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将何素一行人带进她修炼的地方。
何素一边走一边打量,同样都是山洞,后土的寝宫同决明的就有极大的差别,后土的更像是古时女子的闺房,光线明亮,清淡雅致。
许是整个须弥山只有她和决明两个人的缘故,这里并不像降晓宫那样设有大殿,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
除却刚进门看到的这些,这个山洞明明很大,后边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除了这个,还有一事何素也不太明白,明明刚才她在门外的时候,能清晰的感知从这里边传出来的寒气,进来反而察觉不到了。
何素继续打量,尽量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她发现床上有两床被子,一张成年人的大小,而另一张很小,看着不像是给成人准备的。
后土也发现了何素肆意打探的眼睛,看到何素眼睛放在床上那张小的被子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慌,然后出声问何素,“公主殿下来须弥山可是有什么事?”
何素淡淡地收回目光,和扶桑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扶桑给了她一眼信任的眼神。
何素偏头看向后土,后土自开门到现在,脸上的表情好似都没变过,麻木而淡然。
后土见他们不开口,指了指前方不远的桌子说,“坐下说吧,决明,给殿下上茶。”
说完自己先行落座,被点名的决明赶紧起身动作。
何素和扶桑也跟着坐下。
何素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土殿下可是有孩子?”
何素没放过她刚问出这个问题时,后土放在桌上的手明显握紧了一下,而后她听到后土冷淡的声音,“没有。”
何素意有所指,“那床上的被子?”
后土顺着何素的话看过去,落在被子上时,何素明显感觉她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那是决明小时候的。”
绝命刚好端着茶上来,听到了自己名字,下意识地就问,“什么是我小时候的?”
何素,“那床被子。”
决明看过去,没什么印象,“是吗,我不记得小时候和姑姑在一起睡过哎。”
后土,“你那时年龄还小,记不清也正常。”
决明了然的点点头,继而退到一边。
后土直接吩咐决明和佛耳他们三人先出去。
现下只剩下了何素,扶桑和后土三人。
何素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后土殿下,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决明召唤开门的曲子是首摇篮曲呢?”
“那是一首摇篮曲吗,我不知道,觉得好听就拿来用了。”
何素发现后土这人油盐不进,难搞。
果不其然,正当何素在想对策的时候。
后土抬手抚了抚额角,一副头疼的模样,“你们找我到底有何事?”
何素道,“我听决明说,即使殿下在闭关期间,人间诞生一事还是由殿下亲自管理,不知道你有无听过东荒的双生苑之事?”
“双生苑?东荒?不曾听过,公主殿下可知,我管的是整个人间八荒的新生诞生,每天新出生的婴儿那么多,我又怎么一个一个的全去了解。”
后土将一切事情缘由说的滴水不露。
何素没辙,只能看向扶桑。
扶桑缓缓道,“没听说过也不重要,横竖死了几个不成器的婴儿罢了,只是这事牵扯到了女娲一族,天庭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毕竟青玄曾经说过,凡妖者,无论老少,皆杀。”
后土听后突然笑出了声,看向扶桑的眼里却不含一丝笑意,“女娲一族,这世上还有女娲后人吗?”
扶桑笑着摇摇头,“殿下有所不知,当年女娲和伏羲决裂,伏羲率领一行人升至九重天,设立妖庭,而女娲留在昆仑山,效仿伏羲,设立妖庭,自称妖皇。”
后土迎上扶桑含笑的眼眸,“这不都是世人皆知的事吗?”
“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但是当年决裂时,女娲已有身孕,瞒着众人包括伏羲诞下一女子,取名为朝颜,将其囚禁在昆仑山脉下,不与众人说,直到几万年前的仙妖第一次大战,鲲鹏划破天际,被玉清原始天尊天尊禁于北海,而女娲以身祭天,随之一起的还有伏羲,自此妖庭大乱,不知有谁听说女娲有一后人,便追着去了昆仑山劈山解除封印,然而是竹篮打水,朝颜那时已经不见了,后来妖庭群龙无首近万年,直至我母亲出现。”
何素也是第一次听这么个故事,所有的震惊尽数表现在脸上,反观后土,震惊的有些不正常,当然也可能是何素表情管理不到位,当然她并不想承认她这个原书的作者见识浅薄。
扶桑盯着后土波澜不惊的那张脸,继续道,“你说这位名叫朝颜的女娲后人,去了哪里?”
