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短发女人的头并没有被破坏, 重伤让她直接变异成了丧尸。
她大概是还残存着一丝意识,哪怕瞳孔已经泛白了,也依旧死死的拖着丧尸。
不让丧尸过去。
“走吧。”阮清不再看短发女人,向越过短发女人的丧尸开木仓, 接着快速朝车上走去。
江书瑜也抱着小女孩, 朝车上跑去。
三人安全的回到了车上。
江书瑜本来想开车, 但见阮清已经进入驾驶室了,就抱着小女孩坐到了后面。
阮清上了车后,直接一脚油门到底, 果断的朝着另一个方向的丧尸撞了过去,直接撞出来了一条出路。
三人很快便离开了小区, 朝着永生实验室的方向开去。
永生实验室一定是关键,那里一定有关于研究丧尸的资料。
不得不去。
如果说这个副本还有一丝通关的可能性, 那就只能是在永生实验室了。
小女孩似乎是不懂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一直哭着要找妈妈, 任凭江书瑜怎么哄都没有用。
而且小女孩不是那种闹着的哭, 就是自己伤心的掉眼泪,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江书瑜有些束手无策,毕竟她从来没有哄过小孩。
阮清在一处没什么丧尸的地方将车停下了, 接着和江书瑜换了换。
江书瑜一脸解脱的去前面开车了, 而阮清则坐入了后座,将小女孩抱在了怀中。
阮清其实也没有哄过小孩,甚至都没有接触过小孩。
但他的亲和力似乎很强, 小女孩在被抱着后,渐渐的就不哭了。
小女孩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了阮清,抽噎着小声的开口, “大哥哥,妈妈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就像当初爸爸一样。”
阮清垂眸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小女孩的眼泪再次出来了,“那心心是不是没人要了?”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不已,也让人心疼极了。
显然是以为妈妈和她的爸爸一样不要她了。
阮清没有给小女孩解释妈妈的不回来和爸爸的不同,他温柔的揉了揉小女孩的头,“不会,哥哥要你。”
江书瑜立马回过头,“还有姐姐,姐姐也要你的。”
江书瑜见小女孩看过来,语气都软了几分,“心心那么乖,怎么会有人不要你呢。”
小女孩终于不哭了,她用脸在阮清怀里蹭了蹭,接着两只小手拉着阮清的手,靠在了阮清的怀里就睡着了。
估计这三天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江书瑜是真的心疼小女孩,但在这末世带着个小女孩,真的很困难。
他们自身都难保,更何况他们要去的还是永生实验室。
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又和谈带着小女孩去。
江书瑜从后视镜中看向了阮清。
阮清自然看到了江书瑜的视线,也明白江书瑜在想什么。
他垂眸看了看睡着了也没有松开他手的小女孩,压低声音轻声道,“带着吧。”
如果他的计划不能成功,这座岛屿都会不复存在,岛屿上的人自然也会被一起埋葬。
小女孩在哪儿都没有区别,还不如跟着他们。
而且他既然答应了短发女人,就不会食言的将小女孩抛下。
太阳渐渐西斜,晚霞映照在天空,将天空都染红了。
看起来很美。
但是反观这座血红的岛屿,红色与红色交相呼应,看起来带着一丝危险和不详。
阮清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胃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了,而且到晚上再找食物只会更加的困难。
江书瑜也知道这一点,她看了看四周,将车开向了道路旁边的一家小卖部。
这边只有零星几只丧尸,也还算比较安全。
阮清将坐在他腿上的小女孩抱起,轻轻放到了座椅上。
小女孩大概是睡得太沉,并没有醒过来,只是手有些不安的动了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阮清随手抽了几张车上的纸巾,塞到了小女孩手中。
小女孩下意识抓住了,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
阮清见状轻轻关上了车门,和江书瑜一起下车了。
江书瑜下车后是将车门锁死了的,车上的人倒也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
反而是下车的危险性更大,但她还是跟着阮清下车了。
不过江书瑜的木仓法确实有些烂,再加上丧尸的速度有些快,她几木仓大概才能打中一木仓。
还打中的不是头。
大部分丧尸都是阮清一木仓解决的。
江书瑜充满歉意的看了阮清一眼,有些自责的咬了咬下唇。
阮清见状轻声道,“没事的,你会开已经很好了,普通人在末世前也接触不到木仓,打不准很正常。”
虽然阮清这样说,但江书瑜还是有些羞愧,扣了扣手中的木仓。
