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邦此时甚至忘了, 脸上该做出什么表情,他勉强笑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岳, 岳父大人,您, 您……”
孙知府看着他笑了笑:“定邦,你养在鱼水巷子的那个人, 若不是我帮着你遮掩, 你以为能躲得过妤儿的疑心吗?”
罗定邦脸上顿时青红交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孙知府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 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罗定邦终于叹了口气, 低下了头:“岳父大人,此事是小婿做的不对。”
孙知府却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妤儿任性, 你心中有微词也是寻常。”
“不不不!”罗定邦急忙辩解:“妤儿她很好,是小婿,是小婿鬼迷了心窍,这才做出此等没脸之事。”
孙知府见他还知道怕,心中冷笑一声, 面上却做出温和神色, 淡淡道:“好了,你知道错就好, 不说此事了, 我刚刚那话, 你还没有回答呢。”
罗定邦听到这话, 心里直叫苦, 他就知道, 这个老狐狸没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握着他最大的把柄。
罗定邦越想越怕,他知道,孙知府既然都把这话说出来了,那这个帮他做的事儿,就绝对小不了。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但凡说一个不字,顷刻之间,他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若是应了,这里头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罗定邦左思右想,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点点头:“岳父大人的事情,小婿自然当效犬马之劳。”
孙知府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见他应了,便笑着点点头:“好好好,定邦啊,你放心,我也并非没有跟脚之人,这次的事儿,会尽力保你无虞。”
罗定邦苦笑着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是一点都不信的。
能让孙知府这个老滑头如此郑重其事,这次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此时倒不止罗家翁婿在谈论此事,远在京城的袁家父子,也正好说起这件事。
袁成壁半阖着眼坐在书桌后,袁同徽皱着眉在屋里走来走去,许久才走到父亲跟前,急声道:“父亲,您何必在皇帝面前推辞此事呢?若是真让陆道成查出孙知府背后的人,那我们岂不是……”
“急什么。”袁成壁语气平淡。
他如今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从外貌上看,却依旧仿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相端正,一点也不像外人口中的大奸臣。
“陆道成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他缓缓道。
可是袁同徽却一点也没放心,咬牙道:“即便如此,您也不该将这件事的主导权交出去,若是我们来查,那姓徐的绝无幸免的道理!”
听到这儿,袁成壁终于睁开了眼,他淡淡看了儿子一眼,语气平静:“不过一个徐中行,竟然就叫你如此进退失据!”
袁同徽听到这话,心里震了一下,不自主的坐了下来,他沉默半响,终于道:“父亲,不是我危言耸听,我总觉得,我们日后坏事,就一定会坏在徐中行身上。”
袁成壁听了这话却无动于衷:“你想得太多了,我们若是坏事,也只会坏在皇上再不信任我,否则,便是有十个徐中行也无妨。”
袁同徽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父亲,您……”
袁成壁摆了摆手:“同徽,你虽然聪明,可是毕竟与皇帝接触的太少,不懂他的心思,他若是真的有心让我调查,就不会召集阁臣商讨,更不会将蒋珩留下旁听,可他偏偏这么做了,你说是什么缘故?”
袁同徽沉默半响,用手抹了抹脸,淡淡道:“皇上并非真心让您主导此事,只是试探?”
袁成壁点了点头:“你还算没有糊涂透顶,当时我若是应了,虽然可以弄死徐中行,可是却也会失了皇帝的信任,到时没有徐中行也有张中行李中行,你我父子,倾覆只在旦夕之间。”
袁同徽这才算明白了父亲的用意,有些愧疚道:“是我想岔了。’
袁成壁却只是笑笑:“不是你想岔了,是你太在意徐中行这个人了,同徽,你到底为何对他如此关注?”
袁同徽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看着他格外不顺眼罢了。”
见儿子不说实话,袁成壁也不追问,顺势转移了话题:“你如今也大了,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了,之前张氏没了,我不追究你其中的缘故,但是这次续弦,你再不许如此胡闹!”
