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整个儿推出去的一瞬间,  易鹤野的大脑是完全空白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简云闲,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粉发女郎,在长久的懵『逼』之后,  终于反应过来——???

    女人倒是反应很快,  在简云闲话音刚落的瞬间,方才举止的矜持瞬间退『潮』,  貂皮大衣状似不经意地掉到肩头以下,目光缱绻起来,来来回回扫视着面前俩家伙:

    “哦~原来是来玩儿的。”

    似乎是一句话就让她显了形。

    “我……”易鹤野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收到了简云闲递来的眼神信号——

    这是行动的一环,  打探消息不可或缺的一步,  当然不排除有很大的成分是简云闲故意耍他玩。

    易鹤野一向拎得清轻重,来去,  还是把那一肚子话咽回了肚里。

    代价就是脸被气得通红。

    女人本来还稍稍有些戒,  易鹤野这副青涩模样反而歪打正着地打消了这个疑虑。

    她端详着易鹤野烧得通红的脸,  伸出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目光的笑意轻轻『荡』漾:“这么害羞,看来真的是第一次啊~”

    易鹤野还没来得及让,简云闲就轻轻挡到易鹤野的面前,  状似不经意地拂去女人的手。

    女人是人精儿,  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  没点破。

    她转身,一边把俩人往巷子里带,一边回头问:“你俩是要一起,还是分开呀?”

    易鹤野还没反应过来,  简云闲就尽显绅士风度,把决定权递交过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女人面带笑意,朝他看过来。

    面对那两个同时投过来的目光,易鹤野掉线的脑袋瓜子紧张地转起来——要是一起,自己好歹还能有个指望,分开了那岂不是彻底孤立无援了?

    于是他坚定不移道:“一起!”

    女人看着笑起来的简云闲,挑挑眉若有所悟:“哇哦~第一次就这么大胆?”

    易鹤野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给上一秒的自己一个耳光,来去,似乎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

    于是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妈的,来来了,还要什么脸呐。

    “喜欢和男人还是和女人?ai还是人类?有没有什么偏好的姿势和玩法?有什么殊癖好吗?”

    易鹤野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差点儿咬断了舌头,这是他二十五岁高龄未认真考过的问题,现在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慌张。

    他求救似的看向了简云闲,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那人火上浇油地问道:“嗯?问你呢?喜欢什么样的?”

    易鹤野舌头打结,慌忙把话题往回扔:“……听你的!”

    “来个男ai吧,二十岁左右的那种,要长得好看的,最好是双『插』头,要有三以上工作经验。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简云闲佯装索了一下,说,“我朋友什么不会,我得慢慢上手教,毕竟是带新人,可能我的时间会比较长,希望途不要有别的人来打扰。”

    说这话的时候,易鹤野内疯狂感慨——不得不说他确实很会演,平时那副张斯斯文文的皮彻底被盖住了,现在他的神态动作和语言,完全就是一副上班假白领、下班真禽兽的败类模样。

    而且这家伙好他妈熟练啊,有那么一瞬间,易鹤野甚至觉得这家伙平时没干这种破事儿。

    事实证明,如果凭着他自己找,一定找不到门路。

    “粉爱『潮』流”的门店在街的显眼处,真正的“支柱产业”,却是绕了个山路十八弯才勉强找到。

    “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我店平时是熟人带熟人。”女人道,“今个要别谢谢你的羊帮我找到了东西,不然不会破例放你这些生人来的。”

    话里话外把戒备表达得很清楚,似乎就是在说,我会明目张胆地监视你。

    简云闲倒是得应手:“我平时很来d区玩儿,没什么熟人,就是听说这边玩的花样多,适合新手,就意带他过来找找。”

    易鹤野不敢说话,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迷』你粉红『色』招牌,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即将迎来的是什么,顿时脏紧张得原地狂舞。

    进门前,女人警觉地偷偷看了他一眼,简云闲一把揽过易鹤野紧绷着的肩膀:“别怕,不吃人。”

    易鹤野倒是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这的门店给吃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僵着身子走进去。

    一打开门,一股甜腻的香水味就把易鹤野的嗓子齁住了,他轻轻捂住鼻子,这才有闲打量店面里——

    这店面在d区来说,已经算颇有些气派的了,面积不,装潢算是有考究。

    面前,长长的走道边儿站满了人儿,左手边是女人,右手边是男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形形『色』『色』,样样有。

    刚走进去没两步,两边的人就开始搔首弄姿,有脱衣服的、有跳舞的,一个个争取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里,最大化展现自己的价值所在。

    易鹤野慌张起来,感觉视线无处安放。

    此时,一个戴着狐狸耳朵、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蹦哒出来,身后一个硕大的狐狸尾巴摇来摇去:“琴姐今天亲自带人来玩呀~”

    “帮我捡到东西了,作为回礼。”女人笑着摆摆手,对两位介绍道,“我店里的妲己,很受欢迎的,可惜你不要女人。”

    易鹤野抬头看了那“妲己”一眼,是个人类女孩,却在尾骨安装了一个『逼』真的狐狸尾巴——这种嫁接技术和普通的安装义肢不一样,需要在尾骨上安装另外的机械骨骼,还要做神经重连,哪怕就是在安装完成之后,需要长期服用抗排异『药』。

    这是个对人类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一项手术,哪怕是易鹤野这样的疼痛爱好者,不太能理解。

    细看,这姑娘的身子十分消瘦,除了对必要的地方进行了显而易见的填充之外,她的全身皮肤苍白而病态,显然不太健康的样子。

    不得不说,她的脸、身材和『毛』茸茸大尾巴,确实非常贴合大部分直男的审美,加上她连嫁接尾巴愿意做,显然是个很能豁得出去的『性』格,这大抵是这姑娘那么受欢迎的原因了。

    再往后看,能豁得出去的人根本不止她一个,为了好看整容整形的、为了用户体验把身子练得像条软蛇的,甚至有为了方服务,直接把工具焊在手上的……

    一个个拼命得叫易鹤野觉得有些恐怖。

    那一瞬间,他看着这群努力展现自己的家伙,有些难受起来。

    很快,简云闲就悄悄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径直拉着他去了一个男人面前:“你觉得他怎么样?”