后土并未正面回答,“这个传说真实与否有待考究,朝颜这个人是否存在不知真假,妖皇消息好灵通,这个故事我还从未听过。”
扶桑笑容依旧,“是吗,那殿下就当个故事听听罢了。”
后土淡淡地笑了一下。
扶桑,“殿下啊,妖族既已覆灭,便不存在什么妖皇,比起妖皇这个称呼,我还是更喜欢魔尊这个称号,或者殿下肯赏脸的话直接叫我一声扶桑就好了。”
扶桑自报家门,一声魔尊终于让自始至终一个表情的后土露出了类似于震惊的表情。
“你是魔尊?”
“如假包换。”
后土喃喃,“你不是先天灵基不稳,无法修炼吗?”
扶桑,“没想到殿下对我这个晚辈如此关怀。”
“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扶桑淡笑不语。
三人沉默了一会。
何素待后土将刚才的话消化干净,才将双生苑的事简单的同后土说了一番,果然后土又恢复了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模样。
后土淡淡解释,“我虽掌管人间诞生,但也只是将即将诞生的婴儿寻个有缘人家罢了,剩下的事情我并不知。”
扶桑了然的点点头,“我也是在处理双生苑一事时,在发热的婴儿身上发现了蛊虫,不知将军可曾听说过复刻虫?”
后土点头,“自然听说过,听说女娲善养蛊虫,但是自女娲死后,就不曾听说过了。”
“说得没错,若是普通蛊虫,尚且还能想到是否有人效仿女娲,养蛊虫,行坏事,但这复刻虫有蛊王之称,是用女娲的新鲜血液浇灌而成,一般人可养不了。”
后土终于有了点反应,语气有些迫切,“那蛊虫在哪?”
“死了。”
“死了?那蛊虫被养了已有上万年,岂能说死就死?”
后土问的时候,扶桑正端起了茶杯,放到嘴边小酌一口,茶水又冷又苦,扶桑小小的皱了下眉头,装作看不见后土脸上的急切,缓缓地放下杯子,才说,“殿下是如何得知那只蛊虫有上万年的?”
后土脸上闪过慌乱,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也是根据你刚才说的做的推测,朝颜若真为女娲后人,出生至今起码也有上万年了吧。”
扶桑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追究,“原来是这样,殿下,说来很巧,我根据这蛊虫,追其溯源竟是在这须弥山,殿下久居这里,可曾注意过这须弥山有养蛊虫的地方。”
“我不知。”
“好,那不知殿下可否允许我和姐姐在这查看一番,殿下放心,三日内若找不出这蛊虫,我们定会离开这里,定不叨扰殿下。”
后土爽快的答应了。
“须弥山许久不来访客,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出了这里,旁边就有一洞穴,是我为人准备的客房,虽然简陋,还算干净,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一来一往的客套了几句,后土将何素和扶桑两人送出大门。
又召了决明回去,说有事吩咐。
何素便和扶桑准备先前往后土所说的那个洞穴,再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菘蓝见二人出来,便焦急询问,“怎么样,有结果没,蛊虫是谁下的?”
扶桑不客气的回怼回去,“能驱动蛊虫,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是傻子啊,把我是凶手刻在脑门上。”
菘蓝被堵得无言,只能在心里骂扶桑,什么呀,跟吃了炸药似的。
打开旁边的那个洞穴,里边布景还挺奇怪,不是民间的那种房子的样子,而是洞穴的模样,穴口也不是门,而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扳动石门右边的开关,石门掀起,露出里边的光景,里边有一张软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反而像是给动物住的。
何素坐在床上,摩挲着手下的软榻,同扶桑道,“这哪是客房啊,这分明就是蛇的洞穴啊。”
扶桑肯定了何素的猜测,“可不就是蛇吗?”
眼下只剩了他们两人,何素便将刚才的疑问全部问了出来,“你刚才讲的那段女娲后人,朝颜的故事,是真是假啊?”
扶桑走过来坐到何素身边,虽然两人在不久前确认了关系,但孤男寡女的坐在这张床上,何素还是有点别扭,这点别扭大概叫做害羞。
扶桑没察觉出何素的不自在,“自然是真的。”
何素“哦”了一声,然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觉得扶桑是个强大的存在,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么一比,她好像很弱,还占用的别人的身子,若是此时原身在这,以素问的智商和武力值,他们二人携手,肯定比扶桑和她在一起强多了。
扶桑久久没得到何素的回答,接连叫了她几声,何素愣愣的回答,“啊?”
“姐姐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何素看着扶桑,扶桑看人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微微翘起,给人一种随时带着笑的感觉,但笑容多不达眼底,只有在看向何素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在笑,眼睛和嘴巴都在笑的那种。
这样子的扶桑,谁能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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