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龙显然是被激怒,口无遮拦。
他还想要补救,他匍匐在地,愧疚万分地爬向帝君。“父皇!儿臣绝没有这种想法!父皇!您是鸿蒙大千最贤德的帝君,儿臣怎么敢说您的不是!”
“还是算了吧,我不信奉西来教,恐怕不是贤良的好父皇啊!”李隆民冷笑,满朝文武,其实他敢惩治的也就只有李显龙和李如龙了。
李如龙循规蹈矩,从无过错。
李显龙骄傲自大,常被弹劾。
“点苍王,身为亲王,你的亲兵也未免太多了些。自今日起,你府中的亲兵就不要留了,让他们各自散去吧!
你身为亲王,善恶不分,实在是难堪大任。如今褫夺你亲王封号,罚俸三年,禁足三月,静思己过吧!”
李显龙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可惜这已经于事无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失言,就引得龙颜大怒。
岳鹏宇见李显龙被处置,他朗声启奏。“帝君在上,今有北冥使臣,替北冥帝君前来递交国书。北冥帝君祈福祷告,预祝我国风调雨顺,愿二国永结同心,永修安好!”
李隆民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宣使臣上殿。
早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三人一一上殿,单膝下跪,朝拜帝君。
“北冥使臣,李栀,见过帝君!”
“北冥使臣,杨铭,见过帝君!”
“北冥使臣,张孤桐,见过帝君!”
三人之中,杨铭最为年长,因此他位居中,李栀和张孤桐二人分列左右。
有礼部侍郎接过杨铭手中的国书,将其递交李隆民手中。
反正每年的国书都一样,都是些场面话。李隆民将国书放在一边,专心致志看着李栀和张孤桐。“倒是般配。你就是北冥帝君为张孤桐指定的夫婿?”
“指定谈不上,在下和孤桐互生情愫,北冥帝君赐婚,只是锦上添花的恩典而已。”李栀抱拳起身,坦荡地看着李隆民。
“孤桐,你小时候也常来皇宫,寡人待你,犹如女儿。寡人想听听你的想法。”
“陛下,孤桐没什么想法的,只要能陪伴李栀身边,孤桐就是欣喜的。”张孤桐有些羞涩地说。
李栀心头狂跳,这世间,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爱人在一国之君面前说出如此甜蜜的情话?
罗家锦冷哼。“小姑娘家家,只不过被登徒子甜言蜜语蛊惑心智!张孤桐,你忘了和我儿子青梅竹马?”
“罗至尊,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和你的两个儿子都不熟。请你不要再自我陶醉了。”张孤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仿佛胡云附体。
李隆民伸手让罗家锦住口,他向前倾着身子,慈爱地看着张孤桐。“说说看,为什么在他身边就欣喜?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呢?”
张孤桐面如桃花,从夫子庙前的那个夜晚说起;说到妖雾之中李栀吃下凭风丸乘风追随自己;说到东海之上二人齐心协力斩杀荒二蛋;说到夫子林内她为他舍命,他为她付出全身精血续命;说到他为他苦苦寻找材料,铸造了一把精美绝伦的宝剑;
她说的很慢,却很动情。
虽然其中有一些掩饰李栀特殊体质的篡改,但故事之中蕴含的真情断无虚假。
说到最后,张孤桐面色绯红,害羞地说。“北冥帝君赐婚,我心中自然是万分欢喜的。昨日见过母亲,母亲对李栀也是十分满意。今生,孤桐非李栀不嫁!”
李栀不争气地流泪看着张孤桐,朗声说道。“李栀此生非张孤桐不娶,此生定不负卿!”
李隆民感觉自己年轻了至少十岁,那些少男少女的情愫,也让他感受到了青春的气息。“罗至尊,你也听到了,万事莫强求,你还是放弃孤桐吧!”
罗家锦十分不雅地抠抠耳朵。“哪来这么多废话!李栀,你最好祈祷你能多活几年!等你死后,难道张孤桐还会为你守寡?哼!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也不向帝君告退,直接转身就走。
李隆民叹气,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威慑力,走就走吧。
“李栀,按说我们应该也算是同宗。寡人看你分外亲切,想要认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大殿之内,顿时落针可闻。堂堂东渊帝君李隆民,居然问李栀愿不愿意做他的义子?
李如龙若有所思,他看着父亲日渐苍老的身体,他明白了父亲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为了东渊。
认义子是假,和北冥、和张如意、和岳鹏宇绑定亲善的关系才是真。
李栀如今在北冥风头正盛,不亚于淤握奇。如果此时被李隆民收为义子,李栀的名望定然更上一层楼。
东渊帝君收北冥国士为义子,也是在借这层身份,和北冥搞好关系。
同样的道理,李栀不仅是北冥国士,他还是岳鹏宇的妹夫,张如意的女婿。
李栀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并不愿意。实话相告,我是孤儿,姓氏乃是收养我的老者为我取的。所以我并不知道我亲身父亲到底姓什么。而且我李栀生于天地间,只会有一个父亲。承蒙厚爱,晚辈不才,万万不敢接受。”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会拒绝帝君?
就算他东渊帝君没有什么威望,那也是帝君啊!
李隆民哈哈大笑,他越发欣赏李栀了。“怪不得东海仙子的女儿会看上你,你倒是坦诚!”
杨铭偷偷想着,李栀如果坦诚的话,那这世间就没有奸诈的人了。
如果李栀知道杨铭是如何看待他,那他一定很委屈,他待人的确坦诚啊,只不过在对付敌人,他才会无比奸诈。
“李栀,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若……君不贤,当如何?”
这一问,如同惊雷炸响。
君问,君不贤,当如何。
如果回答君贤,那定然是阿谀奉承。
但是如果回答君不贤,恐怕又会惹来雷霆震怒。
李栀丝毫不惧,他沉着说道。“得意,贤士不可不举;不得意,贤士不可不举。尚欲祖述夫子圣贤之道,将不可以不尚贤。夫尚贤者,政之本也。君贤,在于尚贤。君不贤,在于不尚贤。
是故,若君不贤,则要见贤思齐焉,举贤士为国所用,即为贤举。”
李栀引用了《墨子尚贤》之中的理论,认为帝君贤良与否,主要看帝君能不能推崇贤良之人。如果不能推崇贤良,那就是不贤。只有推崇贤良,这才是政治的根本。
如果帝君认识到自己在贤良上的缺陷,那就要发觉贤士为国所用,这种贤良的举动,就是君贤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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