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候和宫中太医一起去看了陈锦恩,望闻问切一番后,武安候问道:“可还有救?”。

    “有救,所幸毒液还未运行至要紧处,先行针,再开药,没有问题。”老太医肯定的说。

    能选拔为宫中太医,还能被指定出来给肱骨大臣看病,自然是很有些真本事的,他说没事,武安候的最后一丝烦忧就消退了。

    既然知道无虑,自然不再多加费神,拜托了太医细细诊治,武安侯带了大夫人出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府里怎么会有毒物出现。

    夫人含糊其辞支支吾吾。

    看到大夫人这个表现,武安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又是自己的那个逆子干的好事,只有他才能让夫人每次都违背自己替他遮掩。

    以往小打小闹的顽劣也就算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关系到武安侯府的名誉,武安侯就算再不愿意管,也不能不管了。

    武安侯此刻只感觉头痛欲裂,难受非常,政事繁杂不顺,身体又本就有些不适,如果此刻林熠在他面前,他真想一巴掌把他打死。

    他咬牙吩咐道:“把那逆子给我带上来,本候今天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竟敢草菅人命”。

    大夫人连忙说:“侯爷息怒,不关熠儿的事,他还小不懂事,当不得你生这么大的气,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

    “十一岁了还是小?真是不知所谓。”武安候对着大夫人大怒道,平日里他可舍不得如此大声的跟大夫人说话,此时真是被气得失去了理智。

    不一会儿,林熠就被仆从带来了。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关注这边的情况,到底年少还有几分纯良,害人性命事从没做过,为了面子又被下人鼓动着去做了,其实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后悔,但是世家公子的自尊心又必须强撑着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家里煎熬,下人来找的时候,他正在屋子里的转来转去的烦躁。

    林熠来到父亲面前,心里忐忑,面上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武安候看得心里更加生气,大喝一声:“逆子跪下!”

    林熠从小被大夫人灌输的道理就是,皇帝舅舅是自己的靠山,什么都不用怕,再加上武安候平日里也少有管教,根本没什么威严,林熠才不把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呢,武安候的一声大喝反而让本有些怯弱的他被吼出些逆反的胆气来。

    他仰起头也大声说道:“凭什么要我跪下。”

    “凭什么跪?”武安候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草芥人命,目无法纪。你亲亲的表姐,一个弱女子,哪里惹你了?你要放毒虫害人家性命,要不是正好有太医随我回家,你就欠下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可知罪?”

    林熠听到前半句本还有些愧疚,再听到后半句说被太医救回来了,马上重新趾高气昂起来。

    “又没死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满不在乎的说道。

    武安候见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簌簌发抖,心想这个逆子,真是一身的反骨,偏偏自己拿他毫无办法,今日要不把他打服了,自己这父亲——堂堂的武安候爷,脸面还能往哪里放。

    努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大吼一声:“上家法!”

    两边随身的侍从都愣住了,武安侯府并不是世家大族,家规也是这一代才兴起,家法就是个摆设而已,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上家法。

    “耳朵都聋了?”武安候眼睛一瞪,侍从连忙去请家法。

    大夫人一听,连忙冲上去拉住武安候,哭闹道:“熠儿这么小,可当不得你打,你要打他就先打我,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教得不好,你打死我吧。”

    她这次说的这些话倒是真心,她是想毁了林熠的名声,并不想要他性命,他可是大公主唯一的血脉,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皇帝也肯定会保下这根独苗,真要被武安候打出好歹了,整个侯府都会倒霉。

    大夫人的顾虑,武安侯自然是也知道的,但是他毕竟是这逆子的父亲,而且逆子这次所犯之错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顽皮,就算打了,只要跟皇上解释都是为了教他成才,相信皇上也不会多说,毕竟皇上也是非常注重教育的,宫里的皇子犯了错也是照罚不误。

    想到这里,武安候坚定了要教训儿子的决心,而林熠根本不相信武安候敢打他,像一头小兽一般冲着父亲呲牙。

    象征着家法的藤条很快被拿了上来,三尺长,两指宽,全身金黄。

    侍从还拿来了一条四脚凳,两个侯府的私卫上前,把林熠像抓小鸡一样抓过来,林熠拼命挣扎无奈蚍蜉撼树全无反击之力,三两下就被绑到了凳子上,两手两脚刚好跟凳子脚绑在一起,丝毫动弹不得。

    武安侯不顾大夫人的哭喊,亲自拿起藤条走过来,沉声问道:“逆子,你可知错?”

    “我没有错,林锦恩就是寄住在我家的破落户,死也白死。”林熠仍然不甘心的大叫,他才不相信父亲真敢打他。

    武安候本也想先吓吓他,如果他知错了,就教训两句放了他,没成想这竖子如此顽劣不堪,到如今还在犟嘴,火从心底升起再也控制不住,甩手就是一藤条。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半空。从小到大,从未被别人动过一根小指头的公子哥,哪里受得了这武将的一鞭子。

    林熠全身颤抖得不能自已,整个背像是被火烧一样,除了让人抓狂的疼痛,还有更多的是被那么多人看着执行家法的恼怒。

    此时疼痛、愤怒、羞耻,全部化成了对父亲的恨。他大声吼道:“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皇帝舅舅去,你这侯府是用我母亲的性命和功勋换来的,你的爵位是我皇帝舅舅赏赐的,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这些话解开了武安候最隐秘的伤疤。他只是一个副将,只是公主的附庸,如若不是依靠了公主,他何德何能可以加官晋爵。

    这些年朝廷武将后继无人,皇帝对他也是颇多依赖,位高权重之后,已经没人敢在他面前再提这些过往来。他欺骗自己说,皇上是看中他的才能和功劳,如今被自己的儿子一捅破,他才知道,无论自己多么努力,永远都躲不掉这个窘境。

    他愤怒得再也听不到夫人的哭喊和儿子的惨叫,连连挥手打下去。

    几鞭甩下之后,大夫人的一声嚎叫像是母兽的尖叫,吼得他一激灵,再一看,凳子上的林熠已经昏迷,背上的衣服褴褛,鲜血从衣服的破口处溢出,嘴角也流出一丝鲜血,那血迹居然带了点诡异的金色。

    武安候脑子里,轰隆一声响起,这才记起这孩子身子的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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