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峰,掌门寝殿。
解青舟斜倚在美人榻上,寝殿里很暖,所以她身着单衣。解青舟雪白的赤足裸露着,指尖轻挑着一支长烟斗。
“系统。”解青舟忽然说。
空气中传来冷冰冰的机械音:“宿主,我在。”
“祁冬音怎么样了?”
“宿主,你知道剧情。”
解青舟撇撇嘴,用娇嗲的,令人心酥的语气说:“你就不能开个全息影像,让我看看吗?”
可惜系统只是个系统,就是个电脑而已,它不解风情,仍是冷冰冰地说:“宿主,不能。”
解青舟轻叹了一口气,把头偏到一边。她魂不守舍地摸了摸祁冬音插到她发髻上的白玉簪,自言自语道:“是啊……从铁钉刑那时起,解青舟和祁冬音,在原书里就没什么联系了……”
解青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对系统说:“系统,我最近身体好些了,想去弑神台看看那把黄金弓箭。”
弑杀台在十九霄雪峰上,解青舟问系统:“我该怎么去?”
“宿主,你操控‘云魂’剑灵,让它带你去即可。”
“好嘞。”
解青舟怕冷,便披上了白狐裘。她是个艳丽绝伦的容貌,白狐裘一批,整个人雍容华贵。
解青舟走到悬崖边,四周云雾缭绕。解青舟口中念念有词,“云魂”出现,并逐渐变大。解青舟踩上“云魂”剑身,“云魂”托着解青舟在云雾中穿梭。
就在解青舟身后,南枝令追上了她。南枝令脚下是他的配剑“游鹤”,“游鹤”以黑白两色为主,剑尖有一点红色,有如鹤顶,当真跟仙鹤一模一样。
南枝令与解青舟并排,他左脸颊上的酒窝出现了,潇洒地笑道:“掌门师妹这是要去弑神台?”
“是的。”
“巧了,我也想去看看黄金弓的进展。”
“那就一起吧。”
两人在云间穿梭,潇洒胜神仙。
十九霄雪峰,弑神台。
解青舟一落地就打了个寒战。这里太冷了,寒风刺骨,四处冰雪覆盖,积雪闪耀着银光;因为太高,雪峰直插云天,一眼望过去,竟然看不到其他山峰。
孤独,无与伦比的孤独,又冷又孤独——这就是解青舟来到十九霄雪峰的第一感受。
解青舟在弑神台上看见了黄金弓的雏形。这把大弓还没有造完,但动工了两年,所以已经能够看到雏形。
解青舟的第一感觉是太震撼、太宏伟了。这么大的弓箭,还真得是寒冰狱里那只被圈养的大魔才拉得动。解青舟不由感叹,如此大胆的工程,竟然是古人想出来的。
正在执行制造黄金弓任务的是几个轩辕派弟子。制造黄金弓的任务会轮流委派给每位弟子,每次来弑神台的就几个人。因为缺乏人手,所以进展缓慢。不过解青舟还不打算把这件事公布天下,招揽同道,因为这个世界的大部分民众都迷信保守,他们几乎是无理由崇拜神、以神为尊的,神要他们死,他们甚至会照做,弑神计划对他们来说太过惊世骇俗,所以解青舟不打算公开。
解青舟幻想着天门打开,神降临世间,弑神台上黄金弓拉起,利箭射出的场面,不由得热血沸腾。
解青舟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解青舟,你放心,我会活下去,完成你的宏愿的。解青舟暗暗在心里说。
江南,烟波浩渺,水光山色,一只小船在广阔的江面上缓缓前行。
两岸是绿油油的荷叶,一片接着一片,非常茂盛,充满生命力。小船闯入荷叶,惊扰了鹭鸟。
端木颜站在船头。这时候的荷花已经过了盛花期,但端木颜仍然找到了一朵盛放的荷花。端木颜采下荷花,把荷花放在自己的脸边做对比,问端木寻:“寻哥哥,荷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端木寻正在摇桨,他朝端木颜看去,笑了笑,说:“人比花娇。”
生在江南水乡,没有不会划船的。端木寻和端木颜的划船技术都是一流,府上的碧影等丫鬟也一样。
江面上,端木颜和端木寻说说笑笑,画面恬静而美好。
薄雾笼罩着江面,过了一会,一座巨大的园林远远地出现在水上,它就是端木家的府邸,琳琅水筑;它四面被水环绕,像江南的水上宫殿,又像蓬莱仙岛。
船靠了岸,端木寻把船拴好,与端木颜携手下了船,朝琳琅水筑大门走去。
琳琅水筑的大门是红漆大门,上面绘有端木家的家徽乾坤阴阳鲤。远远望过来,这家徽如同阴阳符咒一般,神圣又神秘。
端木寻轻扣红门,碧影很快开了门,笑眯眯地用甜糯的江南腔调对端木寻说:“公子,你们回来啦!找到荷花了吗?”
