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开动了,但是开的速度很慢,窗外的风景缓缓从玻璃移动,消失在眼前。
陈松想要安静的坐一会,看看窗外,但车厢里的声音着实有些吵闹。
一些赶在火车开车之前上车的人,还在不断的在通道里穿梭,有些还拖着大袋子,有蛇皮袋,也有尿素袋子,大都装着满满的东西。
“都让让啊,我的位置在前面,不好意思啊!。”
“大姐,让我过去呗!”
“乘务员,给我来包瓜子。”
周瑾言的吐槽,也随着他坐到位置上后,停了下来,只是看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就知道绝不好受。
陈松也懒得理会这个家伙,毕竟他自己现在也有些不适应。
在前世他开始发达后,坐的一般也就是动车高铁和飞机,这种年代的时候的绿皮火车,他自己也很少尝试,而且据他记忆,哪怕后来国家给火车提速了,有了k字特快,那相对于后来的高铁,那查的都不是一点半点。
正闭目养神呢,旁边一个大叔凑了过来,对着陈松说道。
“嗨,两小伙子。麻烦稍微让一点,最里面那个位置是我的,我这袋子有些大,进不去啊!”
陈松睁开眼,看到这位大叔年纪大约40出头,手上拎着一个有些老旧的尿素袋子,袋子鼓鼓的,看起来分量不轻。
“好的。”陈松赶紧推了推周瑾言,两人赶紧让开一个地,让这位大叔把袋子放下。
这尿素袋子挺大,一下子把里面的空间塞满了,这位大叔的腿只好歪着防着。
看到陈松看向自己的尿素袋子,大叔嘿嘿一笑:“家里种的东西,我去南边找我儿子的,我儿子在南边打工,上年打电话到村里说干得不错,我想着一起过去多挣点钱,回来给娃娶一个媳妇。”
“挺好的,现在大家都往南边打工了,赚的比地里多!”陈松听了大叔自顾自的解释,微微点头。
“那是,我听我儿子说,南边真的是遍地都是钱……”一听陈松应和,大叔来劲了,身体往前倾,看着陈松,就想要和他唠嗑唠嗑。
“不好意思,我也是这里……”一个女声响起,陈松转头看去,站在通道边的这个女人,竟然是周婉言。
“你咋来了?”
陈松还没说话,旁边周瑾言一脸惊讶的站起身,惊讶的问道。
“你竟然偷偷背着我们买了票上车,不是和你说了我们去南边带着你不方便吗?你这家伙,真是不让你哥哥我省心!”周瑾言叨叨絮絮的说着,一副我明明为了你好,你却不领情,还要偷偷背着我干这些事的表情,让陈松在一旁忍俊不禁。
陈松都不知道周瑾言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大概是只对自己妹妹,才会有这样的隐藏属性吧。
陈松偷偷一笑,看着站在那被周瑾言问的不知所措的周婉言,赶紧拉了拉周瑾言,把周婉言拉到对面的座位上。
“你们俩个想甩掉我,不可能!”
周婉言直接无视了自己哥哥那一堆问话,反着说出了自己的决心,话虽然是对周瑾言和陈松两个人说的,但她的眼睛却只是直视着陈松,目光中透着一抹坚定。
陈松愣了愣,挠了挠头,也不接话,看了看她手里的票,车位是靠近通道的位置。
绿皮火车一个区域是五个座位,一边两个,对面是较长的三个,都是面对着面,中间有着一个小桌子,但并不长,只能放一点点东西。
陈松和周瑾言,还有这位拎着尿素袋的大叔是在三人座位这边。周婉言的作为是对面二人座位的通道边,靠着窗的那边还空着。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大婶,抱着一个似乎是睡着了的婴儿,拿着一张车票,看了看窗口显示的数字,然后扫视了一圈坐着的几个人,坐到了靠窗的二人座里面。
这下子,这地方五个人都齐了。
这位大婶穿着普通小县城的妇女打扮,还带着一个帽子,抱着怀里的婴孩,似乎并不想多说话。婴儿似乎并不大,看着大概也就是四五个月的样子,长得挺好看,白白嫩嫩。
发现陈松的的目光停留在孩子身上,那位大婶侧了侧身子,把孩子从陈松的视线上避开。
陈松微微一愣,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违和,但又说不上来,只好放弃。
旁边的大叔则是一件有些老旧的绿色工装,鞋子是布鞋,而且还有点脏了。
至于陈松,现在是一副成熟样子,虽说开年后,现在差不多22岁,可他就算说21岁,再搭配上现在这一副白衬衫黑裤子的摸样,一看就觉得这人不简单,好像白领。
周瑾言和陈松差不多,的确良的白衬衫,还有黑裤子。
周婉言虽然是女孩,但现在是穿着男装,只不过扎了连个辫子,戴了个帽子,把自己的颜值好好的藏了起来。
周瑾言知道火车都已经开了,那肯定没办法把周婉言赶下车,再说了难道要下一站孤零零的把人方下去吗?
周瑾言自己可做不出来,再说了一个女孩子家,放在一个陌生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既然都上了车,两人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同意了周婉言跟着他们一起去。
三人为了挤这趟车,有些累了,就暂时都没说话,安静的靠着座椅。
绿色的座椅表面没有任何铺垫,早期绿皮车的硬座没有安装座单、弹性座垫,只有普通皮质材料包裹,舒适度较低。
陈松也是烦这一点,要去羊城,弯弯绕绕的行车路线,按这绿皮车的龟速,起码得30个小时以上,行程到达千里距离远得很。
幸好他包里有几件衣服,可以当做垫子垫着屁股坐,这才不怕屁股开花,这样也不怕被别人把自己衣服偷了。
毕竟这绿皮车上啥人都有,被偷衣服也很经常。
这里没有热水器,没有洗水池,就只有一个卫生间,味道还挺重。
由于现在是春天,车间里面混杂的臭味没夏天那么重,但还是有着很浓烟草的味道,这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休息了好一会,三人的精神才好一些。
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中午了。
陈松扫视一眼看去,车厢内传来阵阵香味,大家都饿了,拿出随身携带的东西垫起肚子。
对面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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