丧尸处理完后,阮清和江书瑜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小卖部。
小卖部没什么人在,也没有什么丧尸,货架上的东西丢失了一些,但还能找到不少吃的。
阮清和江书瑜快速将吃的塞进了背包中,接着往车那边赶去。
然而他们还没赶回车上,就远远的看到几人往这边跑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十几只丧尸,正在追这几人。
而那几人大概是发现了这边有车,朝着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江书瑜停车的位置并不只是他们一辆车,还有其他很多的车。
那群人挑选的也并不是他们的车,而是选了那种车门还开着的车。
然而开车的有可能是不会开车,也有可能是太慌乱了,才刚启动就直接在四周乱撞了起来。
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他们的车。
阮清和江书瑜见状一惊,加速想要先跑回车上。
毕竟他们车上还有小女孩,一旦被撞到绝对会出事的。
然而此时丧尸似乎是发现阮清了,立马改变了方向,兴奋的朝阮清这边扑了过来。
阮清本身就因为脚伤跑不快,再加上丧尸往他这边扑过来,他降低了自己的速度,朝着丧尸快速的开木仓。
木仓木仓命中丧尸的大脑,将十几只直接解决了。
接着背着包快速朝车的方向走去。
此时江书瑜已经上车了,而那边那辆车还在乱撞,看情况是因为撞了好几次,已经有些失控了。
江书瑜见状没有等阮清,而是启动了车,准备将车开回去接阮清。
也正好远离那辆失控的车。
然而江书瑜才刚踩下油门,那辆失控的车就直直的朝她这里撞了过来。
阮清自然看见了这一幕,他边跑边朝前面大喊,“江书瑜,倒车!”
似乎是有些晚了,江书瑜瞪大了眼睛,她慌乱的想躲开,却因为左边就是墙,根本躲不开。
“砰——!!!”的一声,江书瑜的车直接被撞过来的车和墙壁夹在了中间。
被撞的正好是车头,挡风玻璃瞬间破碎,砸下来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江书瑜的额头。
身体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力。
江书瑜没有感觉到痛,甚至连身体都感觉不到了,此时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
眼睛也变的有些沉重。
似乎额头上流下的血迹有些挡眼睛了,让她有些看不清楚眼前。
她要死了吗?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被撞之后,车似乎被没有被撞废,反而缓慢的开了出去。
甚至是越来越快。
而公路的另一边是悬崖。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大转弯,如果直直的开过去,一定会坠落悬崖。
毫无生还的可能性。
“江书瑜,踩刹车!”阮清已经顾不上脚伤了,拿出最快的速度朝车跑去,想要在车坠崖之前唤醒江书瑜,
“江书瑜!!!”
江书瑜依稀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她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模糊。
小女孩在车被撞的瞬间就砸在了车门上,好在她是在后座,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但是狠狠砸在车门上也不是一个小女孩能承受的,小女孩疼的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前面的姐姐浑身都是血,她吓的直接不敢哭了。
她记得妈妈浑身都是血,所以妈妈才不会回来了。
小女孩立马爬到了驾驶座位置的旁边,害怕的用小手推着江书瑜,“姐姐,姐姐,姐姐你别不要心心。”
“心心不哭了,心心很乖的。”
然而小女孩推了好几下,江书瑜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小女孩再次哭了出来。
“呜呜呜,姐姐你也不要心心了吗?”
小女孩的力气很小,几乎推不动江书瑜,但是小女孩推的时候晃动了砸在江书瑜身上的玻璃。
玻璃往下坠落时碰到了江书瑜的腿,痛感让江书瑜清醒了几分。
江书瑜努力看向了旁边哭泣的小女孩,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江书瑜!!!”一道好听的清冷男声传来。
有人在叫她。
那声音似乎来自于后面。
江书瑜想要转过头去看,但她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放弃。
不过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努力抬眼看向了后视镜。
车后有一位少年正在努力的追车,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江书瑜努力的去听。
踩刹车?
