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凌雪峰数千里的地方,有一片无人敢踏足的重重山林,传说人只要进去了,就一定会迷路,困在里面,最后丧失生命。
被重重山林包围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村子,小村子名叫梨花村,因为被吃人的山林包裹,所以外人进不去,村民也出不来,像一个桃花源。
最近梨花村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个看上去弱不惊风的小伙子,另一个是个脸上有疤的丑陋女人。
梨花村的村规很严格,他们崇拜膀大腰圆、长相极其粗犷的男性,村里男性的地位严格按照样貌来分,长得越粗壮的地位越高,越纤细的地位越低,这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森严的等级,在村里地位高的男性可以优先挑选美貌的妻子、拥有更多的土地和粮食,而地位低的男性遭人唾弃、受人排挤、生活十分艰难。在这种规矩之下,新来的那俩人,男的因为过于清秀处处受人欺负,女的因为毁了容也不受待见。
而新来的这俩人,就是解青舟和孤鸿。
那日大魔带着解青舟和孤鸿奔跑数千里,大魔可以不吃不喝,但解青舟和孤鸿不能。于是大魔找到了这个地方,梨花村与世隔绝,外人找不到,解青舟和孤鸿可以暂时在这里生存,大魔则藏身在梨花村周围的重重山林中,没有人能发现它。
孤鸿搭了个小小的木屋,在木屋旁开垦了一片菜地。虽然这个木屋的位置远离人烟,但梨花村的村民还是注意到了他们。这个时候解青舟的关节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可以走路,但大的力气仍然使不上,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孤鸿帮忙,在外人看来,他们俩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于是梨花村的村民开始对解青舟和孤鸿指指点点,认为关系不明的一男一女这么亲密有伤风化。
孤鸿跟解青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解青舟很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我不在意闲语,但他们老这么说也烦人,不如下次他们再说起时,你就说我俩是夫妻好了,看他们还有没有闲话可说。”
没想到孤鸿惊慌失措,差一点跪倒。他惊道:“孤鸿不敢僭越!”
解青舟不理解孤鸿为什么这么认真,她眉头微皱,望向孤鸿,孤鸿忙把目光移开。
“掌门人最近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走路了。”孤鸿说。
“确实是越来越好。”解青舟也对自己身体状况的逐渐好转感到很满意,“但还是使不上太大的力,也不知道能恢复到多少。”
梨花村的通行货币和外界一样也是金银,孤鸿身上有些碎银子,这些碎银子是当初解青舟让他下山时给的盘缠中的一小部分,孤鸿用这些碎银子去梨花村的集市上买了衣物和米面,解青舟和孤鸿就这么暂时住了下来。
虽然身体有了好转,但解青舟的心病却越来越严重,她每晚都做噩梦,梦里出现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所有在她面前死去的人的脸,她看到这个世界没有哪个角落不是带着血,然后她就会惊醒,满头大汗,一整晚都无法入睡。
心魔折磨着她,误入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积累的抑郁情绪突然一瞬间爆发了,解青舟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森林中跑来跑去,怎么也跑不出来。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解青舟无力地想。
有一天晚上,那些死去的人的脸又一次在解青舟的梦里组合成了走马灯,解青舟眼花缭乱,想哭又害怕,突然她尖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头上全是冰冷的汗珠。
孤鸿连忙小跑到解青舟床边,半跪在地上,问解青舟:“掌门人,您怎么样了?”
此时的解青舟像一个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差点溺死的人,非常脆弱,她突然猛地一下一头扎进孤鸿的怀里,语无伦次地说:“冷……冷……”
这时候的气温并不算低,可解青舟的牙齿都在打抖。孤鸿手足无措,这时候解青舟突然用一种强硬的口吻对孤鸿下达命令:“你上来。”
孤鸿一惊,刚想拒绝,没想到解青舟突然疯狂咳嗽,最后咳出了一口血,嘴里毫无逻辑地喃喃道:“上一秒死这个,下一秒死那个,没有人手里不沾血……太痛苦了……”
孤鸿感受得到解青舟的脆弱,只好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解青舟像搂着一个巨型娃娃一样搂着孤鸿。搂着一个人就仿佛有了些安全感,解青舟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慢慢睡去了。
孤鸿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保持了同一个姿势一整夜。
次日起来,孤鸿看解青舟时有些不好意思,解青舟则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吃过早饭后,孤鸿去集市买东西,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到回来时竟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解青舟看到孤鸿的惨样,被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回事。孤鸿老老实实地说道:“有几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看见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冲上来打我。我问他们为什么打我,他们说男人就应该跟他们一样,长得像我这样娘里娘气的丑男人都该打。”
孤鸿的长相很清秀,一点都不丑,解青舟气道:“丑陋又自大的男人才喜欢给好看的男人贴上‘娘’的标签。再说了,无论你长相如何,他们都没有资格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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