    面前这个男ai面无表地站在他面前,穿着干干净净的衬衫,身上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触手,整体看上去还算比较正常,一旁的标签是标上了工龄:四。

    易鹤野赶忙点头:“就他了就他了。”

    琴姐应了一声“好嘞”,伸手在ai的脑袋后面摁了一下,男ai僵硬的表肉眼可见地融化起来,接着朝他礼貌地笑笑:“生好,我叫kevin。”

    简云闲游刃有余地调侃道:“kevin老师会理发吗?”

    易鹤野听出这人是在借机打听跟tony有关的事,竖起耳朵听着。

    kevin一板一眼地回答道:“那是我的副业,只不过我今天不当班,如果两位生有需求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头发。”

    易鹤野对自己一头白『毛』很满意,立刻捂着脑袋:“不用了,谢谢你。”

    kevin『露』出一个非常礼貌的微笑,起身就带着两个人往二楼走。

    这里果然是d区yao子届的天花板,不像是门户那样一个破帘子扛一晚,而是一排排像模像样的房间,静静关着门等着客人临幸。

    kevin拿着手环刷开一间房,往里一片,就看见一张型的大床,一片ai昧的灯光,和一堆让人不敢多看的奇怪工具。

    易鹤野紧张地后退了一步,刚下意识逃,就被简云闲死死摁住了肩膀。

    ……妈的。

    易鹤野无奈地收回了临阵脱逃的腿,内还在疯狂震颤——这么完成个任务,牺牲太大了点。

    把两位客人安顿进房间,kevin稍稍欠身:“我去做一下准备,生稍等。”

    易鹤野一阵头皮发麻——怎么干这事儿还要做准备啊?!

    看易鹤野面『色』紧张,简云闲对kevin说:“一会儿进来衣服别脱,我朋友胆子,还是第一次,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kevin愣了一下,点点头退了出去。

    眼看着面前的门逐渐关上,这气氛不对劲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跟简云闲,易鹤野坐在床边,紧张得脏快要爆炸了。

    结果,就在门关上的前一秒,门外传来一声噼里啪啦的杂『乱』声,易鹤野就像被打火机燎了尾巴的猫,原地弹『射』而起:“我去看看什么况!”

    一开门,一个全身赤luo的男人正晃晃悠悠倒在地上,嘴里发出骇人的坏笑,身边是被砸碎了的花瓶,碎片割破了手腕,他却好像丝毫没有痛觉,任由鲜血哗哗流淌着。

    下一秒,一个同样走路不稳的女人他身后出来,她神『色』涣散,被跌倒在地上的男人绊了一跤,跌到了男人的身上。

    琴姐听到动静,立刻带着两个男人上了二楼,蹲下身看了两眼,就皱着眉,吩咐他把两个神智不清的家伙搬下去。

    一回头,正巧看见探出头来的易鹤野,立刻拾起笑脸,解释道:“撒酒疯呢,见笑了。”

    下一秒,琴姐就伸手,将易鹤野推回了门内。

    易鹤野皱了皱眉,没再跟出去。

    他被这昏暗的灯光扰得有些『迷』糊,只能捏着眉一点一点捋着。

    他看着身边一脸悠然自得的简云闲,像是忽然起什么来,接着『露』出进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为什么要挑个男的?你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简云闲跟着笑起来,容地答道:“因为出事的tony是个男ai,把口味圈定一下,搞不好能碰到任国齐点过的鸭子。”

    接着,他颇有些玩味地伸手,搂过易鹤野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声问道:“易生怎么一脸失望啊?看样子,你很期待我是同『性』恋啊。”

    易鹤野脑子一嗡,“啪”地伸手把这家伙推开:“……我他妈管你是不是同『性』恋!”

    在这种环境里,易鹤野实在扛不住紧张,不敢去『乱』瞟,不跟简云闲聊东聊西的,只能焦虑地一口一口叹着气。

    简云闲看他这样子实在好玩,忍不住凑过去问:“真的假的?你一次没有过?”

    易鹤野被他问得耳朵一红,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却只能咬牙切齿——

    他很反问这家伙是不是第一次,可这是个ai,这种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殊意义,自然起不到反击效果。

    相反,万一这家伙还真有过,这么对比一下,岂不是显得自己输得更惨了?

    所以来去,受伤的只有他自己罢了。

    可恶,他真的好知道简云闲是不是是第一次!

    此时,门外传来kevin的脚步声,易鹤野顿时紧张起来,死死攥着拳头,低着头不敢出声。

    跳声随着他的脚步声跳得越来越激烈,整个房间快被炸开了。

    就在万分紧张的关头,简云闲的声音像猫爪子似的挠了过来:

    “别紧张,亲爱的,让我来办法。”

    易鹤野屏着呼吸,连动不敢动了。

    接着,这人抬起手来,纤长的手指捻住了易鹤野胸前的第一颗纽扣。

    在解开纽扣的同时,简云闲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轻挑郑重地许下承诺:

    “我不会把易生最宝贵的第一次丢在这种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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