啊,对,她好像被撞了。
现在车还没有停下。
前面是悬崖!
江书瑜瞪大了眼睛,理智恢复了几分。
她想要踩下刹车,然而努力了半天,也没能将自己的脚抬起来。
因为撞击时她的腿被压住了,现在根本抬不起来。
江书瑜伸手,用力的扳起手边的手刹。
然而车依旧在朝着悬崖开去。
车停不下来了。
也许是知道活不下来了,也许是大脑因为重伤有些不清晰,江书瑜反而没有害怕。
只是可惜要拉着小女孩给她陪葬了。
江书瑜努力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想要安抚哭泣的小女孩。
“心心乖,姐姐没有不要你”
小女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是想要确定的开口问道,“真,真的吗?”
小女孩大概还不知道车停不下来意味着什么,就像不知道妈妈不回来了意味着什么一样。
“嗯。”江书瑜艰难的点了点头,轻轻拉住了小女孩的手,“真的,姐姐最喜欢心心了,不会抛下心心的”
江书瑜浑身都是血迹,连手上也是,直接将小女孩小小的手染红了。
小女孩得到江书瑜肯定的回答后,乖乖的蹭了蹭江书瑜的手,“心心也喜欢姐姐和哥哥。”
阮清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车的,追了半天和车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但是他却没有放弃,依旧在追着车,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完全不顾自己的心脏病和脚伤。
大概是阮清跑的太过用力,受伤的那只脚有些承受不住,跑着跑着身影稳不住的摔在了地上,“唔”
阮清因为用尽了全力去跑的,摔的自然是十分的狠,膝盖和手肘都直接摔破皮了。
就连手心也擦破了皮,血迹直接浸了出来。
阮清细白的手指微微颤抖了几下,但他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再次朝车追去。
没有丝毫要放弃江书瑜和小女孩的意思。
本来还算坚强的江书瑜看到这一幕后,眼眶直接就红了,委屈的直掉眼泪。
似乎自从认识少年后,她就爱哭了很多。
虽然少年很少说什么,却总是细心的照顾着她,给她创造了无数活下去的机会。
不过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
多活的这几日,也不亏了。
悬崖已经近在咫尺了,江书瑜拉着小女孩的手紧了几分,她看向后视镜内还没有放弃的少年,眼角微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最终在车坠崖前闭上了眼睛。
和之前那一幕极其相似,一个透明的光点从江书瑜体内溢出,最终融入了阮清的体内。
这一幕依旧只有系统才看见了。
系统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这个人自始至终就值得,也自始至终配的上所有人的信仰。
阮清并不知道这一切,他看着消失在悬崖边的车缓缓停下了脚步,接着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此刻他才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甚至浑身都疼。
手心也疼,脚踝也疼,就连手肘和膝盖都火辣辣的疼。
阮清捂着抽痛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视线却没有从悬崖边移开。
漂亮的眸子里平静无波。
阮清很早就知道了,很多事情努力也没有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忍无情。
这么让人无力。
阮清垂下眸,看了看自己满是血迹的手心,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动一下都疼。
他流血了,血迹肯定会吸引大量丧尸过来,这里不能久呆了。
阮清本来准备撑着地站起来离开,但余光却看向悬崖那里有一道身影闪过。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接着便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悬崖身是血的女人。
是谢玄阑。
谢玄阑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随手就将手里的两人放到了地上。
此时江书瑜已经昏迷了过去,但她的伤主要是额头被玻璃的砸伤,以及腿上的撞伤,并不致命。
小女孩也只是撞的疼了,没什么大碍。
谢玄阑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在放下两人后就径直走到了阮清的面前,高大的身影正好将落日的余晖挡住。
阮清就那样跪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谢玄阑走过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阮清睫毛轻颤,几秒后才看着谢玄阑的眼睛开口道,“我去找你了,但是没找到。”
阮清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平静的只是在阐述事实。
但听在谢玄阑的耳朵里,阮清的语气却好似带着一丝委屈,让谢玄阑心底一紧。
谢玄阑薄唇抿紧,接着撩起自己已经开始腐烂的腰间,以及兜里的药,“我当时要变异了,所以去找药了。”
否则他坚持不到这个人回来。
只是没想到正好错过。
