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地方大旱了,听说那地儿连来年的种子都未保下来…好在离都城隔得比较远,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会波及咱们这儿来。”

    “可不是嘛,但这旱灾来的可真蹊跷,怎么也没点预兆呢?”

    “两位大哥,你们这都是从哪儿听说的?”有人好奇地回头问道。

    “这…你且附耳过来,”最先说话那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我就只告诉老兄你一人,我家长姐是在城东一户贵人家做事的,贵人们的消息不都比咱们灵通嘛,那东家已经连夜让人收了整整两仓库粮食了……”

    “嚯,那粮价岂不是要涨?”

    “已经开始涨了,”另一人囫囵灌了口茶:“依我看,往后一段时间粮价只会是水涨船高,越来越高…我要是手里有银子,也跟着买些粮食囤着,贵人们吃肉我们也能捡点汤喝不是……”

    “得了吧,咱哥俩穷的叮当响,这顿吃了,口袋里哪里还能拿出半个子儿来!”

    几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谁也没注意到,邻桌的一位独行客将几个铜板压在茶碗下,起身离开。

    那人出了客栈门,立即正了正带着的斗笠,几乎是贴着墙边、角落横跨了大半个都城,来到了将军府的后门处。

    见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来人又在周边逛了逛,等路上夜幕完全降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少了时,这才摸到了门边。

    他也不急着敲门,先是趴在门上细细听了会儿,接着叩响了门把手。

    “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三长两短,不出一会儿门便开了条缝,有人将来人一把拉进了将军府。

    “咳咳,你们夫人呢?”

    “小声些,夫人在花园的假山后等着你。”开门的侍女冷冷道。

    男人斗笠下的两道眉毛立即拧了起来,但他也未抱怨什么,只是又问:“为何是在花园,之前不都是直接在你们夫人的兰花苑?”

    “还不是上次计划失败了,少爷把小姐看的更紧了,连府里也不例外,”侍女忽然停住脚步:“嘘,护院们来了。”

    两人藏在阴影后,等避过了两个巡逻的护院,又继续往阴暗处走,就这么七拐八拐,侍女终于带着男人来到了一处假山后。

    三夫人早就在那等着,看到来人忙扑了过去,眼中泛起了泪花:“魏郎!”

    姓魏的男人摘下斗笠,在三夫人扑过来前冷不丁地给了旁边的侍女一耳光。

    “魏伍,你这是干什么?”三夫人步子一顿,与心上人重逢的喜悦仿佛被一盆从天而降的冷水浇了大半。

    “素娘,”魏伍回头,偏偏语气中多了些委屈:“我只是一些日子不见你,你的侍女却这般对我……你这是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怎么会呢…情儿,你先回去吧。”三夫人来不及安慰自己的侍女,对她吩咐了这么一句后转向自己的情郎:“魏郎,我对你一心一意,从未变过…可这么多天你怎么也不联系我报个平安呢,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吗?”

    “素娘,我也没办法……死了,那些人都死了,我怕我也……”魏伍一把将三夫人揽在怀里,话锋忽地一转:“不提这些了,我如今还能见你一面,便已经无憾了……对了,今日我打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三夫人疑惑地抬头看他。

    “素娘,明儿,不,今日你赶紧从咱们的铺子里支取些银子,去将市面上能盘下来的粮食都盘下来。”

    说到这,魏伍神情掩饰不住地激动:“大旱灾要来了,我们要狠狠发一笔了!”

    “大旱灾?”

    “对!我从尚书大人的……”魏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声音戛然而止,他慌忙低下头,一脸深情地与三夫人对视:“素娘你就别管这些了,拿银子给我便好,等赚了这笔,咱们就远走高飞罢,我带你离开这座将军府。”

    三夫人被他盯的害羞,别过脸,也就不在意那什么尚书大人是怎么回事了,但她想到了之前那本没送出去的账本,颇有些为难地道:“可先前你支走的那些银子还没来得及补上,这万一那小子查起来……”

    “哼,别说一个小辈,就是整个严家也自身难保了,”魏伍道:“素娘,不要想这般多,你只要相信你家男人就好。”

    “魏郎……”

    “话毕,假山后的两人身体交叠在一起,嘴巴啃嘴巴……”

    “喂。”池清清翻了个白眼,而严磐已经将原本挡在她眼前的双手挪到了耳朵上。

    “小师父,这是能给小孩子听的么!”

