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盛暖再次进宫去了,孙兰衣左思右想,然后让人把周溪若叫来。
她昨晚也想了,如果连暖暖都看得出来,那说明自己儿子和溪若可能是真的有点眉来眼去,那些丫鬟婆子什么的不敢嚼舌根,却都是能看在眼里的。
若是他们真的两情相悦,那也是美事一桩,省的拖拖拉拉万一闹出什么丑事来。
很快,周溪若就来了,盈盈行礼:“兰姨,您找我。”
孙兰衣摒退下人,拉着周溪若的手坐在身侧:“溪若,咱们是自己人,兰姨不跟你卖关子了,你觉得霜儿怎样?”
周溪若猛地一愣,心里顿时一紧,面上却不显,仍是柔柔道:“表兄年少有为,自是出类拔萃的。”
孙兰衣笑了:“既然如此,兰姨就直接问了,你在咱们家也住了好几年,霜儿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虽然是个一根筋,但洁身自好知道疼人,兰姨想知道你的心意……
若是可以,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也不用担心嫁出门婚后遭婆母苛待,你以为如何?”
周溪若一颗心顿时下沉。
她当然早已察觉到盛惊霜喜欢她,只是她一直在故意装傻,总归盛惊霜也没有明确表示什么。
她寄居盛家,算半个主子半个奴婢,有盛惊霜的心意在,那些下人们也都很聪明的高看她几分。
但她并不想嫁给盛惊霜……尤其是在三殿下这般人中龙凤都对她表明心意,她又怎么可能看上盛惊霜这种军中长大的愣头青。
笑起来满嘴白牙,说是耿直更像憨傻。
周溪若原本是想一直装傻下去,却猛不防被孙兰衣戳破了这层窗户纸……盛惊霜和三殿下她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下一瞬,周溪若直接跪到地上:“兰姨,溪若一直将表兄当成血亲兄长敬重,不敢存别的心思。”
孙兰衣一愣,当成血亲兄长?
莫非是暖暖误会了……
孙兰衣自然不会逼人嫁儿子,担心自己的话让周溪若不安,连忙伸手把人扶起来:“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是我误会了,你切莫多心才是,以前怎样往后还是一样……”
又将人安抚了会儿,孙兰衣才让人离开。
过了会儿,她让人把盛惊霜喊来。
若是人家姑娘没那个意思,自己的傻儿子可就要好好约束下了,别人家姑娘寄居在盛家结果平白坏了名声。
盛惊霜很快就来了,可当他听到他娘让他离周溪若远点,说人家姑娘对他没意思后,盛惊霜顿时急了。
“怎么可能,娘,溪若妹妹对我也有心的,你看看,这是她送我的腰带,亲手绣的,还有她亲自做的荷包。”
孙兰衣无奈失笑,正想说妹妹给兄长也做得这些,可下一瞬,却忽然看到那荷包上绣的花样。
鸳鸯戏水?
谁家妹妹会给兄长送鸳鸯戏水的荷包!
孙兰衣先是一愣,然后面色就沉了下去。
她只是性子软心善,却不傻……看到这一幕,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非今日一时起意将周溪若叫来挑明,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周小姐居然是在吊着她儿子吗?
口口声声只当血亲兄长,暗地里却送鸳鸯戏水……这又是什么下作手段。
平日里瞧着倒是本分柔婉,没想到,真没想到!
下一瞬,孙兰衣沉声开口:“今日我已将溪若唤来问过了,问她可愿嫁你,她拒绝了。”
盛惊霜顿时愣住。
孙兰衣一字一顿:“你日后行事要注意分寸,别辱没盛家名声。”
盛惊霜面色有些发白,半晌,沉沉应了声,失魂落魄朝外走去。
他娘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所以,溪若妹妹其实并非心悦于他,而是将他当成兄长……
身后房中,周溪若看着扣下来的鸳鸯戏水荷包,面色冰沉一片。
盛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她的目的。
孙兰衣不笨,只要让她察觉到周溪若的异样,相信她日后必定心中有数。
进宫路上,盛暖给太后买了些不费牙的民间小点心,太后拉着她的手不住感叹:“哀家没白疼你,还是临安有心。”
等到了晚上,盛暖带着准备好的药膏药粉和另一份小点心前往幽月殿。
太后是现在的大腿,燕江玹是未来的大腿,两条腿得同时抱紧了才能高枕无忧。www.八壹zw.????br />
一边往前走,盛暖一边感叹:“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抱腿小能手!”
客服咋舌:“能把狗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不愧是你。”
盛暖没有理会碎嘴客服,走到幽月殿门外,抬手拍门。
里面响起燕江玹的声音:“进。”
盛暖推门进去,瞬间愣住……
燕江玹看起来像是刚沐浴过,长发微湿垂在胸前,白色里衣衣襟有些松散,露出一片胸腹,肌肉不夸张,却纹理分明。
燕江玹明显也愣住了,随后立刻系上衣襟。
身后的小太监替他擦完头发躬身退出,殿内氛围一时有些安静。
盛暖无辜道:“我敲门了,是你让我进的。”
燕江玹捏了捏眉心:“我以为是卫澜。”
盛暖倏地睁大眼:“卫澜也不行啊,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种美人出浴的姿态最容易让人产生恶念,千万不能因为是身边熟识的人就掉以轻心。”
燕江玹被推倒在床上,整个人顿时僵住:“郡主……”
“唉算了,没事没事,总归你记得要有防备之心,我看看你的伤。”
正说话,殿门从外边推开。
卫澜倏然闪身进来,猝不及防就看到自家殿下衣襟松垮长发披散,被临安郡主按在床铺上的样子。
卫澜猛地一愣,脸刷的就红了。
盛暖回头,就看到卫澜站在那里面红耳赤一看就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
她反手将燕江玹里衣往紧了拽了拽,冲卫澜咋舌:“卫小将军,乱瞧什么呢?是你该看的吗?”
被微凉手指划过锁骨,燕江玹身形一片僵硬。
他几乎都以为她还算懂分寸,她却忽然就这么放肆孟浪,简直……
卫澜红着脸:“抱歉殿下,我,我先出去,等下再来。”
说完,卫澜身形消失。
盛暖回头,替燕江玹把薄被往上拉了拉,语重心长叮嘱:“即便殿下愿意,也不能轻易让人占便宜,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知道吗?”
燕江玹神情紧绷直勾勾盯着她:“那郡主可以放开我了吗?”
见他似乎有些排斥,盛暖连忙松开手:“殿下不要误会,我方才是怕你被那个卫澜占便宜。”
被卫澜占便宜?难道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不是她自己吗?
现在回过神来想掩饰了?
燕江玹沉着脸将腰带系紧:“那就多谢郡主了。”
盛暖摆摆手:“不谢不谢。”
虽然她也想磕,但也不能让卫澜太轻易占便宜了,至少要在燕江玹看到他心意后也愿意的情况下吧。
这也算是她替自己集美把把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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