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交换了庚帖之后, 杨静姝的婚事也开始紧锣慢鼓的准备起来了。
这其中自然是蒋明菀操的心最多。
先是拿了两人庚帖去合婚问卜,竟是个大吉之兆, 蒋明菀笑着与杨静姝说了,杨静姝满脸羞涩,不过心里却明白,这种事求神问卜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当初她和那人成婚,合婚时也是大吉,可是如今呢?
杨静姝心里叹了口气, 但是这到底也是蒋明菀一片好意,她面上自然是对她多有感激。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 杨静姝便离开了,蒋明菀让人收起了卜辞,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边上的玉兰忍不住道:“这样大好消息, 奴婢怎么看着杨小姐面上还是有忧色呢?”
蒋明菀轻笑:“那儿女儿家成婚之前不会心中忐忑, 等你日后出了门子,便知道其中道理了。”
这话说的, 玉兰的脸一下子红了, 有些不好意思道:“太太又打趣我。”
蒋明菀看着她轻笑一声:“这可不是打趣,你如今也眼看二十了, 这事儿也该打算起来了,我看平安就不错,是个机灵的,长得也不赖, 你觉得呢?”
这下子玉兰的脸更红了:“奴婢只愿一辈子陪在太太身边伺候太太, 才不成婚呢。”
说完借口去外头看看茶水, 又羞又臊的跑了。
蒋明菀看着她这模样, 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面上笑容愈盛。
前一世她倒是没看出来,玉兰这丫头,对平安倒是有意。
这般想着,她看了一眼边上的海棠,笑着道:“看看,还害臊了呢。”
海棠自然更了解玉兰的心意,因此此时也帮着她说道:“这丫头就是嘴硬罢了,太太这般为她着想,她心里不知道多感激太太呢。”
蒋明菀心中了然,更进一步确定了玉兰的心意,不过她倒是没在这件事上继续问下去,转而道:“别说旁人了,你自己呢?我听人说,你家里给你定了婚事,日子可定下了?”
海棠哪怕再稳重,一说这话,面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轻声道:“有劳太太挂心,日子还没定下,家里总想着要太太点了头了才好再说。”
蒋明菀知道,海棠家里给她定的亲,是和海棠青梅竹马长大的一个男子,两家自小就是邻居,那小子也是个有能耐的,如今在徐家一个铺面里当二掌柜,若是海棠嫁给他,倒也不算亏,更重要的是,两人的感情基础好。
可是上一世的时候,那人在一次外出时遇了山贼,伤了腿,自此落下了残疾,海棠父母势利,当即就退了婚事,那人被这事儿一气,顿时一病不起,没几日就没了,海棠自此被伤了心,后来竟是终身未嫁,自梳在她跟前做了嬷嬷。
这样的事儿经历过一回也就罢了,这回蒋明菀可再不想看到自己这个最看重的大丫鬟孤苦伶仃的一辈子,因此立刻笑着点头:“赶明儿你让他进府一趟,我也帮你相看相看。”
海棠听着这话面上有些羞涩,但是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多谢太太看重。”
蒋明菀这边喜事连连,白家的喜事也近了。
这一日白敬华满面春风的从外头回了白府,一扫以往的郁气沉沉,满脸都是笑。
白家的仆役看了都觉得奇怪,都在想大老爷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白敬华也不回书房,直直便去了老太太住的萱草堂,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屋里头和林嬷嬷说话,听到白敬华回来了,也有些惊讶,这个时辰,不前不后的,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不过老太太还是立刻让人传了儿子进来。
白敬华一进来,便给老太太行了一礼,笑着道:“儿子要给老太太道喜了!”
老太太先是一愣,如今白家这个处境,还能有什么喜事,但是再一想,她面上顿时露出笑来:“可是京城的人要来了?”
