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舒阁外,宋深舟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得亏自己记忆够好,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心尖人儿的住所。四下无人,他蹑手蹑脚进了房,屋中挂满了新式样衣,男女都有,原来自己未来的小娘子喜欢做这些。此前他一直以为那身衣服是给情郎做的,妒忌了许久,现下总算放心。
一路看到了卧房,这里倒没有摆放些样衣布料,一扇绣着喜鹊粉杜鹃的屏风上,搭着江芙的贴身衣物,想来是刚换下不久,仆人还未来得及收走。宋深舟盯了好一会儿,用扇面轻轻叩了叩鼻尖,嗯,这嫩黄色的肚兜比上次那件嫣红的好看些,尺寸也更大点,不错不错,还可以再长长!(当朝参政,殿试状元;熟读四书五经,能诵百家诗文,怎得内心这般)
江芙正从浴房净身出来,早前她在染自己最新研制的柳黄布色,不小心弄在身上,搓洗了好久,原本白皙的肌肤都被泡的有些粉肿,想着今日宋家公子来向阿姐提亲,仆人都去忙了,便随意裹件衣服,朝房中走去。
宋深舟极力克制自己,才没让那双贱手去玷污江芙的衣物,安抚地整理好下身衣裤,暗骂自己简直禽兽,对着件衣服都能起那些龌龊心思。拿起桌上凉透的茶水,灌了一大口,才勉强消下火气。余光瞥到角落里有几幅堆积的画卷,被屏风遮挡住,都落了灰。宋深舟捡来了看,是一个男子的背影,另外两幅,画了男子的正面和侧面,唯独没有五官轮廓。这衣服和身形,宋深舟觉得有些眼熟,沉思片刻,猛然想到一人,这不是晏王赵友恒么!赵友恒此前一直养在宫中,上个月才被赐封为晏王,搬到去宫外独住。她一闺阁女子,为何会见到赵友恒,既然见到了,为何又画不出他的样貌?
宋深舟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已经进来的江芙。又是那个登徒子!胆儿愈发肥了,还敢进她的卧室,翻她的私物!顺手抄起妆台上的丝绸剪,见他不曾发觉,轻步走进,抵在了宋深舟腰间。宋深舟一愣,鼻尖处飘过女子沐浴后的独有的芳香,还带着些氤氲暖雾,只是那抵在腰间的尖锐之物,着实破坏氛围。回过神来,宋深舟放下画卷,举手做投降状,慢慢转过了身。眼前之人,随意用宽大的中衣裹了身,眼波楚楚,不知是因心中惊怕还是天凉受冷,瑟瑟微颤,娇软无辜。“不许动!”宋深舟脑中早已没了那道德伦常,江芙的怒斥,在他听来也不过是变样的邀请,此刻只想化身喂狼,一口吃下这只绵糯的小羔羊。江芙被他那极尽占有的眼神看得发毛,双手不自觉软了下来,趁她发楞的空隙,宋深舟一把夺过剪子,扔到了窗外。
手中占据主权的东西没了,江芙瞬间认怂,转身就要逃跑。宋深舟可不愿放过,长臂一揽,温香入怀,托着江芙的屁屁,将她架在了自己腰上。宋深舟很喜欢这个姿势,第一次见面,在那个小池中救她出来时,也是这般。江芙赶紧拉好衣服,她不敢大叫,自己衣衫不整与陌生男子在一起,传出去可难以收拾。想起画中的男人,宋深舟有些生气,故意不扶着她的腰,慢慢俯身前倾。江芙心中暗骂,这厮真是无耻至极,若不抓着他,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摔在地上;可若自己放手,衣不蔽体,又要被他轻看了去。腰肢酸痛不已,抵达极限,江芙别无他法,只好松手转而用力抓着宋深舟。
肩头衣衫滑落,玉肌微露,粉若三月武陵色,精致细腻的锁骨上还有一小颗血痣,应似雪一落梅。宋深舟猛咽口水,原来这世间真有一人,能让自己多年的修为教养瞬间化作尘泥。怀中娇软的人儿,像是被惊吓得不轻,埋首在自己胸前,泫然欲泣。抱着江芙,宋深舟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还小,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不过此前他受的罪,眼下可得拿回些本儿。
“怎的,不过才两三月,妹妹就不认我这个哥哥了?”江芙把头埋得更低,都过去了这久,宋深舟居然还记得,当时不过是权宜之策,如今倒好,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看来日后我还得与妹妹多亲近亲近,免得感情生疏,竟叫妹妹拿着剪子,想谋刺哥哥?”有完没完,一口一个‘哥哥’,她听着耳心都疼了!
