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未回曾夫人那里,面是直接去往皇宫的方向,他要亲自问问皇上,他为何变得如此冷漠?为何接连残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翻墙进入皇宫,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只是他未等翻墙,便被人拦住了。
来人正是苏沐儿,她就在他准备翻墙之际,突然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很是意外。
他诧异的看着她,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
苏沐儿皱着眉头,脸上有几分不悦,
“我就知道你会冒然进宫,看来你还是不听我的话,还是要一意孤行。”
见她不高兴,他赶忙解释,
“不是我要一意孤行,我只是想找他问明白,为何要对我母妃那般残忍?为何要牵罪于白晨和曾先生?为何他越来越愚钝。”
“因为他是皇上。”
苏沐儿义正严辞的看着他,重复着刚才的话,“因为他是皇上,皇上想做的事,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皇上怎么了?皇上就可以肆意枉为?皇上就可以胡来吗?我看他就是个昏君,十足的昏君。”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气愤过,他从来没有这样骂过别人,这是第一次,而且他骂的还是皇上。
他的心情苏沐儿能够理解,她看着他,沉默一会,接着道:
“你问他有用吗?你问他能挽回你母妃的性命吗?能让曾先生复活吗?能让白晨一家重新回来吗?
她的问题,让他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他紧握双拳,一副愤慨的样子。
苏沐儿上前拉住他的手,对他轻声道:
“叶世寒,要报仇和质问也不是现在,你若主、这样贸然前去,不止是你,连同我都会暴露,你觉得以我们二人之力,可以顺利的出城吗?我不是怕死,也不怕被捉,我可以陪着你,但是我怕我们临海城那么多人在家苦守着我们,我怕他们如果知道我们出事,更是会激动得做出危险的事情来。”
她的手突然上前捏着他的手指,让他的心为之一震。
她的话如春风般在他的耳畔响起,让他那颗僵死的心突然就软了。
是啊,他不能这样冲动的进宫,皇宫重地,想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了,若是他出了事,苏沐儿一定会拼死相救的,那到时他不但不能保护她,相反还会害了她。
想到这,他看着她,温柔的点头,“对不起沐儿,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她看着他,轻柔的笑了,“走吧,一切慢慢来。”
言罢,二人手牵着手,行走在这片夜色中,直到身影消失不见。
清晨,他们便打点行装准备出城了,曾夫人对这栋她住了几十年的老宅略有不舍,她站在门口良久,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走吧!”
苏沐儿和叶世寒将她的行装全部装在马车上,一人赶马,两人坐车,踏上了回临海城的路。
为了曾夫人行走方便,他们特地买了一辆马车,这样虽然走的会慢一些,但是对于曾夫人这样年岁大的人来说也避免了路上的颠簸。
他们的马车刚出了城门,远远的便看见有人似乎在等着他们,正在叶世寒诧异之时,石子强打马上前,来到他们身边跳下马来。
“世寒,就猜到你要走,来送送你。”
叶世寒却无奈的苦笑,他跳下马车,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捶打一下,
“你小子胆子够大,白晨因为送我已经出了事,你不怕吗?”
石子强直接摇头,“不怕,我这次要出公差,我特地把时间向后拖了拖,为的是能见你一面,怎么样?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吧。”
“你这样说我真信,以你的性格,昨天晚上都应该掀翻皇宫去,但是你连宫墙都没入,这点让我很是安心,我昨天一夜都没睡好,我一直在怪自己胆小,我应该去宫门口看看去阻止你的,但是我最终还是没去。”
“你没去就对了,我就算去宫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石子强突然看向他,眼眶泛红的轻声道:“能否告诉我你现在身在何处,有朝一日,我或许会携一家老小去投奔你。”
听到这话,叶世寒很是诧异的看着他,“石头,你这话是何意?你这户部官员做的好好的,你父亲也未到告老还乡的年岁,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石子强却突然冷哼一声,颇显无奈的摇头,
“世寒,你不在京城多年,有许多事你不知道,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初的皇上了,自打他新娶回个香贵妃开始,不止后宫,连同朝廷都变了样。”
听到这话,叶世寒忙不迭的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石头,你快点告诉我怎么回事?”
石子强长叹口气摇头,“哎,不提也罢,听了怕是你更会为此恼火的。”
“不行,既然我知道了,就要了解个明白,你快快如实相告。”
听着叶世寒的声音有了变化,苏沐儿安抚曾夫人几句,匆忙下了马车,来到他身边站定,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
石子强先是和苏沐儿点头示意,然后沉吟一会,缓缓说道:
“既然你问起,我也就如实相告,这样日后你也好有个打算。”
说到这,他的眼神突然有些落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神态自若。
“皇上在四年前新纳娶了一位西域来的妃子,取名为香妃,自打她进宫后,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连皇后都很难见他一面,也是这个香妃来到皇宫以后,皇上开始不理朝政,经常十天半月不上一次朝,唉!”
说到这,石子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叶世寒和苏沐儿不禁诧异的面面相觑,他们几年未在这京城中,皇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宠妃也不至于荒废朝政啊?