白敬华笑着点头:“人已经快到省城了,再有三五日,就要到了。”
老太太高兴的都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原地走了两圈,然后这才坐下。
“三五日功夫,只怕也有些不够,快吩咐下去,将家里上上下下都收拾一遍,花木扶疏也要打理清爽了,还有淑姐儿,趁着这几日功夫,好好给淑姐儿置办一些行装,我记得我库里有几批料子十分难得,都拿出来给淑姐儿做袄裙。”
看着老太太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白敬华也十分满意这个效果,不过还是笑着上前安抚老太太:“母亲别急,此事咱们早有定论,如今就按着之前的定论走便是了,不必节外生枝。”
老太太听着这话,这才缓过劲来:“你说的是,是我失态了,只是不知道这回派过来的人,是王爷跟前的人,还是王妃跟前的人。”
白敬华沉思片刻:“无论如何,想来小妹也会派人跟着,到时问一问便知道了,王爷自来不爱管这些小事儿,想来王妃的可能性更大些。”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苦了脸色:“王妃自来与你妹妹不和,若真是如此,这回的来人只怕不好打发。”
白敬华却是一笑:“再不好打发,婚事已定,难道王妃还敢违背王爷的意思吗?最差也不过是多掏些钱罢了,只要淑姐儿的婚事能成,这都是小事儿。”
老太太这才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这几日需得好好准备准备。”
这边白家母子商议妥当,那头白家二房,李氏也看着几个人名,也是满脸的为难。
今儿白文华也在家,不过他自来懒得管家里的这些事,只是提溜个鸟笼坐在一边逗鸟。
李氏看着他愈发愁了,忍不住道:“老爷能不能对家里的事儿上上心,如今慧姐儿的亲事这般艰难,老爷竟也不放在心上。”
白文华头也没抬,直接道:“你看着选就是了,都是官家子弟,我看着都挺好。”
李氏气的直咬牙:“都是姐妹,一个嫁皇家,一个嫁给六七品官的儿子,亏你这个做爹的能说出都挺好的话!”
白文华被说的直皱眉,抬头看了李氏一眼:“你疯魔了不成,若是都这么比,那这世上的人还活不活了,六七品官也是官,我不过一个秀才,女儿能嫁给官家,已经是祖宗保佑了,你若是不愿,只管与老太太去说,若是老太太愿意换人,那我也没话讲。”
李氏被白文华气的说不出话,和自己说起话来倒是硬气,在老太太和白敬华面前,却是一声都不敢吭,嫁给这样的人,自己这辈子真是都毁了。
看着李氏气的脸色发白,白文华也不愿再与她多说,生怕这女人起了性子又与自己吵架,说了一句有事,便抬脚出了房门。
看着白文华离开的背影,李氏被气了个半死,真是个窝囊废!窝里横!
李氏生了一肚子的闲气,但是她心里也明白,该选的人还是要选,翻了翻手里的名册,也就只有隔壁府城同知家的公子,算是身份比较合适的人选了,虽然只是庶子,但是听说读书很有出息,在竹山书院里总是排名在前头。
李氏咬牙想着日后淑姐儿的荣华富贵,再想着自己闺女可能要一步一步的熬,心里就针扎似得难受,若是,若是慧姐儿嫁到睿王府去,那该多好啊!
不过五六日过去,蒋明菀这边正商议定亲的日期呢,白家那边也风风火火的准备迎接王府来人。
这日一早,徐中行依旧早早的离家去了府衙,结果到了中午的时候还没回来。
蒋明菀让人去府衙送饭,结果福安回来之后就回禀了她一个消息:“京城睿王府的人来了,说是睿王为皇孙订下白家小姐为妻,如今王府的长史前来下聘。”
蒋明菀对此早有预料,因此也不惊讶,只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那老爷可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福安见蒋明菀无动于衷,语气顿了顿才道:“老爷说要等到下午才能回府,当是能赶上晚膳。”
蒋明菀听了嗯了一声:“那就吩咐厨房,记得做些老爷爱吃的饭菜。”
福安领命退下,蒋明菀跟前的玉兰忍不住道:“王府的人倒是比皇上跟前的人来得早。”
蒋明菀语气平淡:“走得早些,自然到得早。”
不过既然与王府结了亲,想来在白家看来,自己又是逃过一劫了吧。
蒋明菀心中冷笑,若是想用皇家婚事保命,那他们也是将此事想的太简单了。
蒋明菀没对这件事再有任何关注,只是拿着黄历挑选小定的日子,这对她来说,才是正事。
不过对白家来说,那这就是天大的事情了,一大早的,白家上上下下便都起身了,因为他们早就得了消息,王府来人,今日就进城,白敬华更是提前一天,就去了省城迎接。
剩下的人,则是在老太太的引领下,开始焦急的等待王府长史的到来。
他们从一大早,一直等到快中午,这才有人回来报信,王府的人已经到了府城外了。
这下子原本还有些焦躁低沉的氛围一下子被引爆了,老太太急忙让人大开中门,又让人将外头的仆役敲打一番,力求不要出错。
然后她则是带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在院中等候。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王府的人终于到了白家大门口。
老太太心里长长出了口气,周氏满脸的激动,心里全是自己即将一步登天的喜悦,而李氏则是满腹心酸,自己那个未来的女婿,若是上门求亲,老太太能有今日十分之一的重视吗?
