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火流星划过天际,像一枚烟头掉落在西部贵族区。
南贵族区,拉韦斯贵族公爵夫人住所。
“说!伯妥在哪里!”
特纳蕾凑近婕希弗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特纳蕾的耐心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身为黑暗舟成员的婕希弗居然是拉韦斯贵族宴会的贵客!这令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特纳蕾,我说过多少遍……”茱莉亚·拉韦斯穿着一套华贵的蕾丝礼裙,朝着婕希弗缓缓点头。
“在客人面前不要失礼。”
婕希弗喝了一口酒。
“她正是要杀你们的人,在场的人,公爵夫人。”特纳蕾掷地有声地说道:“俗称鸦虫的菲卜斯虫鬼,号称‘紫女’的婕希弗,她的尖戾和毒药能将你们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杀死,这样你还觉得她是你的贵客吗?”
特纳蕾铿锵有力的声音直达到周围一圈正在喝酒谈话的贵族耳中,他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面朝特纳蕾这一方向,然后又各自斟酒,当做无事发生。
期间还响起几道若有若无的嗤笑。
婕希弗单指绕弄着发丝,百无聊赖地听着特纳蕾公布完毕自己的作为虫鬼的“秘密”,举起高脚酒杯向特纳蕾说道:
“我只是来参加朋友的聚会,特纳蕾小姐,说这么久口干了吧,喝一杯?”
特纳蕾用眼睛瞟了一下周遭若无其事的贵族们,皱眉问茱莉亚道: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想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吗?上面要我们费尽心力保护你们,现在我告诉你们要防的人就在眼前,你们就是这么回应的?”
茱莉亚·拉韦斯说道:“婕希弗小姐在一年前为我们打通了春草的原料渠道,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是虫鬼呢?”
特纳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随手打翻了婕希弗手上的酒。
酒液落在地上,淡黄的颜色流淌开来。
“特纳蕾!”茱莉亚惊讶地大叫道:“你怎么能这么做!这是对贵客的失礼!快跟婕希弗小姐道歉!”
特纳蕾无视茱莉亚的话,沉吟着:“原来一年前你们之所以销声匿迹,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计划。据我所知菲卜斯虫的人体孵化年限是两年,婕希弗,你可真拼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婕希弗用细长的眼睛向上瞟着特纳蕾,眼角的泪痣为她添上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仆人为婕希弗递上了另一杯酒,红色的酒。
“谈谈吧。”特纳蕾抢过酒一饮而尽,杯口向下空空如也,向婕希弗说道。
唯阳帝国中部区,南部贵族区,拉韦斯贵族属地。
“这儿的人曾经面临着破产的风险,在零汀高原开采出来的大量德卡金属面前,钢材生意可不好做。”婕希弗跟特纳蕾行走在宴会之外,鸟语花香的庭院幽静无人。
“是我帮了他们,在他们看来,失去卢纳跟失去生命没有什么差别。”
“废话少说,伯妥在哪?你们究竟要杀谁?”特纳蕾从背后拥上,用口水化成的坚韧丝线将婕希弗脖颈和双臂绑住,瞬间成了绞首之势。
“这就是你说的‘谈谈’?”
特纳蕾用手弹拨了一下丝线,发出“嘣”的一下清脆响声。
“是‘弹弹’,没错。”
“杀了我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要杀的人不是茱莉亚,也不是这属地里的任何人。你知道的,杀谁根本不重要——”
婕希弗嘴唇微启:“你们上面那些老不死的,最怕的难道不是我们‘出尔反尔’吗?”
特纳蕾扭紧了手中的丝线,将婕希弗以一个双手扶在脑后,双肩外扩的姿势死死束缚起来,为的就是不让她手臂生出羽毛后方便拍翼飞走,同时也避免了她摸出毒药威胁自己。
只是这个姿势令身材火辣的婕希弗的胸前纽扣几近崩开,场面难免有点旖旎。
“你只需要告诉我,伯妥在哪。”
特纳蕾清楚,议会的保护只是明面上做给贵族们看的把戏,以他们一贯的作风,死一个贵族,然后将国民的仇恨转移到“虫鬼”二字上比任何的统治手段来得都要高效。
借此机会他们还可以秘密排除异己,反正到后来只不过将所作所为推托给虫鬼就是了,何乐而不为?
“伯妥他也在南部区。”特纳蕾笑道:“我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呢?离开我去找他吗?你不害怕我杀了这儿的所有人?”
特纳蕾心知肚明她说得没错,她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就够了……”特纳蕾继续栓紧丝线,纤细锋利的粘液丝线勒入了婕希弗脖子的肌肤,割出鲜血。
“杀了你,还是有赚。”
婕希弗紧咬牙关,抬头以怨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特纳蕾。
特纳蕾在无数被杀的猎物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丝线渐渐地嵌进婕希弗的肉里,被勒住脖子的婕希弗缺氧,脸部发紫,呈现窒息的症状。
“不好啦!有虫鬼袭击范伦丁大人!快禀告茱莉亚·拉韦斯夫人!前去救援!”庭院外传来喧闹。
特纳蕾手下的婕希弗露出笑容。
“你不能杀我……拉韦斯需要我,黑暗舟也需要我,杀了我你将同时面临人类和虫鬼的复仇。”
“谁说我不能。”特纳蕾看着婕希弗,随即双手一转,用后背抵住婕希弗的身躯,双臂往下一拉!
仿佛削去三处短棍的十字架,婕希弗修长的身躯散落一地。
鲜血蔓延,铺红了草坪。
“我最讨厌威胁我的人。”特纳蕾擦了擦手上的鲜血,三两只不详的乌鸦在树枝上发出声音,惹得特纳蕾抬头,只见一道灰黑的线条横亘天空,先前她居然都没有发现。
“见鬼,这是什么玩意?”
“线条”的终点是西部贵族区,那儿正燃着一缕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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