端木颜得意地把荷花从背后拿出来,对碧影说:“瞧,碧影姐姐,这不就是吗?”她娇俏可爱,当真是人比花娇。
碧影爱笑,登时就“格格”笑起来。忽然,碧影的笑容僵住了,她一急,抓住端木寻的袖子说:“公子,公子,快回头看,有一群大船往琳琅水筑来了。”
端木寻和端木颜闻言,连忙回头一看,果然见到了一排大船劈开薄雾而来。
端木寻把端木颜和碧影挡在身后,对她们说:“快去通知曾大哥他们。”
端木颜和碧影照着端木寻的话去做了。端木寻把红门合上,不慌不忙、气度非凡地走到了岸边,独自一人迎接那一排大船。
为首的那艘船上站着一个白发男人,男人三十五岁,脸似刀削,五官立体,跟雕塑似的;他有一头白发,加上冷肃的目光和表情,让他这个人看起来非常不近人情。白发男人就是叶家家主叶雪衣,花名“白发阎罗”。
端木寻站在岸边迎接,他身着白衣,公子如玉,不卑不亢道:“叶家主,什么风把您刮来了?怎么不让人提前通报一声。”
叶雪衣一双鹰目钩住了端木寻,似笑非笑道:“通报了,就不好玩了。”
这次来的,不光有叶家的人,还有祁广由带领的祁家人,以及徽盟的其他势力。这些人都是端木寻的旧相识,只是自从端木寻擅自宣布端木家退出徽盟后,就不太来往了。
来的都是有名望的人,端木寻料想这些人最看重自己的名声,不会在琳琅水筑乱来,况且端木家曾经跟他们有一定交情,远道而来,也算是客,便把他们请进琳琅水筑说话。
端木寻是个讲究待客之道的人。大厅里,端木寻坐在主人的座位上,非常得体地给客人上了茶,礼数样样周到。
叶雪衣目光落在茶水上,他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似笑非笑地对端木寻说:“端木公子当真有趣,真以为我们来琳琅水筑,是来喝茶的么?”
端木寻不卑不亢,“有什么话,饮了这杯茶再说。”
叶雪衣晃了晃手中的茶,却不喝。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傲气,抬着下巴对端木寻说:“端木公子,我在淮南,都听说江南最近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你准备娶你亲妹妹?这可是大逆不道、有违人伦啊!”
站在一旁的端木颜立即说道:“叶家主这话不对。我是端木老爷和端木夫人收养的孩子,跟寻哥哥并无血缘关系。何来大逆不道、有违人伦之说?”
端木寻也道:“没错,阿颜是端木家养女,并非我亲生妹妹。”
叶雪衣长长地“哦”了一声,问端木寻:“可进了家谱?”
端木寻迟疑了一会,然后答道:“进了。”
当时端木老爷和端木夫人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女儿,只可惜一直未能实现。所以收养端木颜后,端木老爷和端木夫人非常欢喜,认为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恩赐,把端木颜当作真真正正的亲女儿看待。因为实在是太喜爱她了,甚至把她的名字写进了家谱。
“每年祭拜祖祠吗?”
“祭拜。”
“以端木家血脉的身份和礼节吗?”
“是。”
叶雪衣突然仰天长笑,笑完了,他指着端木寻和端木颜说:“姓端木,名字在端木家家谱上,每年祭拜端木家祖祠,以端木家血脉的身份和礼节。就这,还不承认自己是端木老爷的亲生女儿?”
端木寻哪里想到叶雪衣会指鹿为马。端木颜连忙说:“有当年把我抱给端木夫人的嬷嬷作证!”
叶雪衣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嬷嬷?怕是你的人吧。既然是你的人,那自然是你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你在端木家以端木家女儿的身份生活了十六年,这十六年来,没有一个人说过你不是端木家亲生女,现在你凭什么突然说不是?”
当年端木老爷和端木夫人为了避免以后有人看轻端木颜,所以把端木颜是收养的这件事瞒得死死的,除了端木颜、端木寻和那个抱孩子来的嬷嬷外,没有外人知道。
叶雪衣一字一句道:“要我说,端木颜就是端木家的亲女儿,端木寻的亲妹妹。端木寻衣冠楚楚,却是个禽兽,竟然诱骗亲生妹妹颠鸾倒凤,搞兄妹□□。这样的人,不配当端木家家主。”
端木寻气得发抖。他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指着叶雪衣说:“什么颠鸾倒凤?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他从来不骂脏话,也不会骂脏话,“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已经是他会说最脏的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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