且不说这些人心中各怀心思,王府的长史很快就在白敬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来人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面白有须,但是身材短小,比白敬华矮了一个头,但是看着气势却比白敬华要大得多,神色略显倨傲。
老太太不敢多看,急忙迎上前去,笑着道:“长史远道而来,未能远迎,怠慢了。”
长史对老太太倒还算客气:“老夫人不必多礼,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老太太心下一松,能这般和气的说话,也算不错了。
之后长史便说了王爷和王妃的意思,老太太和白敬华夫妇自然满口荣幸,忙不迭的应了。
而那长史则是看了一眼站在人后的白淑柔,虽然远远看不清楚,但是看仪态,也算端正。
再看白家上下的穿戴,长史心中更是满意。
想着来时王妃的叮嘱,长史心中哂笑,这回出门,只怕进项应当不小。
且不说白家人殷切的将王府长史迎到客馆住下的情形,如今延宁府上下也都知道了睿王府的人进了城,不过这次他们倒是不敢毫无顾忌的上门拍马屁了,都盯着官府这边的反应。
而官府的反应,就是没反应。
除了长史来时,派了个人迎接应承了一下,就再没管这事儿了。
毕竟王府给儿子选亲,和他们关系不大,他们也管不到王爷的头上。
一时间延宁府的情势越发复杂。
这天晚些时候,徐中行也从府衙回来的,回来的时间,正好赶上用晚膳。
蒋明菀将他迎进屋,一边令人去厨房提饭,一边令人服侍徐中行更衣洗漱。
等到收拾妥当,晚膳也上了桌。
夫妻俩一边吃一边说事儿。
蒋明菀将今日选好的黄道吉日都给徐中行看了,徐中行只看了一眼,便道:“先不着急定下,等白家婚事定了再说咱们的事儿。”
蒋明菀点点头,徐中行这也是怕正好撞上了王府的婚期。
想到这儿她沉默了半响,又道:“那知府大人那边,什么时候能出来?”
“快了,再有三五天,皇上那边的人也该来了。”徐中行说起这个,神色倒是轻松了许多。
蒋明菀心里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完了这事儿,夫妻俩便开始用膳,一直等到用完晚膳,徐中行也没再多说一句有关于白家的事儿。
至于白家这边,则是大不相同,因为来了个王府长史,他们几乎个个面上有光,只觉得家族崛起只在翻覆之间。
原本白家的大少爷白安业,还因着上次的事儿蔫吧了几天,结果现在眼看着要成了皇亲国戚,整个人又飘了,整日里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言谈间都是自己家即将飞黄腾达的意思。
不过他能如此嚣张,自然也是因为有人追捧,延宁府的大海商,几乎家家都仰仗白家和京里的联系,因此即便如今眼看着白家略有失势,但是想着京城的睿王府,也都觉得问题不大,继续和白家来往密切。
这些事儿也传回了白家人自己的耳朵里,不过周氏压根不当一回事,自己这个儿子,之前因为罗氏那个小贱人,蹲了一回大狱,吃了大亏,如今便是狂放些又如何。
而白敬华是根本顾不上管,他正忙前忙后准备婚事呢。
至于老太太,那也是心疼孙子的,只想着孙子不出什么大事儿,出去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也没什么。
只有白淑柔,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让人将周氏叫了过来。
周氏来的时候还有些疑惑,这段时间淑姐儿可比之前沉稳多了,自打王府长史来了之后,就只整日里在屋里绣嫁妆,什么事儿都不上心。
现在突然叫她过去,她心里还在猜测到底是因为什么。
很快周氏就知道了。
白淑柔满脸阴沉的看着母亲,咬着牙道:“如今王府的人就在家里住着,母亲就不能管一管哥哥吗?非得他将我的脸丢尽了母亲才觉得满意?”
周氏一听这话,顿时满腹委屈:“淑姐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哥哥不过是出去和人吃吃喝喝,能闹出什么事儿来,他可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这么想他?”
白淑柔嗤笑一声:“亲哥哥,强夺良家妇女的亲哥哥?母亲,京城复查案件的官员就要来了,若是一朝翻案,咱们家会如何?罗娘子如今在哪儿,你知道吗?哥哥的屁股还没擦干净,竟就这般嚣张,让人怎么看咱们家!”
