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话音落下,场面一下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何素看菘蓝嘴巴张的有一个核桃般大小,觉得莫名好笑。
佛耳是个武痴,扶桑比他厉害,他便敬重扶桑一分,更何况,经将军冢一事,何素和扶桑还是他们罗酆都的恩人,所以决明方才说的那段话很不妥,更不礼貌。
于是他拉过决明的手让她道歉,“决明,休要胡言,快跟长公主道歉。”
佛耳一番话不仅没有起到劝慰的作用,反而是火上浇油,决明甩开佛耳,“道歉?凭什么道歉,我说错了吗,天帝哥哥心善,念在亲情的份上,不跟她计较,她不留在她的宫里好好反思,有何颜面出来瞎晃。”
何素听了满嘴心酸,她原以为青玄处置她这事,天庭众仙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想到他们还真把她当佞贼。
菘蓝还没来得及解释,何素为何和他们在一起。来不及眨眼的功夫,扶桑便来到了决明面前,在场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扶桑干了什么,决明便被掀翻在十米开外的地上。
决明趴在地上,身上的骨头好像散架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顺着脚底传上头顶,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她扶着肚子,头一歪,吐出了一口鲜血。
佛耳脸色变了,起身飞到决明身边,蹲下身子,轻柔的将决明抱在怀中。
菘蓝也在这边好言好语的劝说扶桑。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没命了。”话虽这么说,菘蓝实则心里也很没底,他想即使他们这群人全上和扶桑一人打,也都不及扶桑的一根小指头,如果这祖宗今天真的心情很不好,非要大开杀戒,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如果侥幸他们今天逃过了这一劫,事后,他一定要跟决明说道说道,今后千万不能惹了这两位大佬,如果非得惹一位的话,那宁愿惹了扶桑也坚决不敢惹何素。
扶桑手腕上的噬灵仿佛也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缓慢的放大,顺着扶桑的向上,直至攀上他的肩膀,多出一节停在空中,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真是不懂规矩,公主殿下岂容你妄加评论,既然后土对自己属下管控不利,便让我来替她清理门户。”
何素觉得自己眼前的扶桑仿佛变了一个人,或许这才是他身为一个魔尊该有的真面目,抛开笑容背后的应该是一个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杀伐果断的人。
决明还没意识到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她支撑着佛耳坐起来,靠在佛耳怀里,“你是谁?”
扶桑飞到决明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向上弯了弯,但眼底却一片阴冷,“就是你口中的奸佞了。”
“你是妖王的儿子?”
决明还未等到扶桑的回答,后者便直接使了个眼色,决明的脖子便握在了他手中,随着掐她的力度变大,决明的脸由于窒息而变得通红,终于知道了害怕,断断续续的说着,“救救救我。”
佛耳立马说,“决明不懂事,无意冒犯,请你放过他。”
扶桑松了下手中的劲儿,决明得以喘息,泪水糊满了她整张脸。
扶桑看着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一点也不为所动,“是吗,我看她方才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无意。”
看到自己的小伙伴被这样对待,菘蓝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她跑过去想帮着求求情,结果还未靠近扶桑,就被他身上的嗜灵一鞭子挥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人没救到,自己还摔了,菘蓝捂着屁股连连叫惨。
何素在一旁看热闹,没出声,菘蓝和佛耳替决明求情,除了本身有的情谊外,骂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当然不痛不痒,何素哭得再惨,何素也不为所动,废话,她被骂了还要帮骂她的人说话,真当她是冤大头白莲花了。
决明确实不觉得自己错了,所以趁着扶桑松开她的时候,她大叫一声,“计蒙,救我。”
计蒙和何素他们之前遇到的几大妖圣一样,都像是被什么人操控着的,听了决明的呼喊,计蒙便长鸣一声,然后扑腾着翅膀朝扶桑这边飞过来,计蒙没什么大的绝招,唯一会的就是喷水,所以他朝扶桑扑过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雨水接踵而至,扶桑将决明朝计蒙的方向扔过去,然后自己轻飘飘的一跳落在何素身边,然后在水蔓延到何素身边的时候,将何素抱起来,稳稳地停在空中,话说须弥山之前本是天庭的一方天牢,经常将天庭做错事的神仙压制于须弥山下封印,先天帝在时,曾在这里设过结界,凡是进入须弥山者,灵力也会被封印,后来先帝陨落,这个结界虽然不如先前那般效果好,但也会降低人的法力。
所以佛耳即使再厉害,一旦踏入这须弥山,功力也会大打折扣,所以他顶着漫天的雨水飞过去,找到已经被水覆盖了的决明,再去拉起菘蓝,然后狼狈的跳到一座山头,等待着雨水散去。
