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柯可坐上车,倚靠在车座上。
周辰雪系好安全带,看眼时间,“去哪,直接回你租的房子那还是回我家吃饭?”
阮柯可道:“回我租房子那吧。”
车从地下停车场缓缓驶出,景虹站在不远处高楼上看着,这次谈话过程愉快,只是自己允诺会找来任玉坤导演帮忙,这个海口夸下,恐怕要动用十几年的交情。
周辰雪开车技术一般,加上长期住在兖州,对望京的路不熟,点开地图导航。
“今天景虹说的那件事,我还在想能不能成,”她开口:“据我所知,任导自从妻子去世后,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想请他出山,有些难。”
任玉坤,为数不多的出圈导演,四十岁开始从事影视工作,平均每五年拍摄一部影视作品,拍的不多,却部部好评,甚至远销国外,传播本国文化,网友都称:玉坤出品,必是精品。
近几年因家庭原因处于半隐退状态,找他拍电视剧的人很多,没一个能成功。
阮柯可肯定:“不可否认,如果有任导出马,资金这块不用愁。”
她说着,支起脑袋,双眼放空望向前方。
“不过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既然对方提出这样的条件,自然有她的把握,”周辰雪挂空挡,等红绿灯,“现在就差这一步了,晚点定角色的时候估计还要忙。”
她见阮柯可一副倦怠神色,问道:“现在回家你准备吃什么?又是泡面,你要是不想,我们在附近随便吃点再回去。”
“不了,”阮柯可婉拒:“我好困,昨晚没睡好。”
说着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又道:“雪儿,之前我们两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我有梦游这个毛病吗?”
“梦游?”绿灯亮了,周辰雪打右转灯拐进建安路,“我记得是没有,我睡的早,至少是比你早,你自己在屋里倒腾到凌晨,要是再梦游,你这睡眠质量得多差啊。”
她说着,斜眼看阮柯可脸色:“你说你没睡好,可我看你的黑眼圈没有之前严重,你确定?”
阮柯可:“不知道,我最近觉得自己很奇怪,记忆里自己是坐在书桌上码字,结果醒了却躺在床上,还有大力也是。”
“大力?它怎么奇怪了?”
“最近大力经常白天睡觉,不好好吃饭,晚上又异常的精神,我一般睡的时候,大力早窝在被窝里睡着了,这几天不是,一直等我忙完躺在床上它还精神地蹭来蹭去的。”
阮柯可说着,揉了揉太阳穴,“但愿是我多想了,或许是自己中途醒来又爬上床,但也不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
周辰雪沉思,道:“可可,你说当初租这间平层价格匪夷所思,单单是让我们帮忙晒字画,这点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怪怪的,你说那个小女孩会不会隐瞒了什么,又或者说这个平层或许是…”
她说到这里,没继续说下去,阮柯可不怕鬼,可她怕鬼,还没说完,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忙抖抖身子,清醒点,安慰道:“你别怕,或许是你这几天劳累过度导致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希望吧,”阮柯可睁开眼睛,看见一家电子产品商店,道:“要不,我买几个监控设备,看看我自己到底有没有梦游这个毛病?”
周辰雪会意,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位,笑道:“就算是梦游,你又没干啥,不用怕的。”
阮柯可下车,拿上手机,透过车窗,道:“雪儿,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安慰你自己。”
周辰雪送人到家门口,抱了会儿大力,神出鬼没忽然道:“你说,会不会是家里进人了,或者说有什么邪祟?”
阮柯可从仓库拿来梯子,将摄像头安置在墙角,道:“雪儿,都说作家本人容易神经质,我觉得作家的经纪人或许也有这种可能。”
周辰雪踩在梯子最后一级,帮阮柯可固本,笑道:“几天不见,你性格倒是开朗许多,现在还会拿我开玩笑了,怎么,网恋了?”