他刚要开口询问,石子强再次说道:
“终于有一天,皇后娘娘坐不住了,她带着后宫的嫔妃们跪倒在乾清宫外,祈求皇上上朝,并且求皇上不要沉迷酒色。”
“可是不知为何,在她们跪了三天后,皇上直接下令将皇后和一众妃子打入了冷宫,连同太子也一起被关进了冷宫,太子本来身体就弱,不知为何,在冷宫里住了半年不到,莫名其妙的亡故了,最后皇后和一众妃子也先后死了,这四年来,这个香妃又为皇上诞下了一儿一女,儿子直接被封为太子,女儿更是宠得无法无天了。”
在一边听着的叶世寒和苏沐儿越听越觉得诧异,皇上会昏庸到如此地步?
太子死了?皇后死了?皇宫里只剩下一个香妃和她的一双儿女?
这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苏沐儿突然问道:
“此时太后和太妃都已经先逝了吗?”
石子强摇头,“虽然没有仙逝,却也没有话语权了。”
“那这个香妃是何来路?谁引荐进宫的?”
苏沐儿的这个问题似乎是问到点子上了,石子强叹了口气,再次说道:
“这个女人是西域进贡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香妃的表哥,据说此人会研制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所以皇上才会相信,只要他能一直活着,江山就一直是他的。”
这样说来,皇上是被人迷惑了心智了。
叶世寒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他一边听着这件事,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什么。
石子强再次说道:
“所以我说将来我或许会去找你们,因为这段时间我父亲已经联合几位老臣要上折子,劝皇上一心为民,按时上朝,不过我觉得上了折子也是没用的,最终的结果怕是会像当年的苏大人一样。”
说这话时,他看了苏沐儿一眼,“现在在朝廷中把持朝政的人没有一个是一心为民的人,皇上却对这些人深信不疑。”
听着石子强的话,叶世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觉得他的整颗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他突然看向石子强,咬牙道:
“既然如此,不如反了他,推翻他这个皇上,让新皇登基。”
“可是哪里有新皇?现在的太子是香妃的儿子,刚刚四岁,当年皇后生的太子死在了冷宫中,被发配的两位皇子据说在去年和前年也相继病逝了,至于三王爷和六王爷倒是有野心,可是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天来,也不是做皇上的料啊。”
都死了?皇上的血脉都死了?这事真是太蹊跷了。
苏沐儿皱着眉头托腮沉吟一会,随即问道:
“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和这个香妃有关?不然为何皇上的几个儿子都相继死了?这太奇怪了。”
石子强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苦笑,
“我也这样想过,我爹也这样想过,可是谁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朝廷中的兵权握在香妃的表哥手里,他已经被封为国舅加上东晋国的大将军了,谁敢说一个不字,那就会死在他的钢刀之下。”
石子强一边说不边不住的叹气。
这时,身后有人来报,
“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不然在中午无法到达目的地了。”
石子强对那个摆摆手,转身对叶世寒和苏沐儿抱拳道:
“世寒,苏姑娘,你们保重,若是将来我石某人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希望你们能收留我,我不比白晨,他有青成国做后盾,我的夫人仅是一位普通的女子而已。”
听他这样说,苏沐儿倒也不隐瞒的如实相告,
“若你有难,可去临海城找我们,沿海便能找到,到地方提叶世寒的名字,自然会有人带你来找我们的。”
石子强终于抿着嘴笑了,他点点头,翻身上马,对二人回道:
“我记下了,后会有期。”
言罢,他勒紧马的缰绳,用力大喝一声,那匹马应声而起,跑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苏沐儿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叶世寒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侧脸看着她,轻声问道:
“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看来这个皇上的气数已尽了,我们不得不反了,为了东晋国的百姓。”
“说的对,这次我会义无反顾的与你站在一起,这个皇上真是愚钝致极啊!”
“走吧,我们出来有些时日了,有些事还是回去尽早安排吧。”
东晋国的兵权掌握在香妃娘娘的表哥达瓦尔大将军的手里,所以无论哪里有战事,他都不同意派兵,这也导致东晋国的领土经常被周边各国所侵占,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与西域相邻的几座城池,当地的官兵阵守不住,那里已经直接成了西域的领地了。
对此,皇上不闻不问,甚至每天沉浸在歌舞升平中,好不惬意啊。
达瓦尔大将军此时怀里搂着皇上的爱妃香妃娘娘,极尽暧昧。
香妃一边抬手轻抚他的喉结,一边轻声呢喃,
“每天都在盼着大将军前来,还怕被那个老东西看到,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收网啊?真讨厌那个老东西在我身上时贪婪得不要命的样子,烦死了。”
“急啥,现在可汗正派人一步步的向这边逼近,等到真正打进来时,那个老东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还要多久?这样的日子我都烦死了,和大将军你在一起,还要偷偷摸摸的,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孩子们至今还不知道他们的亲爹是谁,还以为是那个老东西呢,每次听到他们唤他父皇时,我这心里都不甘哪。”
“哈哈哈,我达尔瓦的孩子,叫他几声父皇,他就要折寿几年,无碍的,等到可汗打到这里时,他答应将这座城给我们,所以我们只要在此死守,到时还愁没有荣华富贵吗?”
“那你可要抓紧,我等不及了……”
“好,我现在就等不及了……”
“刚才不是已经?还来?”
达尔瓦的声音却突然变得凌厉,
“当然要来,我达尔瓦的身子骨可是硬朗着呢,等可汗打进来时,我一定要让那个老东西眼睁睁的看着你我在床上时陶醉的样子,让他看看我有多强,让他死都闭不上眼睛,敢睡我的女人,他死也会下地狱的。”
“将军,你可不是嫌弃我啊,我这可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是功臣,是功臣……”
话音落,这间房子里,顿时布满布满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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