抬眼见他喉结滚动,似是又要开口说话,实在难以忍受,一口咬了上去。抱着自己的人明显变得僵硬,果然没有再开口说话。宋深舟哪受过这等刺激,将她置于桌上,江芙松了口,天真以为宋深舟吃痛要放了自己。见他耳根红得通透,呼吸渐重,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怕他生气而连累了父亲,江芙怯怯伸手,揉了揉那处被自己咬得有些红肿的地方,“对不住,我不是!唔”陌生的气息迎面而来,反抗无效,她只能被迫承受。噩梦般的片段在脑中呈现,那个人,用白绫活生生勒死了还在睡梦的她自做这噩梦的第一天起,江芙就对陌生男子有了抵触之心,宋深舟的强势,她根本招架不住。
温热苦咸的泪进到嘴中,宋深舟才发觉自己正做着何事,怀中的人儿泣不成声,他既心疼,又有些无耻的满足感。求你,放,放了我”理智终于被拉回,用力咬了一口舌尖,刺痛袭来,宋深舟老脸涨得通红,禽兽东西!忙将她护在怀中,柔声开口“赵友,晏王他,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纯善,你与他,不会有好结果。”看着宋深舟脚边的画卷,江芙悟了,原来梦中那心狠手辣之人,是晏王。
“天下乌鸦一般黑,晏王不是好东西,那你是何?”怀中的小女人止了哭泣,看向他,满眼恨意,还有些惊惧。宋深舟有些疑惑,她来京都仅一年,怎会与赵友恒有瓜葛,可她眼中藏不住的恨意,做不得假。“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你的‘好哥哥’,未来也会是你的‘好夫君’!”说完,飞快得在江芙鲜嫩的粉唇上啄了一口,他要让她知道,她是谁的人,以后只能想着他,赵友恒算哪颗葱!江芙从未受过这等委屈,这厮比那晏王还让她恶心,仰头,一口咬在宋深舟的下巴上。力度之大,让宋深舟的俊脸皱成了苦瓜,不得已松开江芙,抬手一摸,都出了血!
江芙眼疾手快,从妆台上又拿起了一根长簪,抵着宋深舟的喉咙,要撵他出去。她又惊又怕,手抖得厉害,尖尖的簪头划开了宋深舟的肌肤,他像是不觉疼痛,故意往前走,江芙吓得闭眼,手中的簪子应声落地,宋深舟乐在其中,明明心疼他受到伤害,却装得这般无情。(其实真是宋深舟想多了)伸手抱过她,又胡乱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轻声在江芙耳边说了句“我等你,长大!”,转身飞快离去。
江芙难受的厉害,哭着找了身新衣服,跑进浴房,泡在桶中,反复搓洗。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宋深舟那张神憎鬼厌的面容,那甜腻湿滑的吻,还说要等她长大虽说有些反感,却不似梦到那人时的心惊胆寒,可宋深舟又老又凶又无耻,鬼才要嫁给他!
宋深舟回正厅的路上,正好遇到来寻他的小厮,说是摆了席,邀其前去。厅中,一众人都已入座,只差宋深舟。见他来,江树清赶紧起身迎接“还未来得及感谢宋参政,前些日子莅临小女及笄之宴,荣幸之至,快请上座!额,宋参政,你这脸,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可要请郎中看下?”
江树清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目光,正想用扇遮面以掩尴尬,却发现手中空空,糟糕,刚才看画的时候把扇子放在桌上了!宋深竹微微眯眼,这厮跟来,准没有好事,幽幽开口“哥,看你下巴上的印记,像是被什么给咬了一口;那脖子上,也是因利器划伤,我说的可对?”宋深舟瞪了他一眼,就你聪明!飞快得转了下脑子“适才我在后院闲逛,偶遇一小花猫,见她生的可爱,便上前逗弄。不曾想,那猫儿兽性十足,这不,给咬了一口,还抓伤了我。”
“哦,是么?按理说,逗弄小野猫,应是抓咬你的手才对,怎会伤着下巴?难不成,你是用脸,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去?”好你个宋深竹,至于这么挤兑他么!“宋参政,在下府中并未养猫。”看着宋深舟脸越来越黑,江树清赶紧圆场“许是外面的野猫跑进来了,我这就吩咐人给宋参政拿些药,先用膳罢。”
能嫁给宋深竹自然是江楠最期望的结果。那个药方她研制的差不多,江楠还有些小兴奋,恨不能赶紧给宋深竹灌上两壶,也好看看成效。若是以后,万不幸混到了前世那样悲惨地步,有这方子,还怕吃不上饭,没钱可花?
婚期暂定为十月十三,江树清送国公府一行人高高兴兴回去。撤了席,重新上了好些热菜,周氏吩咐大家都来厅中吃饭,要宣布这件喜事。稍一会儿,白氏,江楠,江媛,江钰都到了,唯独不见江芙。周氏有些生气,这孩子,平日里真是宠得她不着调了。正要起身去寻,江芙的贴身侍女云多多就大声哭喊着跑来“大夫人不好了,娘子,娘子将自己关在浴房中,怎都不肯出来!我听娘子哭得伤心,可”周氏也顾不得主母风仪,提着裤裙,赶紧向浣舒阁跑去。
舒儿向来乖巧懂事,每日只沉浸在自己的女工活里,少与人往来,性子也还算活泼,好端端的,怎做出这等傻事!江楠来不及多想,江媛拉着江钰,三人也跟着周氏去寻江芙。浴房内,江芙把宋深舟亲过她的地方都搓得有些红肿了,最后,干脆整个人浸入水中,只有这样,才能洗去那些不堪。那梦中常出现的男子,用白绫绞她脖颈时,英俊的面孔变得无比狰狞,不管她如何挣扎,那白绫越束越紧,胸腔里最后一口气被耗尽,她终是没了动静。目眦欲裂,张口吐舌;死状凄惨,难以瞑目。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