阮清轻轻‘嗯’了一声,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谢玄阑顿了两秒后半蹲下,将阮清轻轻抱了起来。
阮清也没有拒绝,搂着谢玄阑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了旁边的树下。
谢玄阑将人放下后,立马半跪在阮清面前,执起阮清纤细的手看了看。
破皮的十分严重,甚至有地方的皮已经擦没了,露出了细细的肉。
看起来就十分的可怕。
谢玄阑的眉头直接皱的死死的,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阮清的脚踝。
经过刚刚那狠狠的一摔,这次已经不是红肿了,是已经有些不对位了。
谢玄阑轻轻摸了摸阮清的脚踝,想要检查除了骨头有没有出事。
好在似乎只是错位了。
必须要将骨头正回来才行。
谢玄阑低声开口,“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谢玄阑说完便将阮清的骨头正了回来。
“唔”阮清死死抓着谢玄阑的衣服,强忍住了那股钻心般的疼痛。
不过还是疼的他眼尾泛红,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
显然是疼到了极点。
一时间,谢玄阑薄唇抿的更紧了。
小女孩大概不知道自己刚刚面临的死亡,她只看到了男人欺负自己的姐姐,还要去欺负自己的哥哥。
立马迈着小腿走了过来,用小手打着谢玄阑,小脚还踢了踢,“坏蛋,坏蛋,你这个大坏蛋。”
“不准你欺负哥哥!”
可惜小女孩那点力气,对谢玄阑来说不过是在挠痒痒。
阮清那股疼痛也正好过去了,他见小女孩的举动,直接轻笑了出声,“他不是坏蛋,他没有欺负哥哥。”
阮清想要伸手揉揉小女孩的头,不过他才伸手就被谢玄阑抓住了,显然是不允许他摸小女孩。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阮清手上有伤,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理由了。
阮清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也只能看向小女孩,轻声道,“心心去看看姐姐好不好?”
小女孩十分的纠结,但最终还是回答了‘好’,然后就乖乖的去看江书瑜去了。
而谢玄阑则从衣兜里拿出棉签和药物,开始处理阮清手上的擦伤,垂下的眼眸里满是心疼,但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将手上的动作放的更轻的几分。
阮清的角度看不见谢玄阑眼底的神色,他看着认真的给他处理伤口的人,“你有名字吗?”
谢玄阑顿了一下,沉声道,“谢玄阑。”
阮清轻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谢玄阑拿着棉签的手紧了几分,继续认真的处理阮清的伤口,“没有。”
阮清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再次看向谢玄阑,轻轻的开口道,“考虑过换一个主人吗?”
阮清还没有等谢玄阑回答,就继续开口道,“只要你绝对服从于我,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无论是权利,自由,还是你一直想要夺取的力量。”
阮清顿了一下,朝谢玄阑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亦或者,是我。”
谢玄阑直接僵住了,他抬头看向了阮清,目光幽深不见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管是阮清前面的话,还是后面的话,都令人震惊。
系统不惊讶这人能看出来谢玄阑是他,毕竟这人聪明到总是能将他找出来。
哪怕是他压制了自己记忆才进入的副本,哪怕这人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他惊讶的是这人明知道他是谁,却敢大胆到对他说这种话。
大胆到了疯狂的地步,大胆到了将自己也算计了其中。
大胆到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想要成为他的主人。
从来没人敢对他说这种话,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但不可否认,系统丝毫没有觉得被侮辱,反而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强烈到他的心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他甚至想起了当初这人说的话。
——你知道王子缺的是什么吗?
他想了很久,几乎从那以后一直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寻找答案,因为这个人早就已经将答案告诉他了。
——我又不是王子。
他不是王子,他是王。
他天生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王。
他错的似乎十分的离谱,离谱到了可笑的程度。
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傲慢的人,又怎会屈居于人之下。
又怎会轻易服输?
他该做的从来就不是将他关起来保护他,而是给他的诞生与回归加冕。
他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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