周氏听着这话,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响,她这几日,一直下意识的回避这件事,可是此时听着女儿的话,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是啊,要是朝廷的人来复查这个案子,那她的安哥儿,岂不是又要进一回大牢,而且这回,指不定能不能出来呢。
周氏一下子就慌了,急忙一把拉住了白淑柔,急声道:“淑姐儿,安哥儿可是你的亲哥哥,你可是有什么法子,一定要救救他啊!”
白淑柔嗤笑着甩开了周氏手,语气冷淡:“我能有什么法子,你们做这件事的时候不曾与我商议,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有三头六臂,又能如何?”
周氏都快要哭了,可是想着白淑柔的婚事,心中又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好淑姐儿,你哥哥是个混账,母亲知道这回是他错了,日后也一定会好好教导他,但是他到底是你亲哥哥啊,要是咱们家失了势,你日后进了王府只怕也站不稳脚跟,母亲求你了,你好歹拉他一把吧。”
白淑柔心中有些厌恶,这样的借口,说实话她已经听厌了,但是不得不说,又很有道理,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我如今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有一点,罗娘子一定要拿捏住了,不能让让她翻供,如此此事才有转圜的余地。”
周氏心中惶恐,急忙将这话在嘴里重复了一遍,然后立刻给白淑柔保证:“我记下了,我这就和你父亲说。”
说完又顿了顿:“我这就让人去找你哥哥回来,我不会再让他给你惹事的。”
白淑柔有些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周氏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而白淑柔在周氏离开之后,原本的神情渐渐变得冷漠起来。
刚刚那话不过是安慰周氏的罢了,知府那边,既然敢往皇帝跟前递御状,那就说明,必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翻案。
再加上这其中还有本省的巡抚,那就说明此事只怕真的是板上钉钉,既如此,那如今白家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至于睿王,也绝不会因为一个白家,和一省的封疆大吏对上。
这件事,白家多半是要吃亏的。
想到这儿,淑姐儿冷笑一声,不过这又如何呢?
反正现在她已经脱了白家这个泥坑了,她和睿王府的婚事已经定下,无论如何也没有悔婚的余地,等她嫁出门,白家再怎么样,也罪不及出嫁女,无非是出嫁之后的日子稍微难过些,但是她自认也能有本事熬过来,等她在睿王府站稳了脚跟,那白家如何,她就更不关心了。
想到这儿,白淑柔再不多想,转身回了内室继续绣嫁妆。
听说睿王妃最爱老实本分的媳妇,那她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个态度来。
周氏从女儿这儿离开之后,便急匆匆回了自己院子,一回去就叫人将白安业从酒楼里押了回来。
白安业当时喝得醉醺醺的,正拉着酒楼一个唱曲的姑娘轻薄呢,就被家里的仆役火烧屁股似得叫了回去,不免积压了一腔的火气。
等回了家,到了周氏的正房,就忍不住高声道:“母亲,到底有什么急事,我正与朋友喝酒呢,您来这么一出,我日后在朋友面前怎么做人?”
周氏这会儿都急的火上房了,看着儿子不逊,气的狠狠拍了他一巴掌:“糊涂东西,都这会儿了,还惦记着喝花酒,你的案子还没有审结,这几日就老实些吧!”
白安业一下子愣住了,这事儿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怎么还没审结?
然后他这才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仿佛知府的案子要重审,而知府的案子,不就关联着自己吗?
白安业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是面上还是强笑道:“咱们家都和睿王府攀上亲了,我不信衙门的人敢得罪咱们!”
周氏恨铁不成钢:“衙门的人不敢得罪你,皇上派来的人难道会怕你吗?”
说着又狠狠的戳了戳他的脑门:“别出去胡混了,这几日收收心,我需得找你父亲商议商议。”
白安业听着这话眼神阴翳,许久才咬牙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知府……”他比了个手刀的样子。
周氏吓的不轻,一把打掉了他的手:“糊涂!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这样的事儿也敢想!”
白安业咬着牙道:“不这样又能如何?等着人上门拿我吗?”
周氏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这才道:“你别怕,咱们手里攥着罗氏的软肋,她不敢翻供的,只要她不翻供,知府拿出再多的证据,咱们也能一推二六五,此事说不得就能不了了之,到时候再有睿王爷从中说和,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安业听着这话有些泄气,瘫软在椅子上,摆了摆手道:“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也不愿在屋里多待,起身就走了。
周氏看着儿子离开,心里的焦虑却依旧没放下,她刚刚那话,也不过是在安慰儿子罢了,若是真的不成,或许儿子的法子,也是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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