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有了,组织结构有了,就差人了。
这一天,不同的人收到了同样的感召。
有那低头行走在田埂之间的莽汉,有那帮着筑城的工匠,有那沉默寡言的铁匠,有那笑容可掬的神医。
他们的腰间都有一枚精巧的骨笛,在同一天,那骨笛清响,他们听着骨笛的节奏,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府主,恐怕我要离开了!”南宫连云港,一人从城头跳落,却没有激起任何尘土。
在那人面前,是一个身穿短袖,负责监工的中年男子。
“孟昊,当真要走?”
“是的,这些年承蒙府主照顾,孟昊感激不尽!”
尤殿偃师府府主,孙无梦无奈地笑笑,他知道眼前这人从不废话,既然他说了要走,恐怕就是现在就走了!
孟昊从怀中取出一只木鸟,将其扔到半空。
木鸟迎风而长,瞬间变成一只巨大的猛禽。孟昊翻身而上,拉动两根绳索,那木鸟吱吱呀呀,缓缓飞上半空。
在木鸟的屁股上,有一个用来收集风压的风箱,经过阵法催动,风箱呜咽,转瞬之间,那木鸟风驰电掣,消失于无形!
中土长安城中。一人昂然而立,此人肤色黝黑,只有一只右手!而那只完好的手中是一柄堪称天阶神兵的宝剑。“耗时五载,此剑终于铸成!就叫它长安吧!”
铁匠身前是一个双鬓雪白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满目悲怆,虽然清秀,但是五官之中透着一股苦相。“长安……长安持长安剑,立足长安……甚好!”
“此剑铸成,我也该走了!”独臂铁匠大笑,不管他的摊位,也不管那马上就要冲击十圣之位的陈长安,一步一歌,一路向南。
短短半日间,墨家子弟从北冥、中土、南宫、东渊各地汇聚朝阳城。
“墨家,御宗宗主,孟昊,拜见钜子!”木鸟飞过朝阳,孟昊一跃而下,鞋底无数细小的齿轮转动,一股升力拖住了他,令他轻飘飘落到地上。
“墨家,铁宗宗主,徐夫,拜见钜子!”一人狂奔入朝阳,他仅有的右臂犹如黑铁一般。
“墨家,药石宗宗主,孙仲珍,拜见钜子!”有一白发老者,慈眉善目,浑身散发着药香,无数蝴蝶围绕着他,仿佛仙人。
“墨家,玄宗宗主,狐岐,拜见钜子!”一老妪满脸堆笑,但她丝毫不掩饰身后的九条狐尾。李栀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妖雾之中曾见过她。
“墨家,农宗宗主,许行,拜见钜子!”一个裤腿卷起,仿佛田舍翁的憨厚男子,朴实地笑着。
墨家五大门,御宗专研御器、炼器、机关、筑城诸多领域,御宗宗主也被视为墨家的二号人物。
铁宗擅长铸造神兵,保管墨家武功典籍,为墨家武功仅次于钜子之人。
药石宗宗如其名,擅长医药、蛊毒、炼丹种种,在墨家之中德高望重。
玄宗宗主并非人类,而是妖族狐族。身为狐族长老,又是墨家中人,狐岐精于阵法、符箓,方术幻术。
农宗看似最质朴,但是其门下弟子却是最多的,农宗主张劝耕桑,以足衣食。是墨家之中最明显的务实主义者。
墨家钜子,必须由五门共举,只有能够让五门心悦诚服,才配得上钜子之名。
墨家当代钜子田让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将他和岳鹏宇、杨飞龙峰、李栀等人协商结果说出。
原本李栀以为五大门主会争论一番,可是出乎他意料,五大门主居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钜子心意已决?”良久之后,五大门主一同问道。
“已决。”田让仰起头,迎接着阳光,也迎接着墨家的未来。
“请钜子!归还钜子令!”五大门主齐声喊道。
田让从腰间直接解下了一枚黑色玄玉令牌。“唯有新建西来正教,才可令墨家崛起!但是新建西来正教,意味着我已经不配再当钜子!身为墨家钜子,我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墨家就此消失!”
“谨遵钜子法令!”五大门主一人握住令牌一角,看似坚不可摧的钜子令居然被分成五块。“日月昭昭,墨者躬行!天地至理,吾辈所求!墨者不绝,墨家不绝!他日有缘,法令重现!”
田让转身笑道。“现在,墨家已经没有了!”
“这……发生了什么?”李栀和岳鹏宇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很懂墨家六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田让解释说。“其实墨家在历史长河之中,消失过许多次。每次遇到难以抗拒的变故,我们就会将钜子令分开。直到变故消失,手持钜子令的人就会各自去寻找能够继承墨家学说的人。
我们墨家,一直处于现世、隐世的循环之中。”
从今日起,墨家已经不复存在,他们如今就是西来正教了!
岳鹏宇双手抱拳,庄严肃穆。“恭喜田教主,今日西来正教出世,万望西来正教不忘初心,以拯救万民为宗旨,以劝民向善,助民为乐为手段,在我东渊开枝散叶!”
杨飞龙峰握着他的龙头拐杖。“请恕老夫身体微恙,不能全礼!恭喜田教主,今日西来正教出世,正气长存,浩然永固!”
拥有三千年传承的墨家,自这一刻起,就化身为西来正教。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朝阳城和岳阳城的街头巷尾,出现了大量的世尊之子!
西来世尊释迢篝是他们唯一的尊者,他们不收取多余的供奉,他们信奉心诚比得上万两黄金!
他们举止得体,根本没有西来教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也没有西来教猥琐龌龊的行径。
他们劝人向善,按照计都神君的修炼方法去教人如何开蒙。世尊之子的学识,显然比寻常私塾先生要高深不少!
短短几日,西来正教就在岳阳城和朝阳城站稳阵脚,开始一点点向其他城市蔓延。
与之相对应,西来教不能忍受这种情况,他们为了阻止西来正教传教,居然多次号召教众冲击世尊之子,阻止他们讲述教义。
西来正教往往被打得头破血流,却还是口口声声念着非攻,希望那些动手的人能够反思,不要用暴力去恐吓民众。
此长彼消,西来正教的形象越来越光明,西来教的行为也被更多的人看在眼里,将其视为小人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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