    “我就没把你当小孩子,”温荀轻笑:“哪有心眼跟筛子一样多的小孩子。”

    末了,他又冲严磐说:“你主子左右是看不见的,你挡了跟没挡一样。”

    此言一出成功收获严磐一个白眼,但温荀却不在意,再一次将视线投向假山后的二人,目送着三夫人领着自己的“好”情郎朝着她自己的院子摸过去。

    “论心眼……咱俩彼此彼此。”说完,池清清又叹了口气:“不过三夫人这好姘头是个实心眼的,就这么鬼鬼祟祟地在将军府周围晃悠了大半天,鬼才不知道他有鬼呢。”

    “好骗还不好吗,”温荀道:“话说,你不去捉/奸吗?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能看场好戏。”

    “铺子还没拿到手呢,再说了,饵已经撒下了,就捞这么一两条小鱼未免太浪费了吧,拔出萝卜带出泥,大的还在后面呢。”

    “饵是我撒的。”温荀提醒说。

    “你那边上钩的鱼不是更多?小师父,我可是知道都城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都在都在疯抢粮食,那些人里可不乏宰相的人吧。”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拿回你的铺子?”温荀挑眉问道。

    “当然是等过段时间低价买了他们的囤粮,然后趁他们的病,要他们的命,去好好查查那些做的一塌糊涂的账目账本。”池清清顿了一下,继续道:“三夫人虽然谨慎,可架不住有个胡来的相好,而且这相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不过我得提醒你,到了粮价从最高往下跌的时候还要防止有些人把粮食丢了,毁了也不卖给百姓……但出现这种事的概率应该是比较小的,这段时间陈粮和新粮都很充足,足够你收个够了。”

    温荀倒好奇上了,他偏头去看池清清:“你哪来的银子?”

    “小师父,”池清清循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过来,顺便伸出了手:“借我点银子吧。”

    温荀:“……”

    温荀失笑:“我可没钱。”

    你放屁!

    池清清将这想法闷在心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严磐看了她一眼。

    对此,池清清自然是没有察觉,她咳嗽两声,故作甜美道:“小师父,你不是马上要摇身一变,成为整个都城,不,整个大梁最富有的人了嘛,怎么会没钱呢——”

    “你说是吧,未来的符大公子。”

    温荀神色猛地一变,杀气才刚漏出半点,严磐已经挡在了池清清的身前。

    “抱歉抱歉,下意识。”温荀将杀气收回去,这才看到那尊杀神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重新站的笔直,就像个木头做成的假人。

    “怎么了吗?”池清清不明所以。

    “没什么,”温荀心说就该让这丫头恢复视力,好看看这头大尾巴狼的真面目,面上他淡淡道:“好处呢?”

    “我知道的一个未来。……”

    区区一个未来。温荀不屑一顾。

    暂时没听到温荀有什么反应,池清清只能继续道:“希望这个未来能帮助你救顾大夫的半条命。”

    “顾望青?”温荀神色如常,可握着椅子边缘的手忍不住地颤抖了几下:“他怎么了?”

    虽然他平日里对顾大夫颇有意见,但毕竟是他幼时便认识的人,亦是他为数不多信任的人……

    “只能说,在不久的将来,顾大夫会为了你失去一双腿,”池清清笑了笑:“但…只要你给我借了银子,我自会告诉你。”

    “……成交。”

    池清清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她隔了一会儿又问:“你准备如何让‘文荀’消失在这个世上呢?这次又准备救了我哥的命之后再消失吗?以‘命’换命?”

    “这倒是个好主意。”温荀一副被提点了的样子,点了点头。

    池清清听着不对:“小师父,你这是还没有跟我哥坦白自己的身份?”

    “我为什么要?你哥看上去有些蠢,会暴露的。”

    “你、你……”

    你可是会追妻火葬场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也不知道将来哭着握着我哥的手求他原谅的是谁!

    “咳咳,”严磐突然出声:“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要休息了。”

    “……好像是有些困了。”池清清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她点点头,扯了扯严磐的衣角:“严磐。”

    严磐立即会意,将她轻轻抱起,往回走。

    温荀则在他们身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

    或许是累极了,又或许是因为是小孩子的身体,困意就像是洪水那般来势汹汹,还没回自己的院子,池清清已经趴在严磐的肩头睡着了。

    严磐熟练地将池清清放在床上,捏手捏脚地退出去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听得见吧。”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严磐身后响起。

    严磐没什么反应,照常转身,而系统就在他的面前,仅仅几步之遥的地方——

    “你听得见的吧,”系统重复道:“就像我一样,能听见她的心声。你…也能看见我吧?”

    系统的话音未落,严磐径直穿过系统的身体,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系统转身看着严磐如常的背影,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喃喃自语道:“严磐,你要成为她的锚。”

    “固定住她的人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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