袁同徽一提起这个,就有些烦躁,心里还是隐约闪过一个影子,可是想着之前的事儿,到底也不敢和父亲说,只能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看他回答的敷衍,袁成壁又忍不住叮嘱了几句,无非就是这回的续弦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让袁同徽一定要上心,但是袁同徽听着却越发心烦,只是可有可无的敷衍了几句。
袁家和孙知府都因为这次的事情心中不安,但是徐家此时却是热闹非凡,不为别的,沈家来下定的人,总算是到了。
来的人是沈嘉言的一个婶母,倒是不见沈嘉言那位继母的身影。
蒋明菀对于沈家的内斗,隐约有了几分估量。
不过这位婶母也是个活络人,说话一套一套的,行事也敞亮,蒋明菀和她叙话倒也觉得这个人选沈家是用心了。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蒋明菀这才将蓁姐儿叫了出来。
因为今儿还不是下定的正日子,因此蓁姐儿也没有准备的太过隆重,只是换了一身新作的袄裙,打扮的稍微鲜亮了一些。
但是就是这样,也让这位沈家婶母眼前一亮,笑着拉着蓁姐儿的手,夸了又夸。
蒋明菀只是坐在一边笑眯眯的听着,倒是把蓁姐儿说的脸红。
不过这位沈家婶母也是很有分寸的,看着孩子羞涩,也就止住了话头,笑着看向蒋明菀:“这样好的孩子,能许给我们家言哥儿,也是他的福分。”
蒋明菀淡淡一笑:“我听闻沈世子也是一位才能出众之人,深受皇上赏识,沈二太太客气了。”
沈家婶母周氏抿唇一笑,这倒是不差,沈嘉言便是在京城的贵公子圈里,行情也很好,只是这孩子性子有些孤拐,这么多年,不知给他说了多少亲,他偏偏就一个都不愿意。
如今总算是点了头,她原本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能让他也动了心思,如今见了,周氏总算是服了,真真是人间绝色,怪不得沈嘉言点头呢。
心里虽然这般想,但是周氏嘴上却是越发客气,又与蒋明菀多说了几句,商定了定礼的日期,这才告辞离开。
等到周氏走了,蓁姐儿这才凑了上来与蒋明菀道:“这位沈家太太倒是和气。”
蒋明菀温柔的看了女儿一眼,笑着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道:“好不好的,一两面是看不分明的,不过这位沈二太太是个聪明人,这一点却是不错的,你日后入了沈家,要先多听多看,不要贸然从事。”
蓁姐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女儿记住了。”
周氏走了之后不久,徐中行也从前头回来了,他之前一直在前头招呼陪着周氏一起来的沈家二老爷沈世清,对后头的事儿倒是不大清楚,因此一进门就问:“如何?”
蒋明菀笑着点头:“是个聪明人。”
徐中行点了点头:“沈嘉言的那个继母方氏是个糊涂的,因此这事儿还没敢给她露口风,因此这才派了沈世清和周氏夫妇过来,倒不是看轻咱们家的意思。”
蒋明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点了点头:“这话我当然明白,只是老爷,沈家如今的情势到底怎么样,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世子成婚,当家主母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徐中行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不详细,毕竟是旁人家事,也不好多问,只是有一句话,这个方氏不是个妥当的人,沈家老太太和沈嘉言都不信任她。”
蒋明菀听了叹了口气,那日后蓁姐儿这婆媳关系,处起来也就要小心了。
不过这话蒋明菀却没有和徐中行说,因为这样的事,到底是不能避免的。
很快就到了小定的日子,这一天徐府也装扮了起来,本该广宴宾客的,但是因着这段时间明州府的流言,便是下了帖子,能上门的也很少,因此蒋明菀索性也就不自取其辱了,只给亲近的几家人下了帖子。
这其中有和徐中行交好的士绅,还有之前的盐商石家。
这几家人倒也很给面子,下小定的当天,都拖家带口的来了一堆人,如此,徐家看起来倒也热热闹闹的。
其实一开始知道定亲的人家的时候,许多人就很惊讶徐家的选择,文官家的孩子,竟然许给了勋贵,真不知该说徐家人人脉广,还是说他们胆子大运气也好,不过无论如何,这也算是门体面的婚事。
等到沈家的定礼进了门,大家更对这桩婚事高看一眼。
看起来沈家也很看中徐家,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如此郑重,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之前的那点事情。
那是不是说明,徐中行被孙知府参的这件事,并不严重?
