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下课。
我把杂志还回去,长野原美绪神神秘秘拉住我的手:“小希记得尝试下哦,说不定是脸红心跳的情侣互动。”
“我们还是国中生啊喂!!!”
相生祐子捂嘴偷笑:“恋爱又不分年龄,难道说原来小希是害羞到根本不敢做吧?嘁嘁嘁果然被猜中了,对外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内在是个胆小鬼,意外的反差萌呢。”
我走到门口的脚步一停,转过头死鱼眼对视:“激将法对我一点都没用。”
……
跟龙马中午在天台午休,我说了关于衬衫扣子的事。
他刚吃完炒面面包,没什么表情,只是手往衣服摸过去。
质感不一样,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网球正式队服。
里头就是运动款t恤,不是校服的白衬衣。
我的期待感瞬间拉到最低:“唉。”
“明天练习少,我穿学生服过来。”
“没必要勉强啦,我只是在想,果然就算没有穿白衬衫解开第一颗扣子也还是最喜欢你了。”
越前龙马已经被我时不时来一波不要face的操作,给逼到可以坦然面对的地步。
他摸了摸我的发顶,然后特别可耻的嘴角勾起笑,把我头上一簇呆毛压下去:“头发一直翘着,是用来接收外星球的信号的吧。”
昨晚睡得很浅,迷迷糊糊一直在做梦,梦到很多陌生人拉着我不挺说一些体面话。
而我戴着嘴角微笑,眼睛在流泪的假面具,被外公操控,穿着精致和服成为听话木偶。
我不停跑,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眼神渗人,就那样看着我跑。
可宴会厅是个闭环的圆,无论怎么跑,最终都回回到原地。
一大早被闹钟吵醒,只感觉身体好累,头发毛糙乱翘,简单洗漱后管家监督我在庭院练习半小时的仪态才吃早餐上学。
“早上还专门用水顺了一遍,又翘起来了吗?真奇怪。”
我也没带小镜子,就望着龙马琥珀色的眼瞳里倒映的我自己,扒拉了两下。
压下去,翘起来。
压下去,又翘起来。
……我决定躺下来,靠在网球排单肩包上,只要我不去想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只能自欺欺人了。
望着天空的云,一团团飘动,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龙马也躺下来,我往边上挪挪,给他腾出位置。
他掏出一颗糖给我,“其实翘起来很可爱,像卡鲁宾一样。”
哪有把人比作猫猫的啊。
我毫不客气把糖纸剥开,是喜欢的芒果味,酸甜在口腔炸开。
“你不吃吗?”
“我不爱吃糖,在便利店看到它,感觉你会喜欢就买了。”龙马摇头,挑起一缕我的头发,缠绕在指间,在太阳暖色光线下,金色卷发被照得发光,“麦子的颜色。”
我转过头,并排躺着还有的空隙瞬间就被拉到最近,龙马的呼吸还能拂动耳边的碎发,感觉很痒。
居然被盲猜到喜欢的果汁糖味道,杂志上有说过情侣之间如果是soulte的关系,会有做出很巧合的事情。
比如无意给对方送的东西,刚好就是对方喜欢或者需要的东西。
我伸出手挠,想问他喜欢什么,张嘴却打起哈欠。
无意透过微微敞开的衣领,看到他露出来的锁骨,线条匀称,随着呼吸起伏,有一块小小的凹陷。
舌尖抵住糖翻转了一个面,碰到牙齿有轻响,我错开视线,龙马已经懒散闭眼午睡。
我悄悄挪动,拽哥气场自带有点生人勿近的气场,不晓得解开衬衣露出隐隐约约的锁骨才会有的清冷感,是不是这样?
再看了两眼,呼吸绵长,应该是熟睡了。
我伸出手,手指屈起,食指伸直,碰到他的领口。
蓝在边上狂甩汗,小短手试图阻止我:“哒咩哒咩!不可以做过分的事情!”
“可是他是男朋友啊,为什么不可以?”
“对方没有同意就擅自触碰身体,好像电视剧里播放的变态,这是犯罪啊犯罪,搞不好越前君还会分手。”
蓝扶额变出一副眼镜好一顿科普,拉住我的手放回自己胸前。
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差点就铸成大错了!”
于是我默默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争取初恋分手不会是在这样糟糕的问题上结束。
·
这两天龙马要准备跟手冢学长约定打一场网球,激起了龙马百分之两百的斗志,变得很忙。
放学铃木理子不放心我,要和我一起走前门离校,顺便一起逛街。
周围要么是去社团的人,要么是离校的人,来来往往。
铃木理子担心到左看右看:“伊藤会不会埋伏在附近,上次打败他,总觉得这次他有其他准备,会下黑手也说不定。”
我背着书包,有些无所谓:“还差得远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不良卷毛,不会想得到这么聪明的主意。”
而且那笨蛋说的是后门,我们走的是前门。
“小希最近的语气都有点变得像越前君了。”
“你在开玩笑吧?”
