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落落是个暴脾气,听见宁菲儿这话就炸了。
“宁菲儿,可巧了,我哥看女人的眼光是不好,不是也没看上你么?”
“你!”宁菲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连带着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宁菲儿喜欢唐一悯早不是什么新闻了,上一次在盛良宵举办的宴会上,还公开当着唐一悯正牌女友要当小三上位,被人家当众打脸,事情都闹开了,这圈子里没人不知道的。
现在想嘲讽岑今语档次低,结果被唐落落这么一回怼,不是连岑今语都不如吗?
一旁岑莹莹倒镇定许多,她不动声色地将宁菲儿拽了回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人听见。
“菲儿,你大概不知道吧,据说今天姐姐来是唐老太爷钦点的,要正式介绍给大家呢。”
“介绍?她也配。”宁菲儿哼声,“我一悯哥哥什么层次,她岑今语什么层次,能进到这扇门都是祖上沾光了。”
“哦?那宁小姐是说,我太爷爷眼光不行?”
人群散开,鹤立鸡群的男人走过来,凛冽的神情,冰冷的声线,竟看得宁菲儿双脚微微发抖,那是来自灵魂的震慑。
“悯、一悯哥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好了,不必解释。”唐一悯抬手打断了她,一脸的不近人情,宁菲儿看见他这个样子,又恨又怨,狠狠瞪了岑今语一眼。
“悯少,”岑莹莹上前一步,“菲儿不过是关心你,你何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一个女孩子的心?”
唐一悯冷笑:“关心别人的男人?要是她关心的是岑二小姐你的男人,你还会不会如此事不关己?”
他的目光缓缓略过不远处的程前两兄弟,岑莹莹似有所感,猛一回头,脸色唰地变了,不过这样的场合,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是不至于小题大做的。
她优雅转身,回道:“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关心很正常吧,悯少有必要将这关系描摹得龌龊不堪吗?”
唐一悯淡淡一笑:“岑二小姐说的没错,以己度人,自己什么样,就喜欢把其他人想成什么样。”
“……”岑莹莹的招牌笑容快绷不住了。
这唐一悯,嘴巴是真的毒,夹枪带棍的把人说一通,偏偏今天是这样重要的场合,受了天大的气都得憋着。
为了镇住场子,她扯开一抹艳丽娇俏的笑容,冲岑今语撒娇道:“姐姐,你看姐夫……”
岑今语看着这张脸,心中一阵陌生,就算同父不同母,她们俩都是霍曼珠一个肚子生出来的,霍曼珠对她母亲又恨,仇恨转移在她身上,这能理解。
然而岑莹莹对她的仇视就显得莫名其妙了。
很确定的是,岑莹莹是在葬礼那一天,才知道部分过往的。
让岑今语想不通的是,在这之前,甚至上一世,岑莹莹居然能对自己的胞姐下狠手。
爱情真那么重要吗?
财产真那么重要吗?
比朝夕相处的亲人还重要?
就像霍曼珠去世,身为她亲生女儿的岑莹莹,想的更多的,也不过是用亲人的死来炒作而已。
这样想着,岑今语突然觉得有点冷。
世上最莫测的,不过人心而已。
那玩意儿实在太可怕了。
她缓了缓,挂上同样艳丽的笑容,间或还夹杂几分严厉的教导:“既然知道他是你姐夫,姐夫的教训就得听着。”
“……”岑莹莹噎住。
妈的,两个狗男女,有这么恶心人的吗?
她试探性地往程前的方向看,想去寻求帮助,可是对方在触碰到她视线的一瞬间,迅速移开,招呼程似锦离去。
程似锦却没动,只怔怔地看着岑今语的方向,那模样,似乎还有些受伤。
少年不笑,岑今语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那天程似锦的告白历历在目,她很难当做不知道,这么四目相对,除了尴尬什么都没剩下。
好在她最近事情出得多,又在服丧,就算情绪不对也没人会多想,强自扯了一抹僵硬的笑过去,算是打了招呼。
对方却忽而春暖花开,脸上洋溢的笑容暖得能融化大地,他疾步过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眼睛里亮晶晶的,岑今语不便多说,就由着他去了。
这时岑莹莹从服务生手里端过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左北,她似乎觉得从岑今语这里占不了什么便宜,又想彰显一下如今的身份地位,用很官方的口吻和左北聊着天。
“左总,之前我们两家公司不是有意向合作吗?关于庄清秋和周星彤的那个项目,趁今天这个机会,我觉得我们可以深入聊聊。”
谈到公事,左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岑董事长,您有什么好的方案和想法吗?”
听见“岑董事长”四个字,岑莹莹有些得意,目光瞟过岑今语,说道:“那个项目的细节,左总不是早和公司接洽好了吗?合作的话,我们可以马上走流程。”
“哦?”左北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看来岑董事长是不清楚了?”
岑莹莹美丽得体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与他碰杯:“左总哪儿的话,我刚上任,很多事务还在接手,回头约个时间,咱们细谈。”
“哦,根基未稳。”左北眼看着她将一杯酒饮尽,自己却没动,反而将那酒杯往酒侍盘子上一放,双手插进西服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抱歉啊,新任的岑董事长,和我谈项目的人是岑今语小姐,项目也是她发起的,身为合作人,我无权泄露商业机密,请岑董事长谅解。”
岑莹莹脸上带笑,心中早已把左北全家问候了一万遍。
左一个“岑董事长”右一个“岑董事长”,明面是捧高她,却是在暗讽她新上任没实权,往专业领域上说,他们谈的项目,岑莹莹听得懂吗?
哼,她需要懂吗?只要她坐稳这个位子,有的是人帮她出谋划策,她用得着自己动脑子吗?
那岑今语再能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涮出去了。
一条路行不通,那她就走另一条,总有一条能让岑今语吃瘪。
于是她将视线移到褚豫、聂华晟和施达旌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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