毕竟沈家可是皇城根底下的人,知道的内情肯定比他们这些人多。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思。
而孙知府此时也知道了徐家的喜事。
一开始徐中行说自家闺女说了亲事,他还当是推辞之言,但是没想到这话竟然是真的,而且说的人家竟然是京城的文昌伯府。
这简直让孙知府大惊失色,沈家进城的当天,他就给京城去了信,如今又看到沈家定礼的大张旗鼓,他心中越发不安。
这个徐中行,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如今他也来不及多想了,因为就在徐家喜事的当天,孙知府也接到了消息,省城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想到这事儿孙知府就忍不住皱眉。
他和这位陆巡府素无交情,而陆巡府平日里对他也是淡淡,仿佛在刻意避嫌,想来他心里也是知道自己的跟脚的。
那时候他并不在意这些,只觉得自己背后有袁阁老,这旁的什么人,还不值得他卑躬屈膝,可是如今,他却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位陆巡府是什么性格,行事如何,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只能着急忙慌的现查,可是即便如此,也只是查出了个大概,他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也不知道这回派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徐家这边,小定礼很快就热热闹闹的举行完了,其中蓁姐儿出来见客时,更是招了许多的夸赞。
沈家二太太周氏满脸的笑,将一对玉镯子亲手戴在了蓁姐儿的手上。
“好孩子,这是老太太在我来之前,叮嘱我一定要亲手给你戴上的,这是老太太的陪嫁镯子,也是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蓁姐儿立刻感激的谢过,并没有推辞。
周氏看着准侄媳妇,心里倒是越发满意了,怪不得是读书人家的小姐呢,这知书达理的模样,就比大嫂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日后她若是做了沈家的宗妇,也好过如今的大嫂。
等到定礼结束之后,蒋明菀和徐中行夫妇一一送走宾客,又将沈世清和周氏夫妇送出门,他们这几日,都住在徐家提前给他们租的宅子里。
蒋明菀原本想让人住在家里的,但是沈二太太却并不答应,直说这不合规矩,蒋明菀只能作罢。
这次和沈二太太一起来的,还有沈家二老爷沈世清,沈世清是个面目平庸的男子,他是沈家老太爷的庶子,和兄长一样,也没什么能耐,只是他为人老实一些,并不和沈伯爷一样胡闹,因此倒还算得嫡母的看重,在沈家的处境也不错。
这次出来帮着侄儿下定,嫡母说了,他也是二话不说就应了,等到了徐家,见了徐家的人,他倒是暗叹嫡母的眼光毒辣,这个徐中行,的确并非池中之物。
等到将人送上了马车,看着人远走,蒋明菀和徐中行转身回了家,而在车上的沈家夫妇,却不由说起了今日的所见所闻。
“那位徐家小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配给嘉言也是足够了。”
沈二老爷听到这话也叹了口气:“也是母亲眼光好,也不知道我们嘉行日后能定个什么样的人家。”
沈二老爷口中的嘉行,便是他与周氏的长子沈嘉行,在沈家大排行排行第二,如今也有十六了,等到沈嘉言完婚,也就轮到了他的婚事。
周氏听到这话,眼神也软和了一些:“我倒也不盼着他能娶个什么大家小姐,只要聪明贤惠,与他说得上话便尽够了。”
沈二老爷听了一笑:“太太这个要求也不低,日后回了京,还要仔细寻摸。”
周氏也是一笑:“只要不是大嫂那样的就行了,好歹也是定武侯家的小姐呢,竟是连我这个破落户出身的都不如。”
沈二老爷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张嘴啊,就是不饶人,方氏虽然说也是勋贵出身,可是到底不过一个庶女,定武侯对她不上心,定武侯夫人又是个有手段的,不然也不会拖到一大把年纪,来给大哥做继室了。”
周氏轻哼一声:“伯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正好破锅配破盖。”
沈二老爷轻拍了一下周氏的手背:“行了行了,你还起劲了,少说些吧。”
周氏这才住了嘴,只笑着道:“我也就在老爷面前这般说,在外头,我可是对伯爷伯夫人恭敬的很。”
沈二老爷又是一笑:“知道你有分寸。”
下了小定之后,沈家和徐家的婚事,算是彻底的定了下来,沈家二房也没在明州府多留,几日之后,就打道回京了。
蒋明菀和徐中行亲自送了人上船离开。
不过在走之前,还是把以后婚礼的流程先定了一遍。
婚期定在了来年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
等到将人送走,蒋明菀心里的心事这才去了一桩。
但是等到回了家,徐中行却又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省城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来了。
听说是巡抚手下一个管理盐政的道台。
蒋明菀也不懂这里头的龃龉,只是问徐中行:“此人老爷了解吗?”
