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厉煊高喊一声,开镰收割,一时间城堡里男女老少齐上阵,拼尽全力战双抢。
这种紧张热烈的气氛里充满收获的喜悦,把这个炎炎夏日蒸腾得更加夏日炎炎。
酷暑炎炎,无疑是对大家体力与耐力的严峻考验。
这个时候蚂蟥偏偏是最活跃的东西,被这种吸血鬼似的软体动物叮咬。
加上长期水田作业,很多人的手脚出现溃烂,但仍在咬牙坚持。
不过他们煊妍城堡里的人,手脚不会出现溃烂的,因为他们有最好的神医最好的药。
收割完的稻田要经过打滚,犁耙,平整后才能进行插秧。
大家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熟练的事情,几千头牛齐上阵。
插秧也是个技术活,讲究疏密适度,横竖对齐,分秧均匀,深浅得当。
不懂这些的人,只能去挑秧,送水做杂活,再慢慢的练习,等来年大显身手。
插秧时,每块稻田都要由一名插秧好手领头,其他人跟上,立时你追我赶,如同比赛。
因为谁也不愿落后,一旦被人做了包抄,形成“关鸡子”的尴尬局面。
关在里面的人会在一阵笑声中弄得手忙脚乱,只能尽快突围。
所谓插秧能手,就是这样逼着练出来的。
楚厉煊今年双抢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姜欣妍肚子上。
夫妻俩走在田埂上,看着忙碌的大家,这些人都是他们亲自教出来的。
所以他们心情也是激动不已的,见到大家就会大喊加油。
然而,无论是踩打谷机的,还是犁田的,割禾苗的,扯秧苗,插禾苗的都会跟打了鸡血一样加速。
此时,晒谷场也多了两个熟悉的陌生人,那就是镇北王和老谷主。
往年双抢,他们还没来,就连无尘大师都参加过去年的双抢。
无尘大师自从遇到姜欣妍夫妻俩之后,就再也没去云游四海了。
这里有吃有喝,天下风景都不及煊妍城堡里的风景,还云游啥子呢。
他正拿着耙勾很有气势的翻晒谷子,“轩辕栋,你不应该跟着我们这些老骨头在这里晒谷。”
“大师,那我该去做什么呢?割禾苗,本王不会,递禾苗跑不过翔哥儿那些小孩,哎。”
其他几个祖父:……
你跑不过还有脸了!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老谷主他们蓬莱岛地多人少,一直都只种一季稻,所以不明白什么是双抢。
他不懂好几天了,之前不好意思问出口,这是听到镇北王不要脸的言论,他就很好意思问了。
“所谓双抢,就是指在抢收完早稻,接着又抢种晚稻的连续奋战,故名“双抢”。”
“从入伏至立秋,二十多天的时间里,一直被双抢氛围所压抑,一旦错过季节,立秋过后,栽种的晚稻长势不足,就会影响收成。”
“割禾是双抢战役的揭幕战,首先大家要集中劳力先收割一部分水稻。”
“所以,天蒙蒙亮就起来割禾苗,为后续打谷,犁田,耙田,插秧等环节腾挪空间。”
“割禾算是比轻松的活,一般由小孩,妇女承担。”
“青壮年劳动力则分派去打谷,挑谷,犁田,耙田等重体力和技术性强的活。”
“其实割禾并不轻松,算不得简单劳动,那种只能弯着腰干的“轻松活”,其实就是个苦累活。”
几个祖父兴致勃勃的说道,他们之前也不想服输,也强势的下田割过禾苗。
不是割破手指,就是割的高低不平,被踩打谷机打谷的青少年大喊,不好打谷。
所以他们才安安静静的晒谷子,那些经历他们没好意思说出口。
收割稻子,既要割得快又要割得好。
关键在于割的过程中,一边抓握割倒的禾稻,一边要像变戏法似的把手里的禾稻迅速扎成捆。
如果动作太慢,禾稻撒落,造成浪费又逗后面拾禾穗的孩子们大喊大叫。
他们丟不起那个老脸,可是老谷主不知道呀,他豪情万丈的去割禾苗。
结果跟其他祖父们经历是一样的,最后心服口服的晒谷子。
难怪他堂弟,在熬凉茶,晒草药,怎么都不出来搞双抢呢。
倒是那些徒弟们,全部活跃在田野里,可他们干活干的飞快,得心应手得不得了。
镇北王只所以不去,是因为他女儿告诉他许多双抢时,各位祖父闹的笑话。
他不是学不会,而是不愿意跨出第一步,他不想丟面子。
锦娘和楚二婶她们带着一众妇人们,也穿梭在人群中,分发冰镇西瓜,冰绿豆沙。
孩子们则是在拾禾穗,就连小思思和小娜娜也跟着她们哥哥在田野里拾禾穗。
戴小丽经过她大哥回去告状,她祖母罚她抄佛经抄了整整一个月。
现在也带着小丫鬟出来拾禾穗,见到王晟时还会冷嘲热讽的。
但再也不会撕破脸皮吵架,十二岁的戴伟明则是学割禾苗,他还想学踩打谷机打谷。
因为跟他同年的楚厉铮就已经在打谷了,姜子豪据说打过一次手指,所以再也不敢去打谷。
祖父们则是在晒谷场翻晒稻谷,晒谷虽然简单但是也不能小瞧。
城堡里的每次双抢,那些苦累,那种坚毅,那份情怀,多年后,许多身居高位的人始终难忘。
双抢接近尾声时,看着高高的谷堆,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的。
城堡里的人,等双抢结束,生活又恢复了轻松而悠然,幸福而甜美。
而远在京城的皇帝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手里刚刚送到御书房的信件,心情烦躁不安地问道。
“奴才也不知道啊。”跪在前头的太监战战兢兢地答道,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
“朕让你给王振传话,他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他从昨晚到今天早晨接收了无数个消息,可是却没有一条让他高兴的事。
皇帝年近六十岁了,但保养得很好。
如果不知道的话,根本想象不出这位依然俊美的皇帝已经当了三十年皇帝。
此刻,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王振的人手还没摸进煊妍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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