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训鹰大计,楚华蓥自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专心驯化那只海东青。

    楚家人也没去打扰她,都各忙着各的,而在她闭关这段时间,宫中也发生了些事情。

    最大的莫过于,原本该主持今年宫宴的贤贵夫被罚了禁闭。

    宫宴是皇家的盛事,在此之前,宫宴都是由安贵夫负责的,毕竟他出身名门,对这些事情总归比贤贵夫熟悉。

    然而就在两月前,宫中查出来他私自克扣各宫份例,中饱私囊,虽说顾忌大皇女的缘故,没有被废黜,但也丢了协理六宫之权,被关了禁闭。

    也是因此这差事才落在了贤贵夫的身上,可现下女帝一发怒,贤贵夫也去关禁闭了,这就叫人犯了难。

    女帝的后宫一共就三个人,帝君跟女帝冷战,待在凤仪宫五年没有出来了,两位贵夫又双双被罚禁闭,让人多少有些摸不透女帝的意思。

    尤其是操持宫宴这差事,被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竟然落到了礼部的头上。

    好巧不巧,楚华蓥的五姨便是礼部的侍郎,这下可犯了愁,最终在自家上司的暗示下,去请教了楚以山。

    楚以山听了,眼皮子都不带掀一下的,只说了一句按规矩来便是。

    这话听的礼部尚书只想开骂,这要如何按规矩来,若是要按规矩来,他还得去把凤仪宫那位请出来。

    但无论如何,最终这个宫宴还是办了下去。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楚华蓥一直到除夕夜前三日才从院子里出来,手臂上站着已经被训得服服帖帖的白羽。

    她身后,训鹰人的眸光中已经带了些许敬佩。

    见到她出来,荣珍赶紧迎上来,道:“小姐,帝君做了套衣裳给您送过来了,楚大人也派人来穿了话,说三日后宫宴,让您务必好好准备。”

    “嗯,”楚华蓥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接连熬了这么久,累得很,打了个哈欠,道:“我得先去睡一觉,你派个人去跟我祖母说上一声。”

    楚以山那边听了,也就是摆摆手,让她好好修整便是。

    快过年了,楚家各处都忙的要死,自然也懒得去管楚华蓥。

    这种忙碌又平淡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除夕夜进宫的时候。

    帝君那边送来的是件茜色的襦裙,用金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领口处还包了边,看上去精致的很,楚华蓥看着很喜欢,决定穿它去赴宴。

    不过为了避免过于招展,也出于保暖的考虑,她还在外面罩上了一件狐狸毛的披风。

    收拾整齐了以后,她带着荣珍一起,去门口跟楚家人会和。

    宫宴不是谁都有资格去的,楚家接到了邀请的就三个人,楚以山、楚锦风和楚沂风。

    楚华蓥是女帝点名要楚以山带上的,但因为年纪小且没有封号在身,故而并没有接到正式的邀请。

    虽说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但礼部这次的安排也还算不错,除了女帝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有些不合礼数外,旁的都没出什么毛病。

    楚华蓥四下望了望,不出所料,并没有见到帝君跟常念,但略为出乎意料的是,她也没有看到周怡嘉周靖初那两姐妹。

    后来才听人道,说是为了陪禁足在宫中的父君,所以才没有来,当然表面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就不知道了。

    脑子里惦记着常念,楚华蓥也没怎么吃东西,感觉到有些渴,拿起身前的杯子就喝了一口。

    “咳,咳咳。”

    入口的辛辣瞬间让她回过神来,她拿的这是酒!咳了好几声,口中还未咽下的酒液顺着下巴流下来,打湿了身前的衣裳。

    楚家位置靠前,再加上女帝其实一直有关注着她这边,发现了以后,立刻让人带她下去换衣裳,省的大冬天的湿了衣裳不舒服。

    出了宫宴,那冷风一吹,楚华蓥瞬间清醒了许多,看了一眼身后提灯的宫人,她脑筋转了一下,道:“我去凤仪宫一趟,你去翠微宫给我取一件披风来便是。”

    她毕竟年纪小,宫人有些犹豫,但楚华蓥执意要自己去,道:“你尽管去,若出了事,我会跟陛下解释的。”

    她这披风厚实,里面的衣服其实并没有湿,只需要换件披风就行。

    宫宴所在的正仪宫出来是个梅园,若走梅园中的小道穿过去,再走上一会儿,凤仪宫便到了,比绕开梅园过去那段路要快上许多。

    宫宴不能缺席太久,于是楚华蓥决定走那小道过去,她从宫人手里取了灯,便大着胆子往前走。

    走至深处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寒风吹来,楚华蓥加快了脚步,却又忽然顿住。

    她似乎……听到了呼救声?