徐中行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必操心,我早有安排。”
看他如此淡定,蒋明菀也就不多问了。
不过之后几日,蒋明菀却觉得有些奇怪,徐中行竟是越来越忙碌了,哪怕是在家里,也是整日不着后宅,时时刻刻都在前院书房与人议事。
有时候到半晚上还亮着灯。
蒋明菀心下忧虑,有时候也会打发人给他送些汤水。
这些汤水他倒是吃的干净,可是人却依旧忙的厉害。
不过三五天的功夫,人也瘦了一圈。
蒋明菀有些心疼,有心想要问些什么,可是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开口。
上一世她过得糊里糊涂,但是这一世,她却时时处处都关心着徐中行的动向,因此他很清楚,徐中行是有秘密的,而且事关京城的人。
她知道,她要是问,徐中行一定会告诉她,可是她却从来都不问,因为她不想他为难,她心里清楚,这件事一定事关重大。
就这么忙忙碌碌几日,这天,终于有人来徐家找了徐中行,来的人,正是那位省城道台带来的人,他带来的消息也很简单,道台大人要见徐中行。
徐中行几乎没怎么迟疑,换了身官服,就跟着出去了。
蒋明菀知道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她皱了皱眉,心里隐约有些担忧。
可是再担忧,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少。
蒋明菀处置完家里的事情,就想打发福安出去打听消息,福安却笑意吟吟的说:“老爷走之前已经吩咐小的了,太太放心,只要府衙那边有消息,就一定让太太头一个知道。”
蒋明菀听着这话,心里叹了口气,他倒是想的周全。
而此时的府衙,气氛也十分紧张。
看着桌上的账本,孙知府脸色十分难看,他咬牙看向徐中行,冷声道:“徐同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中行神色不变:“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几处账目不对,既然道台大人垂问,下官也不敢不说。”
孙知府听他如此淡定的言语,心中越发忿恨,这小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种事,将他这几年从盐政里动的手脚都查了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孙知府不敢想这事儿定罪之后自己的下场,急忙向坐上之人请罪:“道台大人,此事,此事下官毫不知情啊!”
那位道台倒是老神在在,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孙知府不必着急,此事本官也要多方查探才敢下定论,不会轻易定罪的。”
孙知府心中不由发苦,因为他知道,这些事都是真的,虽然他这段时间已经尽力遮掩了,可是既然徐中行能拿出这东西,就说明他是有备而来的。
想到这儿,孙知府看向徐中行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
可是徐中行却毫不在意,继续道:“之前道台大人问下官关于盐场之事,下官不知知府大人是收到了何等检举,可是下官却并未在此事上有任何徇私,那盐场也是朝廷在年初才开发完成的,至今还未定下经营人选,石家也不过是众多人选之一罢了。”
“若说石家向下官行贿,更是无稽之谈,之前石家女眷出入下官府邸,也不过是与内子交好,所谓的几车东西,也是因为小女订婚,内子想要采买一些布匹,而石家人四处行商,因此才托石家人代买,这是收据,还请大人明察。”
说完徐中行又递上了收据。
那位道台看了一眼,便将收据递给了孙知府:“孙知府怎么看呢?”
孙知府涨红了脸,咬牙道:“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
徐中行却义正言辞:“若是知府大人觉得下官这是伪造的,大可去查,石家购买布匹的行商,下官离开府衙之前封存的案卷,都可证明下官之言!”
想到自己之前让人调换的案卷,孙知府倒是有了几分自信,转头对道台道:“既然徐同知同意调阅案卷,不如道台大人就调来一阅。”
这位王道台看着孙徐二人浅浅一笑,颔了颔首:“也好,那就看看吧。”
说完一挥手,便有人前去调阅。
至于这行贿之事,王道台也传了石家人和那个行商上门作证。
这几人所言之话竟然毫无破绽,都和徐中行的完美应和,甚至那些卖出去的布匹,徐中行也让人送了过来,点验之后,也是一一对上了。
这几日徐中行停职在家,进出徐府的人,孙知府也一直盯着,并没有这样东西进出,哪怕是徐中行的女儿小定,各家也没有送多少礼。
孙知府这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上了徐中行的当了。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该将石家人先控制住,屈打成招再说,可是他还是太过谨慎了。
当时只是找了石家人上衙门问话,石家人一通太极,却是半点不认,他将石守宗在衙门关了半日,后来石家老太爷上门,他顾念着石家还有一个当御史的便宜女婿,也不敢逼迫太过,就放了人,想着反正等京城那边消息下来了,可以光明正大做成铁案,此时也不必着急,。
可是谁又能想到,京城的消息竟然是如此的不尽如人意,后来他便是想要行动也晚了。
可是如今不管孙知府多害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面对,
很快的,案卷也调了上来,孙知府看着那些案卷,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决不能出任何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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