“超!级!像!”铃木理子做贼一样拉着我往外跑,生怕看到某个黄色卷毛不良少年,“网球部的正式队员是校园的人气偶像,越前君的人气无敌了,好多人学过他的语气,可惜最后都不伦不类的。”
我眉头一挑,不说还没感觉,经过铃木理子的提醒,才感觉说话都变嚣张了不少。
铃木理子拉着我躲在樱花树下观察好久,确认大门没有可疑分子行踪,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大工企业名下的咖啡厅,铃木理子点的是草莓奶昔,我点了杯大杯摩卡,奶的比例算高,所以喝起来并不是特别苦。
其实我每次喝咖啡,只要超过下午三点整,那么一晚上都睡不着。
不过今晚,确实也不打算睡。
铃木理子拿出一本乐谱在看,她是轻音社的吉他手,最近好像有场活动,所以连私下里在社团的时间都变长了。
我听着她哼唱的歌,唱错一个音调立马就会停下来重新修整,到后头失误反而越来越多。
“理子,不如试试唱错了也从头到尾的唱几遍吧,总觉得一直卡在一个地方反复练习,会陷入自己挖的陷阱反而越容易出错。”
“好,我等会儿再试试。”
铃木理子皱巴着一张脸,还在较真副歌部分。
我没再说话,这个时候再劝,铃木理子也听不进去的。
熟悉的轿车出现在视野,司机大叔满脸无奈在外等候。
副驾驶开门的是匆忙赶来的管家找过来,进来就鞠躬:“请您早些回去,今日还有国际象棋、日本史和茶道还没有学习。”
国际象棋之前和老爸学过,当时全是兴趣,现在全是被迫。
我最讨厌学习日本史,听到各种天皇、什么幕府时期简直头疼得要命。
“先送我的朋友回家。”
“大小姐,请您不要闹脾气……”
我喝着咖啡,声音低下去自带冷意:“我不说第二遍,管家先生听明白了吗?”
老管家也是个跟外公差不多的家伙,成天以家主外公的行事为准,穿着笔挺黑色西服拉长脸,傲慢无礼的样子像个狂吠的贵宾犬。
这些天,没少无视过我的请求。
老管家慑人的目光对上我,看了眼胸前口袋的怀表时间。
我们僵持着,铃木理子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声说:“小希,我可以自己坐地铁回家啦,他好凶还是算了吧……”
老管家很赞同的掀开眼皮,回:“您的朋友似乎已经提出很合理的解决方案了。”
我喝完最后一口,一大杯下肚,站起来都感觉肚子里晃动的都是液体。
我朝铃木理子微笑:“不是还要逛街吗,听说前面的小吃街有很好吃的红豆饼和炸天罗妇,还有兔子形状的棉花糖。”
“小希……”铃木理子咬住下唇,在老管家和我之间来回看,那老贵宾还在试图用眼神胁迫她,然而铃木理子迅速拉住我的手,“我们去逛街!”
眼前投下黑影,是老管家挡住了路。
铃木理子是拉着我走,所以在前面,被这么一下,转过头求助,泪花都在眼眶里翻滚。
我抬起下巴,眼神漠视,带着挑衅:“滚开。”
“在你们没有学会尊重人之前,别在我面前晃悠,当初我妈妈可以离开,我也随时可以离开,左右在美国请保姆照顾生活起居,独自上学也并不是难事呢。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外公而是你们。”
管家先生眼神暗了暗。
“呐,管家先生,外公还会不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你身上呢?毕竟他们都听你的指示做事,而你却把我照顾‘走’了。”
老管家还是死气沉沉的一张脸,只是这回后退侧过身,让出通道。
直到走到小吃街,铃木理子恍恍惚惚还沉浸在刚才的压抑气氛中。
“小希,你家好像电视剧里才有的豪门恩怨情节,关键是他还叫你大小姐。”
“那会改变你和我的朋友关系吗?”
铃木理子果断摆手:“当然不会改变!你只是你啊,人人都有秘密。只是那位管家先生,还跟着我们诶。”
我转过头,离着我们好长一段距离,站在人群里格格不入。
看过去,老管家垮着脸假装在只是在看商品。
如果不是气场过于凶恶,龙虎纹身在背后虽然被遮挡住,脖子部分却遮不住。
甜糯米团铺子的老板,看着他凶神恶煞拿起小兔子形状的团子,简直要吓到失色。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