她随口一说,却见阮柯可钉钉子的手停顿,随后又继续。
“不是吧,”周辰雪惊讶,“你真的有情况了?我妈还天天吵着要给我俩介绍对象,我没什么压力的原因在于你,想着你也单身,我俩都单身,单身与单身,负负得正,你这要是提前跑了,我一个负数,上哪去找安全感啊?”
阮柯可话听一半,锤子正巧砸中手,所幸不严重,她没声张,反驳道:“没有。”
“那就好,”周辰雪理顺呼吸,放下大力,抬头道:“我看差不多行了,不就是自己在家瞎转悠吗,无所谓的,我不跟你住,你自己一人想睡哪睡哪。”
阮柯可不放心,又补上两锤子,慢悠悠下梯子,“好了,今晚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周辰雪临走前有意留下来陪阮柯可,怕晚上出什么事,被阮柯可拒绝,自己胆子比周辰雪大,倘若真有什么事,只怕自己还要照顾周辰雪,想了想还是算了。
陈泊寻今天录节目,因是最后一期,结束后大家在一起吃饭,回到工作室已经是凌晨。
他将房子租给阮柯可,自己只好在工作室宿舍将就过夜,好在工作室经常有熬夜加班的工作人员,宿舍条件不错。
小朱给自己的留言他看见了,录完节目给景虹打电话问了情况,目前进展顺利。
景虹为了让他试镜成功,特意找了几个老师手把手教他。
因此这段时间比之前更忙。
躺在宿舍床上,点开阮柯可头像,对话框时间停留在几天前,好几天没说话,陈泊寻输入几个常见的开场白都觉得不妥,删删改改,不满意,将手机扔在一旁。
双手合十放在脖颈处,刚闭上眼睛,想起什么,又找回手机看眼时间。快三点了。
上次阮柯可给自己发“嗯”是在这个时间,从工作室到崇北区,需要段时间,想着阮柯可趴在桌上睡觉的姿势,不觉一笑,像极了高中补完作业的自己。
他起身,去盥洗室看眼自己的头发,凑合,不至于太过狼狈。
夜晚望京没什么人,一路飙车过去。
停在楼下,果见阮柯可门窗透着灯光,又熬夜了。
陈泊寻循着之前的行为,照做不误。下楼时瞥了一眼茶几上的药瓶。
褪黑素?
这玩意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坐在沙发上,拿起药瓶,另只手抚摸着大力的肚皮。
来的次数多了,这猫对自己亲近起来,愿意将肚皮翻过来给自己撸,手感不错。
“行了,”陈泊寻起身,将药瓶握在手里,“我走了,晚安。”
像是对猫说,又像是对阮柯可。
回到车里实在太困,倚在方向盘上睡过去。
阮柯可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没有手机静音的习惯,自己的作息不规律,万一有什么急事,方便迅速找到自己。
“喂,你好。”
睡眼朦胧,完全没看显示屏。
电话里传来:“可可,刚景虹这边给我打电话,说邓导拒绝了。”
阮柯可心头一紧,眼睛全睁开,坐起身:“还说其他的了吗?”
“景虹说还会再去,看样子准备三顾茅庐,我想着如果邓导执意不来,我们也得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导演,反正我对个没抱有太大希望。”
阮柯可接完电话,睡意全无,坐在床上,这件事来的棘手,虽说之前已经做好邓导不来的准备,但实际发生后,多少还是让人难过。过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又睡在床上。
“大力?”她喊一声,没听见动静。
穿上拖鞋下楼,见大力睡在沙发上,一副惬意模样。
她打了两个喷嚏,裹紧睡衣,望京从今天开始变天,暖气还没供上,空气干燥又寒冷,去仓库转了一圈,发现一个加湿器,连连夸赞这家主人心细,什么家电都有。
插上加湿器,泡了杯咖啡,从塑料袋里拿出开袋即食面包。
想到什么,又起身将摄像头里的储存卡拿下来,插入读卡器。
笔记本开着,视频里,可以清楚看见昨晚有人进屋做了什么。
心里先是“咯噔”一声,心想家里莫不是进了贼,正打算报警,摄像头拍到那人的正脸。
阮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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