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许逸人生第二次从警察局出来,迎面碰上狗皮膏药一样的男人。
许逸紧了紧包带,侧身想要从男人一旁过去。
偏生面前的男人不让她如意,长腿往前一迈,恰好足够挡住路,“妹妹可让哥哥好等,哥哥可是彻夜未眠的”。
没有个正经。
许逸瞅着陆安这人人模狗样的,眯着眼睛抱胸抬头,“那不知哥哥肾还行吗?”
声音又媚又柔,勾得人心痒痒。
不过十一点多钟,愣是被这两人说出半夜两三点的感觉。
两个人都每个正经,许逸不甘退让,朝着陆安挑衅轻嗯。
在警察局旁边说这些,多少是有点狂。
许逸懒得搭理他,抬脚继续朝前走去找车。
陆安紧跟上许逸,打个电话,并不打算开车走。
“去喝酒?”
许逸打着方向盘问。
陆安没想到许逸会直接开门见山,已经做好长篇大论被她冷眼的准备。
“导航”,许逸瞄他一眼,开口提示。
“不用,我认路,直接告诉你”,陆安似笑非笑地盯着许逸,关上导航手机屏幕。
免费导航,不用白不用。
许逸嘴角轻扬,打开车载电台。
“还有五分钟,祝大家都能在新的一年收获事业,爱情,学业,如果可以,当然双收是最好的”
接下来五分钟,全部都是电台主持人的台词对话时间。
一直到最后新年倒计时,许逸的情绪才被调动起一些,跟着电台的节奏,用口型说出一年的最后几秒。
陆安靠在车座上,目光看着许逸认真开车,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笑,面色轻松满足。
“笑什么?”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许逸很难不注意到。
陆安抿抿唇,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不经意露出的,是人潜意识中最真实的自己。
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陆安才会看到许逸小孩子心性的一面,会跟着新年倒计时,对未到来的生活也有着期待。
周身的锋被收起,陆安眸色只有温柔,陌上公子温润如玉的温柔。
许逸抹开脸,躲开陆安视线,不让她自己一不小心掉入温柔乡的“陷阱”。
“许逸,新年快乐。”
安静的车内,陆安声音略显空灵,仿佛被广播重复几遍播放在耳侧回荡。
成年人之间的不言而喻,随着车内暖风四处飘散。
许逸回神,再抬眼,眸子淡然清冽,看什么都带着股深情,“陆安,新年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只有这一刻听到自己的名字,陆安感觉着这两个字分外动听。
空气仿佛暂停在这一刻,两个被阴暗沾染的人,把所有挣扎的尖刺召回,用仅剩不多的温情彼此温暖对方。
“嗯”,陆安微闭双眼,靠着车座,抬手按摩舒缓眼周。
许逸透过上面的镜子反射,看陆安睫毛微微颤动,嘴角挂着无害微笑。
这么一看,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不过如此。
大年除夕夜的酒吧,比往常冷清很多,常见的面孔都没在,服侍生也仅有三人前后忙活。
这种时候还呆在酒吧,不回家团圆的人,就那么几种,一种是没有家人,孑然一身无拘无束,一种是和家里不愉快,叛逆偷跑的二世祖,还有一种是陆安和许逸两人,感情薄凉之人。
许逸跟在陆安身后,看他熟练地招来酒保,不需引路推开相应的包间。
里面东倒西歪一片酒瓶,仔细闻夹带着香烟气,即使开着窗户,也没能避免烟气停留在角落。
“陆哥,你等下,宋哥他们几个刚走,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服侍生新放好杯具,蹲下收拾残留的酒瓶。
他的这些朋友都是要回家过节的人,陆安缓缓揉着太阳穴,没想起这茬。
“不用,把那边桌子腾出来就可以”,许逸自然接过话,直接坐到沙发上。
本来就不是来图享受的,喝酒哪来那么多讲究。
许逸不在意这些虚的,这大年夜的,有地方待就不错了
陆安招招手,在服侍生耳边低语几句。
“你倒是没什么架子”,陆安坐在许逸右手边,距离把握得刚刚好,不会令人起反感。
许逸倚靠在沙发上,摇晃翘起的左腿,“怎么,你喝酒还有很多讲究?”
灯光折射下,许逸的口红变得酒红,唇线棱角分明,为她凭添几分凛人,如同第一次见她时,火力全开的保护刺。
“那倒不至于。”
陆安掏出手机不知道回什么人消息,一直侧头,视线锁定在许逸脸上。
他发现,许逸在笑的时候,眼角会向上扬,而她的嘴角惯会骗人,是人是鬼,她都能笑得出来。
如果找个词语形容她,应该是变色龙,凭借一副面孔的转变,化作保护色辗转在各色人之间,转身即丢的假情假意。
“许逸,你知道故念的由来吗?”
透色液体缓缓从酒瓶倒出,顺着玻璃杯转个小花,停留在杯中。
陆安垂眸倒酒,声音似从远方传来。
许逸轻抿一口酒,独属于酒的辣感涌上脑门,面色平静咽下,“说说?”
往往被人追捧的酒吧背后,不只会有权力金钱堆砌来的名声,背后还会有段前尘往事。
至于故念酒吧,偶有听说过一点,也仅限于一点,在陆安这里,可能连皮毛都算不得。
酒吧属于宋家的财产,听付晚晚提过一嘴,是个深情的故事。
许逸任由陆安帮她倒酒,一种没尝过的酒。
很小一瓶,包装轻巧华贵。
“故念,故是旧的意思,念是还在想的意思”,陆安倒好酒,放酒瓶在一旁,端着酒杯,以一种很应景的眼神看着许逸。
“喜欢的人?”
“对,其实这么看也没什么故事,无非就是一个男人千金一掷为等女人回头的事情。”
陆安轻描淡写,不知道想到什么,转口一句话概括。
许逸抬抬眼,摸不准他现在的想法,没有深入细究他的话。
一掷千金为红颜这种事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过候。
某种意义上,陆安和这宋老板很相像,在行事风格上,掷千金他也有做过。
“那最后他等到了吗?”
“等到了也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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