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蒋明菀一边和二嫂韩氏说话,  一边有些疑惑的想着,为何二哥这次没有过来一趟,  好像一来家里,  就和徐中行去了前院。

    他们是不是在商量什么要紧的事情呢?蒋明菀心中疑惑更深。

    一直等到快用午膳了,徐中行这才和蒋明昱来了后头。

    蒋明菀打量了一下自家二哥,只觉得他仿佛有些蔫头耷脑的,  看着没了往日的活力。

    不过在见着自己的时候,  二哥还是强打起了笑脸,笑着道“妹妹今儿看着倒是比上次精神了许多,可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啊?”

    蒋明菀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笑了“还不是和往常一样,倒是哥哥家中喜事连连,  我倒要恭贺一番了。”

    蒋明昱的情绪勉强好转了一点,淡淡一笑“能有这样的喜事,也是因着你和外甥女费心。”

    蒋明菀轻笑一声,邀请二哥入了席。

    因为都是一家人,因此这日的午膳也就没有分席,大家伙都坐在一处。

    扬哥儿对这个小舅舅还是十分喜欢的,席间一边吃饭还一边不停的问他有关于京城的好去处。

    蒋明昱也对外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把扬哥儿说的心潮澎湃,  恨不得立时就去蒋明昱说的地方游玩一番。

    倒是一边的擢哥儿有些鄙夷的看了哥哥一眼,  不屑道“哥哥都是举人了,怎么还想着玩呢,  该好好用功,  准备春闱才是。”

    扬哥儿听了这话又气又笑,狠狠的敲了弟弟脑门一下“好你个擢哥儿,  你自己如今什么功名都没有,  还敢看不起哥哥,  你这么好学,先考个秀才功名出来!”

    擢哥儿哼了一声“我恨不得现在就回乡去考,可是父亲非说我年幼,不让我回去罢了。”

    扬哥儿看着弟弟乱飞的眼神,顿时就明白了弟弟提起这事儿的原因,他笑着看向父亲,道“父亲,如今擢哥儿眼看十岁了,也不算小了。”

    徐中行却摇了摇头“他学识的确可堪下场一试,但是性子还需打磨。”

    这话说的毫无转圜余地,擢哥儿面上期待的神色顿时消失殆尽,大人似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父亲总说我性子还需打磨,那到底要打磨多久啊?”

    看着外甥语气中含着抱怨,蒋明菀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这小子,不让你下场考试,你还觉得不高兴了,你可知道,科举可不是这么好考的,就你这个小身板,肚子里的东西再多,进去了只怕也熬不过一个时辰,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

    擢哥儿听了这话,十分不服气“我虽然年纪小,但是骑马射箭也是会的,怎么会熬不过。”

    蒋明昱却一脸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你现在这么说,不过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险要,等你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蒋明昱这般遮遮掩掩的说话,倒是引起了擢哥儿的兴致,追着非得问问他科举有什么险要的地方。

    一时间,席间又恢复了热闹。

    蒋明菀看了眼和外甥闹作一团的二哥,又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徐中行,突然觉得,上一世徐中行和擢哥儿关系紧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擢哥儿执拗,认死理,而徐中行却偏偏做什么事儿都只说结果,不多解释,或许小的时候,擢哥儿还能勉强听话,可是等到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父子之间自然会产生嫌隙。

    想到这些,蒋明菀忍不住叹了口气。

    得亏这一世他们父子之间还没有闹到那个份上,还有回旋的余地,自己倒是可以和徐中行说一说这方面的问题。

    等到用完了午膳,徐家一家子就将蒋明昱一家三口送了出去。

    韩氏和曦姐儿上了马车,蒋明昱却留在了最后和徐家人道别。

    “妹夫,之前我在书房说的话,倒也并非是一时激愤,你可以仔细斟酌。”他此时的神情显得格外的郑重。

    徐中行心下一动,知道他说的应该是可以投靠惠王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倒是不必着急,因此徐中行只是斟酌道“此事不急,等过段时间再说。”

    蒋明昱蹙了蹙眉,觉得徐中行的态度仿佛有些不大对,不过也没多说,反正他也是信任徐中行的能力的。

    因此只是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日后再说。”说完转身也上了马车。

    这段对话,蒋明菀也听到了。

    她看了一眼徐中行,又看向二哥一家人的马车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沉重。

    等到送完了人,蒋明菀和徐中行回到了后院,蒋明菀这才迫不及待的问他“你刚刚和二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中行沉默了片刻,这才道“没什么,只是二舅兄如今想通了一些事情。”

    蒋明菀见他说话还是遮遮掩掩的,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又何必还瞒我,你与京里的联系,当年在明州府的时候,我便发现了,只是你不说,我便不问,可是如今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你又何必还瞒着我?”