经过这么一波,决明原本飘逸的头发,又湿又乱,被扶桑摔过去时手掌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伤口被水泡的发白。
决明浑身发抖,生气又不敢多言,只能躲进佛耳怀中。
“看来她并不知错。”
决明吃够了亏,不敢再逞口舌之快,连忙道,“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
扶桑轻笑一声,“太晚了。”
扶桑将何素稳稳地落在一个干净的地方,然后又朝决明那边飞过去。
现下佛耳不乐意了,“决明已经道过歉了,还望你放过她。”
扶桑,“倘若我不愿意呢。”
佛耳想了一下,做好了备战的姿势,将决明护在身后,“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扶桑根本没把佛耳放进眼里,“不自量力。”
决明对佛耳却是充满信心。
佛耳召唤出千机。
“英招,快去帮佛耳哥哥。”
小时候,佛耳沉迷修行,对于决明的示好从没放进过眼里,直到有一天,决明向佛耳介绍了英招,说这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马,比你御剑飞行还要快很多,佛耳自视甚高,根本不信,两人便打了那么个赌。
赌注便是,若决明赢了,佛耳便要和她做朋友,如若决明输了的话,那么她就再也不会打扰佛耳。
显而易见,佛耳输了,身后便多了决明这个跟屁虫,不过,佛耳一向对英招很感兴趣,毕竟这是决明唯一能赢了他的东西。
佛耳将英招骑在身下,速度在三界间无人能敌。
千机是佛耳的法器,真身是一把紫色的油纸伞,伞下可以幻化出各种各样的暗器,杀人于无形中。
佛耳动作快的惊人,根本没人能看到他停在哪里,又会在哪个方向发射暗器。
站在不远处的何素,不由得开始担心扶桑,她看着扶桑的方向,“扶桑,小心。”
扶桑应付佛耳的同时,还不忘转过身来给何素一个叫她安心的笑。
扶桑升至空中,将缠在他手臂上的嗜灵取下,挥了一下,便将佛耳放出的暗器全部拦截,而后,扶桑用了一个何素从未见过的招式,扶桑将手撑开,嗜灵卷曲交/缠,变成一个类似环状的圈圈,他用手轻轻一挥,这个圈圈好似有定位功能,朝着佛耳移动的方向攻击过去,逐渐的,何素好像能听到一阵阵轻微的哀嚎,没过多久,随着“咚”的一声,英招倒地不动,佛耳亦被他甩落在地。
英招的身上充满了被利器划伤的口子,深的浅的,数不胜数,身上头上全是血,反观佛耳身上的伤倒不是很明显,只是轻微有几处小伤,何素再次感慨扶桑的厉害,须弥山对扶桑好似一点限制都没有,扶桑跟他们动手,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他们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哥,你没事吧!”
菘蓝惊叫着跑过去。
佛耳摇摇头,知道扶桑手下留情没有对他真正的动手,但第一次是警告,倘若他再有第二次,后果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于是他只能收回千机,拽过决明,和他一起半跪着,“敢问魔尊,想要如何处置决明?”
决明满脸惊讶,“魔尊,他是魔尊?”
佛耳没理会他。
扶桑笑着回答佛耳的问题,“她的这张嘴这么不会说话,留着只会惹是生非,不如就将她的舌头拔了吧。”
“什么,我不要,我怕疼,我不要。”决明一边摇头一边往佛耳的身后钻。
佛耳,“我愿替她受罚。”
扶桑闻言愣了一下,“好啊。”
决明却又不乐意了,“是我的错,是我骂的公主殿下,不关佛耳的事。”
看着这郎有情妾有意的好戏,扶桑可没好心放过他们,菘蓝还在一边苦苦哀求,但他是个人精,知道要想扶桑消气,最应该求的是何素。
菘蓝跪倒在何素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公主殿下,救救我哥吧,我哥本来一年到头说不来几句话,把他舌头拔了,他就彻底成了一个哑巴了。”
“”何素汗颜,本来一件惨兮兮的事,怎么被菘蓝说出来,就多了那么些喜剧的成分。
眼看着自己的裙子越揉越皱巴,何素皱眉让她起来,她也是不赞成扶桑那么血腥的,她可不是圣母,骂了几句就被拔舌头的话,那放在21世纪的话,多少人都该没舌头。
于是何素开口了,“扶桑,算了吧。”
“姐姐,不生气啦?”
决明全身湿透,衣服凌乱,青一块紫一块,全身没一处好地儿,佛耳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
何素承认她是有点心软了,“她们都受到惩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
扶桑这边温柔的跟何素说了好,转头又冷冰冰的冲佛耳两人道,“道歉。”
决明这次学乖了,不敢再轻举妄动,“对不起,公主殿下,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何素颇有一种我上头有人的自豪感,她背挺得超直,“起来吧。”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
还是何素的话见效最快,只一句,扶桑便停手了。
决明脸上还带着泪花,佛耳沉默着将她扶起来,后者颤颤巍巍的盯着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佛耳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不算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谁知这泪水越抹越多。
扶桑没时间留在原地看他们抱团取暖,一句话直接打断两人的温情时刻,“带我们进去,我们有事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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