什么是三两雪,糊里糊涂地听个大概,只知道是看上她的秘方,在这强取豪夺呢。
“只要‘三两雪’的秘方吗?”
李素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这批人并不是莱国公派来的人。
莱国公主要想要的还是生产玉扣纸的技法,至于这‘三两雪’,想必是赚钱太多碍了谁的眼。
她心中一阵后悔,之前只觉得食盐的生意是绝对不能沾的,没想到只是白砂糖都如此引人注目。
但是如今敌强我弱,她一向会审时度势,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服软,道:“糖厂的事情也不是我在负责,我一个妇人家家的,也不懂制糖啊,不如几位好汉随我回厂里问问?”
光头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戏,冷笑不耐道:“李老板难道不知我们来之前都是调查过的?谁不知道这周围州府的产业都是以你一人之力开起来的?”
李素商谦虚道:“过奖过奖!少不了各位捧场!”
“别给我耍贫嘴!”光头厉喝一声。
顾四在墙上却听得心里一动,刚才光头说这周围各个州府的产业都是这位李老板的。
这倒是跟他们查的事情有些关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顾四此刻十分感谢刚才心软跟上来的自己,不然俺今晚的情形,错过了就不一定还能找到人了。
这么看来,这位‘李老板’倒是非救不可了。
他刚要起身下去将那几个贼人放倒,就见那位看起来身形娇小的‘李老板’迅速扬手,将燃着的大火盆往那几人身上一泼。
火盆中想是之前烤过什么东西,里面存了许多油脂,被李素商这么一泼杀伤力极大,光头那边的人连忙脱衣服,试图甩下爬上衣服的火苗,还有人在地上打滚。
李素商趁机解开绑着那几个女子的绳子:“快跑!分散着跑!”
女人们如同受惊的兔子,四散奔逃。
光头脱下着火的衣衫,愤怒地拔刀,他居然被一个女子戏耍了。
顾四这才按下心里的惊愕,心想这女人不是善茬啊。
他从墙头一跃而下,踢开光头砍向‘李老板’的刀,然后徒手几下打在光头身上不知什么关窍上,光头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下去了,生死不知,甚至倒下去之前,他连是谁打得都没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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