    徐中行也沉默了,许久才道“不是我想瞒着你,只是怕你因为这事儿担惊受怕。”

    他并不惊讶蒋明菀看出了什么,因为她自来都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能看出来也是寻常。

    蒋明菀摇了摇头“你不告诉我,我才会担惊受怕,我们之前不都已经说过了吗?彼此之间要坦诚相待。”

    徐中行定定看着蒋明菀,将她眼中的恳切,担忧,不安都一一看进了心底。

    许久他终于笑了笑“是我不好,竟又忘了当年的诺言。”

    蒋明菀也笑了,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既然知道不好,就赶紧改正吧。”

    徐中行握着蒋明菀的手,只觉得心底一片熨帖,他牵着她坐到了一边的榻上,和她说起了自己这么多年,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从恩师的遇害,一直讲到前几日和惠王见面时的情形,就连之前和沈嘉言与扬哥儿在书房的对话都说了,至于蒋明昱的事情,他斟酌了一下,到底也全部告诉了蒋明菀。

    而蒋明菀听着对她来说,不管是前世今生都十分震撼的消息,神情却一直十分平静。

    哪怕是听到了二哥的那些往事,她也不过是睫毛颤了颤。

    等到徐中行说完话,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静。

    蒋明菀有些出神的看着虚空,开始回想自己的前生。

    她那时虽然不开心,但是却也是一生安稳,可是她却从不知道,自己的安稳之外,竟然也有如此的波涛暗涌。

    蒋明菀在发呆,徐中行也就看着她发呆,并不打搅她。

    等到她终于回过神了,这才将她揽进怀中“你是怎么想的?”他轻声问道,有些小心翼翼,有些不安。

    蒋明菀听出了他话里的情绪,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我觉得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她眼眶有些发酸。

    前世的时候,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这些事情都深埋心底,然后又在她面前强作镇定的呢?

    蒋明菀不敢想,因为只要一想,她的心都会忍不住颤抖。

    而徐中行听到这话,就仿佛听到了赦令一般,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很怕她会觉得自己心机深沉,觉得自己有失臣节。

    这也是他为何一直都不愿将这事儿告诉她,他总想着迟一些,更迟一些,等到自己都处理妥当之后在和她说,这样或许就不会吓着她。

    可是现在听到她的回应,他心中原本的不安,恐惧俱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欣喜。

    她懂他,理解他,这世上还有比这样的事更美好的事情吗?

    徐中行紧紧的抱住蒋明菀,久久都不松开。

    俩夫妻说开了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亲密了。

    徐中行也开始将朝中的事儿,带回来给蒋明菀说了。

    这天徐中行从外头回来,就和蒋明菀说了今儿发生的事儿。

    “今日惠王殿下又传我过去了,问我二舅兄的意思,我的想法是,按着眼前的情形,二舅兄倒是不必彻底投向惠王,还是得先周旋一下,且先看看惠王殿下的态度,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惠王殿下,是否真如他表现出来的如此仁义。”

    蒋明菀看着徐中行略显凝重的神色,知道他此时心中只怕也在激烈的斗争,不过想想如今复杂的情势,便也释然了,点了点头道“的确该试探一下,否则日后若是真的惠王得势,倒是不好行事了。”

    徐中行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如此行事对二舅兄也有好处,若是二舅兄投的太快,只怕惠王也不会看重。”

    蒋明菀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点了点头道“老爷考虑的周全。”

    定下这事儿之后,夫妻俩又说了些闲话。

    如今几个月过去,蒋沈两家的婚事,也算是彻底定下了,过定的日子就定在了十一月,婚期定在了来年三月,都是算好的大吉之日。

    徐中行琢磨了一下时间,道“这两个日子,虽然都不是休沐日,不过我到时候也会尽力抽出时间来的。”

    蒋明菀笑了笑“大婚那日必要去的,但是过定的时候,若是太忙也就罢了。”

    徐中行摇了摇头“到底是亲侄女,还是要去一去的。”

    蒋明菀见他这么说,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不过既然说起了家里的亲戚,她也问起了徐中行这边的亲戚“上次你说执哥儿过了秀才试,今年的秋闱可要参加?”