    思索了一会儿,楚华蓥静下心来,仔细听声音的方向,确实有一道微弱的呼救声,似乎还是个男孩。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过去,忽然猛地抬头,跑了起来。

    她听出来了!是常念的声音!

    脚底下树枝被踩的嘎吱作响,倒在雪地中的小男孩似乎也听到了,眸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继续呼喊着。

    眼前的一幕彻底将楚华蓥震撼到了。

    常念倒在血泊中,身上还在不断流血,染红了他松绿色的衣裳,身下的雪也被染成了红色。

    他看着楚华蓥,眸光大亮,虚弱地喊道:“华……华蓥姐姐。”

    喊完便被疼晕了过去。

    也或许他早就支撑不住了,只是在强行趁着。

    楚华蓥将手中的灯放在他身旁,先将他打横抱起,再拿起灯,估算了一下距离,心一横,抱着常念便往正仪宫去。

    现下这个距离到凤仪宫较远,且一路上都没什么宫女太监,还不如原路返回。

    她到底也是小孩子,抱着常念越走越吃力,只能咬牙坚持着,心中开始后悔没有带人一起来。

    终于,也不知走了多久,汗水已经将楚华蓥内里的衣裳打湿,她才看到梅园的出口。

    前方灯火通明,在楚华蓥看来就是希望的光,常念身上的血还在流,她身上那件狐狸毛的披风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两人终于被宫人发现,楚华蓥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看着宫人疾速奔过来的身影,眼皮子似乎在打架,最后吐出几个字眼。

    “通知……太医……陛下……凤仪……”

    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宫人赶紧分做两批,一批去通传陛下,一批去太医院叫太医。

    楚华蓥出去以后,女帝觉着这宫宴没有丝毫看头,但也不能就此离去,于是微倚在龙椅上看歌舞,时不时有朝臣敬她一杯。

    一个节目完了,下一个节目的舞姬即将登场,却被急冲冲进来的叶书挥退。

    “陛下,”叶书站到女帝身前,侧耳将常念与楚华蓥的情况讲给她听。

    女帝瞳孔猛缩,失声道:“现在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去请了,”叶书道:“下头宫人怕移动会加重伤势,便先将两位主子送到了正仪宫偏殿。”

    “朕去看看,”女帝深吸一口气,道:“叶琴,这边交给你,叶书跟我一起去。”

    “奴婢遵旨。”

    下头官员看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见女帝变了脸色后匆忙离去,叶琴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说这次宫宴提前结束,让楚家留下来。

    楚家三人不明所以,就见叶琴带着她们往偏殿去。

    楚华蓥跟常念已经分开,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楚锦风一上来便不淡定了,失声喊道:“华蓥……”

    这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成这样了。

    楚以山眸色也深了些,看着女帝道:“陛下……”

    女帝也只比她们先来了片刻,迎上她的目光,道:“太医还没来,但是宫人看了一下,华蓥身上的血是常念的,她应当是力竭导致的昏迷。”

    常念出事的地方是梅园深处,旁边有座极高的假山,推测应当是从假山上摔了下来,正巧被楚华蓥发现了,在四周没有宫人的情况下,她抱着常念一路从梅园出来,才导致的力竭。

    “楚卿,”女帝忽然对着楚以山行了一礼,道:“这次多亏了华蓥,不然常念可能……”

    梅园中本就人丁稀少,只有两个宫人时不时去里面巡逻,今日因着宫宴的缘故,尽数抽调去了正仪宫,若不是楚华蓥恰好从那里过,又凭借过人的五感听到了常念的呼救,等明日宫人巡逻发现,常念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女帝从来没有这般后怕过,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陛下礼重了,”楚以山赶紧道:“是三皇子福大命不该绝。”

    女帝还想说什么,太医终于匆忙赶到,来了两个太医,分别给两个人看诊。

    果不其然,楚华蓥只是因为力竭导致的昏迷,等缓过来便好了,常念的情况就比较严重,全身多处摔伤骨折,最严重的是后背,应当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某块尖锐的石头了,被扎出一个血洞,他身上止不下来的血便是这么来的。

    那血淋淋的伤口女帝光是看一眼便忍不住青筋暴起,太医有些为难地表示还要进行清洗上药,画面可能比较血腥,而且需要极为仔细,女帝在此他可能无法静心,请女帝先出去。

    楚华蓥也被移了出去,这屋子里血腥味太重,空气不太流通。

    女帝在房间外面焦急的踱步,叶书便冲进来道:“陛下,帝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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