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韩太太亦不爽快。
席后,韩太太回房换衣裳。
韩平拿了海棠图,一边看一边可惜。
韩太太换好衣裳,对镜自照……
见丈夫没有反应,她便说:“你今天是彻底地冷落了苏小姐!她是有求于你,但是你也不必拿这样的乔,以后见面说不过去。”
韩平不以为然。
他道:“惜弱说了,这位苏小姐不过就是个商人!你是知道的,我很痛恨这些为富不仁的商人。”
他想想又说:“今日你也见到了,这位苏小姐肚子里没有真才实学。”
韩太太不高兴了。
她将衣裳扒下来,又换一身。
换好后才说:“惜弱说惜弱说……你就记得她怎么说,你怎么不记得太太怎么说的?”
韩平放下手里古画,走到太太身后。
老夫老妻了,一下子就摸上腰。
摸得韩太太身子发软,她拍开他的手说:“许多客人在外头,你庄重些!平时也不见你多热情!”
她继续试戴项链,然后跟丈夫说:“我同你看法不一样!苏家兄妹同我交往确实是有所图谋,可是我看得出来苏小姐生性良善……就拿上次李太太,她手气不好输了好些钱,后来苏小姐就上桌打了几圈,给她喂了牌,李太太盘回大部分老本,不至于回家同先生交不了差!”
韩平听她说这些牌经,就头痛。
方才的旖旎心思也淡了,他又靠回去看画。
韩太太拿起一根项链,若有所思:“你事业上的事情我不大管,但我总觉得惜弱跟从前不一样了,你也不要一味偏信她,否则吃了大亏跌了跟头,无人能救。”
她的丈夫却不以为然。
他淡声说:“惜弱怎会骗我?”
韩太太说起自己所知:“她近日同周火走得很近!周火你是知道的,就是一个投机商人,心肝那是黑透了的……这周火从前想同苏小姐合作,苏小姐拒绝了的,就冲这一点,我觉得苏小姐可信!”
韩平亦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太太的话,他记下了。
宴席后,他自然问起霍大少奶奶。
柳惜弱并不认,她轻声细语:“周火确实有是有求于我,但我未同意……反而是苏小姐一直想同周火合作发财的。”
韩平信任了她。
因为这事,韩家夫妻感情有了裂痕。
韩太太在家中摔了东西:“你看她娇娇弱弱的,你便信她,反而不信相濡以沫的太太!韩平你栽跟头、你名声扫地的日子在后头!”
韩平不信。
他亦同太太争吵。
结果鸡飞狗跳,夫妻二人竟然先分了床,后来又分居。
韩平太太带着女儿,搬出了宅子。
这事情被苏阮阮知晓。
她深夜上门劝解。
韩太太一知半解地说,但有些深藏在心中的话,却是难以启齿。
她不说,苏阮阮亦是猜得出来。
她握住韩太太的手道:“韩医生心中只有普度众生,救病治人……我敢打包票,旁的那些他是没有想过的!”
韩太太见她挑明,也不隐瞒了。
她实在是个烈性女子。
她说:“明明是个小辈,偏偏三天两头往跟前凑!也不避嫌!再说她流了产的身子,适合来家里参加宴席吗?我只说一句,他就说是家里头的孩子,这是哪门子家里的孩子?”
苏阮阮从前不知这位贵妇人心中的苦楚。
此时,也只能握住她的手。
韩太太情不自禁落泪:“他是大男人,粗心大意,可是我这个女人家却时时被人挑衅……是,我不如人家年轻有才情,可是我是他正经太太呀!”
苏阮阮握紧她的手。
她宽慰韩太太:“男人家粗心,一时不察也是有的!您且在外头住着,千万不要轻易提及离婚之类!伤已惠人!”
韩太太生性刚强。
多年心事经过此次暴发,总算有所排解。
她只对苏阮阮愧疚:“苏小姐的事情我没有帮上忙。”
苏阮阮忙说:“您快别这样说!我与大哥跟您投缘,明日还叫大哥陪您打牌。”
韩太太破啼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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