    徐中行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学问还不大扎实,我本意是想让他再夯实几年的,不过想着他到底年轻,也可以先下场试一试,知道知道这里头的深浅。”

    蒋明菀也跟着笑了“正是这个道理呢,一次就过的人,也是极少数呢,想来以执哥儿的心性,也不会因为一次半次的挫折就彻底失去信心。”

    徐中行点了点头。

    之前蒋明菀和他谈论了一下关于教育孩子的问题,他也察觉出了自己的问题,觉得蒋明菀的话很有道理。

    因此之后他便撕掉了不让执哥儿下场的那封信,重新写了一封可以一试的信,同时也和他说了科举里的许多门道,指出了他此时的不足之处。

    这是他的第一次尝试,他也希望能起效果。

    等入了十一月,曦姐儿和沈家行哥儿的过定之日也终于到了。

    蒋明菀和徐中行带着儿子女儿一起去了蒋家道贺。

    这回孟文茵并没有跟着,她如今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也不适合出行。

    因着两家都是望族,因此这场定礼也办的十分热闹体面,蒋明菀作为亲姑姑,给侄女儿送了一份厚礼。

    韩氏拉着她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看起来也是十分满意这桩婚事的。

    沈家的二太太对蒋明菀也多有谢意。

    她自打蓁姐儿入了沈家门,就一直想着要给自家儿子也找个读书人家的闺女,这回总算是如愿了,她心里也十分高兴。

    等到定礼结束,徐家一家子往家去,走在路上蒋明菀也和徐中行提起这些,徐中行只是静静的听着,眼中满是柔情。

    眼看着入了腊月了,蒋明菀跟前越发忙碌了。

    孟文茵的肚子已经八个月大了,现在几乎已经做不了什么事了,因此蒋明菀也只让她在屋里休息,请安都给免了,更不必提管家了。

    但是这样行事的后果就是,蒋明菀自己忙的团团转。

    她一边准备过年的东西,一边还要照料儿媳妇。

    一天下来,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眼看着到了年底,衙门那边也封了印,徐中行这一日早早回了家,也没去前头,直接去了蒋明菀屋里。

    蒋明菀此时正在看采买单子呢,见着徐中行进来也没来得及打招呼。

    结果徐中行就这么默默坐到她跟前,轻声道“有件事要和你说。”

    蒋明菀百忙之中抬起头,有些疑惑“什么事啊?”

    徐中行叹了口气“有一位故人进京了,只怕要先住在我们府上。”

    蒋明菀一下子愣住了“故人?哪位故人?”

    徐中行神色有些怅然,许久才道“恩师的长子,杨如瑾。”

    蒋明菀一下子呆住了。

    对于这个名字,她当然还是有些印象的。

    少年才子,状元及第,在徐中行冒出来之前,杨如瑾才是京中最才华横溢的少年郎,他的聪慧,甚至打破了高官之子科考名次不能太靠前的潜规则。

    要是在旁人身上,辅臣之子当上状元,难免会被人诟病是否有舞弊之嫌,但是杨如瑾实在是太过聪慧,大家伙甚至觉得他不当上状元才是黑幕,可见当时杨如瑾当年的风光。

    不过他比徐中行要大几岁,等到徐中行崭露头角的时候,杨如瑾已经在翰林院当上侍讲了。

    只是后来杨言正当了首辅,杨如瑾的仕途也差不多折了一半,哪怕再聪明无双,才华横溢,他的上限也就是翰林院了,完全不能靠近政治中心。

    至于后来杨言正倒台,杨如瑾也受到了牵连,被贬谪到西北。

    现在过了这许多年,蒋明菀也没料到,自己还能听到杨如瑾的消息。

    想着这些事儿,蒋明菀许久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既然是恩师之子,当然要好生招待,我看将西院收拾出来,再派几个妥当的仆役过去,你看可合适?”

    徐中行点了点头“此事你看着办就是,杨兄并非挑剔之人。”

    蒋明菀听着这话有些无语,杨如瑾出名的时候,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家里也听姐妹们提起过,这位杨大才子,喝酒只喝十年的女儿红,吃菜只吃明安寺的素斋,用墨只用徽墨,用纸只用澄纸。

    简直是挑剔的不能再挑剔了,徐中行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

    不过她到底也没张口说这些,只是默默算着家里的用度能不能支应起来。

    腹诽完这事儿之后,蒋明菀又问了问杨如瑾入京的时间。

    徐中行叹了口气“杨兄行事自来出人意表,他来之前也没给我来过信,等快到了这才遣人告诉我,他说,不出五日,就会到京中。”

    蒋明菀一听这话,只觉得时间越发紧张了,不过勉勉强强也能准备好。

    她点了点头“即是如此,那今儿就得准备起来了,老爷,你与杨公子相熟,也要麻烦你和我说说他的喜好,总不要怠慢了人家。”

    徐中行神情有些迷惑,仿佛是不大懂蒋明菀的意思。

    蒋明菀叹了口气,她也是白问一场,他都能说出杨如瑾不是挑剔的人了,又如何能知道这个。

    “好了好了,我还是问问张怀吧,他是杨家的人,当是比你知道的多。”

    徐中行松了口气“正是这个道理!”

