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少一点是多少呢？这个剂量恐怕没有人清楚。即便是擅长炼药炼丹的龟皇都拿不准这个度。
虽然他活了数千年，研究炼丹也有几千年，但是他从来没有给人类炼过丹药。
更何况李栀体质特殊，他的身体强度介于人类和妖族之间，也不能把他当作普通人类对待。
刘伴溪看着眼前的药方，一把一把抓着头发。“他们妖族炼药，就非得选那种时令草药吗？
八片五月开花的鬼芯兰花，九颗六月结果的蛇霜果。
还有这用量，我们人类用药，里面加一两滴妖兽血液已经够了，上次给常瑞炼的固体丸用了十滴，已经很多了。
可是这药方……三十滴百年妖兽北极熊的血液！
这药方能够削减精血不假，但是如果我按照这药方炼丹，你没有一象之力的精血的话，定然精血枯竭，当场横死！”
李栀鼓励地拍拍他。“所以秦大哥才说了，要减少剂量。”
“减少？多少？四片鬼芯兰花，三颗蛇霜果，十五滴妖兽血液够不够？”刘伴溪愤愤地说，炼药不是简单做加减法，剂量稍微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炼丹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分解材料，萃取其中有利的药性，将其杂糅为丹药。
萃取的时候，还要考虑服药者的体质，有的人吃一枚丹药就卓有成效，有的人却需要吃两枚。
而对那些体质薄弱的人，也许只是闻一闻药香，就能够令他脱胎换骨。
妖族服用的丹药，对人类而言那更是剧毒！
现在刘伴溪面临的问题就是，李栀是人类和龙族混血，他修炼的法门前所未见，世间唯一。
人类的用药剂量肯定不能满足他，妖族的剂量肯定又是他无法承受的。
这种问题，他也不能去问上师，他总不能去找会炼丹的上师，说我有一个混血朋友吧？
“老刘我信任你！”李栀倒是乐观，毕竟刘伴溪曾经炼制出了古法药方之中提升自身精血的丹药，在炼药这事上，他还是有天赋的。
刘伴溪哆嗦着嘴唇，刚才他随口一说，李栀还认真了。“你可真是不知者无畏！先把材料备齐再说吧，要炼这散血丹，也不急于一时。”
还好这些草药不像当年的血凝草那样生长在恶蛟沼泽。
鬼芯兰花和蛇霜果都算是妖雾随处可见的植被。
至于北极熊血液，妖雾内树木茂盛，温度宜人，却不适宜北极熊生存。
北极熊是北冥独有的妖兽，生活在长白山北，天池附近。
“长白山天池……是不是被寒士门占据近百年了？”李栀忽然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但转瞬他就释然了，世人皆知杀死叶红鱼和岁寒的是秦章，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妖雾妖族规规矩矩登记在册，其他地方的妖兽不愿意接受约束，还是保持着野性。
北冥也宣布了，身上没有妖雾标识的妖兽妖族，不具有北冥公民身份。
这也就意味着李栀不太可能跑到北极熊面前，花点银两买它几滴血。
而且刘伴溪需要对散血丹的剂量进行实验，需要的血液也必不可少。
现在回头想一想，炼制散血丹这事是真的急不了了。
且不说两味草药要等，那北极熊血液也不好拿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栀和刘伴溪和朋友们分享了一下他们这一天来的收获。
“李栀修炼的确重要，但是无冤无仇，北极熊也挺可爱，我们要去杀它们吗？”唐笑喝着汤，眼神却充满了可怜。
淤握奇好奇地问。“熊不都一个样子？它哪里可爱了？”
唐笑喝完一小碗汤，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一样笑着。“我爹议事厅上面挂着一个北极熊头，长的可可爱了。”
整张桌子鸦雀无声，你能想象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喝完汤后用闪烁星光的目光，天真烂漫地说挂在她家大厅的熊头可爱吗？
淤握奇悄悄摸了摸自己脖子，还好唐笑生气的时候只是用匕首打他，不然恐怕他早就和那位仁兄团聚了。
李栀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可不能在可爱的定义上再偏离下去了。“茫茫雪山，总有死去的妖兽。我们取它尸体血液，再将其安葬，也不过分吧？”
“这个办法倒是人道许多。”刘伴溪说道。“总有人觉得炼丹一定要用鲜活血液，其实炼丹用血液只是为了其中蕴含的妖兽特质。
就算那只妖兽已经死去多年，只要血液还没干涸，还是可以用来炼丹的。当然效果比效果血液差一点罢了。”
说完，刘伴溪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习惯之中的反驳，如果是杨铭在，他肯定会说就算差一点也是差。“还真有点想念杨师兄他们了。”
李栀他们也是苦笑。“谁说不是呢，习惯了大家在一起，如今分隔两地，总觉得不适应。”
唐笑也是一个劲点头。“张姐姐和胡姐姐都去了洞府，我和双双都觉得孤单死了。”
陆双渐渐留起了长发，人也不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的确如此。”
芮浩宇瞪大了眼睛，歪着头看着他们。他在饭桌下扯了扯淤握奇的袖子。
“芋泥大哥，他们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现在一个比一个丧气。”
淤握奇捏了捏小浩宇的脸蛋。“这叫友谊，你还小。”
芮浩宇似懂非懂，他的小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当日杨铭抱着他冲出地牢的场景。
学宫日常有条不紊，妖族和人类学生偶有芥蒂，却也是小打小闹而已。
如今妖族学生和人类学生一同学习文化课程，一同在枕溪楼就餐。
本来秦章也考虑过挤到李栀他们一桌，不过为了避嫌，在吃晚饭的时候他还是和妖族同伴聚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妖族总喜欢喝点酒水，这也让枕溪楼酒水买卖兴隆了不少。
一个耳朵边长了一撮长毛的妖族青年向秦章敬酒。
在他身边，是一个长着狐耳的明丽少女。
他们喝着酒，吃着肉，聊着天。
慢慢的，他们聊天的内容就从课堂上学习的东西，聊到了今天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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