    因着这事儿,这五天蒋明菀越发忙碌了,张怀也果然没有辜负蒋明菀的期待,当他知道旧主家的大公子要来,也是一脸的激动,还不等蒋明菀仔细问,就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蒋明菀。

    蒋明菀听着张怀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还是强撑着一一记下,又急忙让平安福安去采买。

    五天之内,连过年的事儿都放在了一边,全家上下,竭力准备杨如瑾的到访。

    等到五天之后,杨如瑾入京的消息传来,蒋明菀这才锵锵准备妥当。

    杨如瑾是徐中行亲自接回来的。

    蒋明菀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着杨如瑾。

    他看起来沧桑了许多,完全没有了当年京城第一公子的风华。

    可是那身风流倜傥的气度却依旧没有消减,面上也不见丝毫苦闷,和徐中行谈笑风生,甚至和扬哥儿几个孩子,也很是谈得来。

    蒋明菀都有些恍惚了。

    前世的时候,没有杨如瑾进京这一出,她对杨如瑾唯一的印象就是,她们婚礼上,杨如瑾曾来过一次。

    那时的杨如瑾,一身锦衣,谈笑自若,不管是气度还是风华,都能藐视一众人等。

    而此时看着他,他当年的形象仿佛也和现在的形象重合了,好像在他身上,除了年岁的增长,旁的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蒋明菀很快回过神来,请人入了花厅,将早就备好的饭菜也让人提了上来。

    都是按照张怀所说,杨如瑾喜欢的味道准备的,杨如瑾果然也十分喜欢,一边吃一边夸赞。

    蒋明菀心里松了口气。

    等到用完了饭,杨如瑾便和徐中行去了前书房说话。

    蒋明菀看着两人离开,又看了眼满眼依依不舍的两个儿子,总算是明白了,当年杨如瑾为何能风靡万千少男少女了。

    此时的徐家书房,徐中行再没有了之前在席上的轻松,他眉头紧皱,有些不解“杨兄,这个时间,你为何突然回京?”

    杨如瑾淡淡一笑“你别着急,我回来并非一时兴起,只是突然察觉到了京中的情势有变,这才想要进京一观。”

    徐中行皱起了眉“京中有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如瑾叹了口气“贤弟,你难道没有发现,袁家此时已经有些急了吗?”

    徐中行眉头皱的更深“即便如此,那也是袁同徽,袁成壁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只怕不会轻易动作。”

    杨如瑾却隐秘一笑“袁家父子俱为一体,若是袁同徽栽了,难道袁成壁能够独善其身吗?”

    徐中行抿了抿唇,没说话。

    而杨如瑾继续道“你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估量,而且若是我没有猜错,惠王殿下此时应当也有些着急了吧?”

    徐中行的面上露出一丝复杂,点了点头“没错。”

    自打惠王收到了袁同徽和睿王勾结的消息,确实是有些坐不住了,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打击袁家父子的好时机,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是徐中行考量的并非袁同徽或是睿王,他更多的考量的还是袁成壁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只要皇帝还看重袁成壁,那袁同徽不管怎么闹,皇帝都会庇护袁家,毕竟,这可是他一手扶持出来的鹰犬,好用又合心意,皇帝又怎会轻易舍弃呢?

    杨如瑾淡淡一笑,仿佛看穿了徐中行的心思“慎之,你的想法我明白,若是往常,也算是老成持重之举,可是如今,却不同以往了,袁家勾结了皇子,这可是致命的把柄,若是此时不出手,难道要等到皇帝老死了之后再出手吗?”

    说这话的时候,杨如瑾面上带出了一丝戾气,彻底破坏了他之前那副翩翩佳公子的姿态。

    看起来这十几年的流放日子,在他的身上也并非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徐中行垂眸深思,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杨如瑾“杨兄这话不错,这次的确是个机会,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小心行事,若是我没有猜错,惠王和端王只怕也有了牵连,要小心泄漏消息。”

    杨如瑾却只是淡淡一笑“慎之放心,我既然能等得了这十几年,也不会在乎这一时半刻,而且惠王和端王联合,也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折磨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先给他希望,然后再将他狠狠的打落谷底。”

    徐中行瞳孔骤缩,有些惊诧的看向杨如瑾,却见他只是面含浅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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