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客栈颇为冷清,只有偶尔几桌风尘客吃酒。
魂安和小七收拾好行李从客房走出,突然一块火红物体飞了过来。
怀抱小七,魂安轻松躲了过去,那火红物体狠狠的砸在了走廊的墙上。
“哎呦!”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魂安定眼一看,那竟然是个人。
只见那男子头带斗笠,披头散发,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火红长袍,睡眼惺忪,唏嘘的胡茬,看起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上泛起一片酒红,显然喝了些酒水。
“给我狠狠的打!竟敢在我们这吃霸王餐,找死!”
平时在魂安眼中和蔼可亲的掌柜此时换了副嘴脸,指使着手下的小二、厨子围着那身披红袍的男子就是一顿胖揍。
一时间,客栈内惨叫连连,也亏得这红袍男子倒霉,早不吃霸王餐晚不吃,偏偏在这客栈最清闲时吃,人家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看的有趣,魂安凑到掌柜的的身边,问道:“这人怎么得罪你了,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魂安清楚的看到有个橱子连厨房的擀面杖都拿出来了。
“呦,是大爷您呀,您不知道这老小子一大早晨就来我们这吃白食。”掌柜的看到是魂安,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耐心的解释着。
“你说他吃白食,吃点稀粥馒头也就罢了,江湖有难处,我也不计较,可这老小子点了三斤牛肉,两只羊腿,还有喝了整整五坛好酒!我们客栈一大早晨就忙乎着,想着来了单大生意,没想到,吃饱喝足了跟我说没钱!”
看着掌柜的咬牙切齿的样子,魂安倒有些理解了,难怪那橱子连擀面杖都拿出来了,敢情你这一大早晨消遣人家。
“活该!”魂安回头望去,小七一脸黑线的朝着那红袍男子吐着舌头。
暗道奇怪,小七为人,魂安是很了解的,那是纯真善良,就是踩死一只蚂蚁都要皱下眉头,看着那红袍男子挨揍竟然会叫好。
只能说明红袍男真是人神共愤了。
小七紧紧的拉着魂安的手就要离开。
“看来小七真的很讨厌这家伙。”魂安心中确定。
看见魂安一行,那红袍男子猛然挣脱束缚,连滚带爬的冲到魂安脚下,抓着魂安的裤脚就不松手,嘴中喊道:“大爷,我一看你就是人中龙凤,英俊非凡,有天人之姿,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通拍马屁,听得魂安一脸黑线,他以前身前身后马屁精多了,要说红袍男子这马屁只能说是马马虎虎,毫无新意,魂安自然不感冒。
关键是他好不容易才有钱换的一身衣衫让这家伙摸的到处油渍。
“喂喂,别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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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掌柜的狡猾的笑容下,魂安和小七离开了客栈,还带着那红袍男子。
红袍男子夹在魂安和小七还很没有自觉,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醉醺醺的说道:“多谢小兄弟相救,我看我们很有缘呀,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可好?”
魂安嘴角抽搐,他还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就是想要蹭吃蹭喝,还说的冠冕堂皇,也是非常人也。
只可惜魂安现如今不需要拍马屁的,同行就免了,看他那高大雄壮的身材,加上风骚浮夸的服饰,怎么瞅都不顺眼!
“谁要和你同行,臭不要脸!”当魂安还在措辞怎么拒绝时,小七就替他答了,简单粗暴。
“嗯,小七一定很讨厌他。”魂安再次在心中确定。
那红袍男子听到小七骂他也不生气,摸了把下巴上的胡茬子,笑了笑,那笑容流露出说不出的猥琐气息。
这时,一个乞丐不知何时钻到了红袍男子身边,一只羊腿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啃着,语气清淡的说道:“人家又不欢迎你,何必自讨没趣。”
那声音温文尔雅,明明就是女声。
魂安稍稍打量了下那个乞丐,女乞丐衣着破旧,打了无数布丁,脸上脏兮兮的,要不是听到声音,谁都不会怀疑,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通的臭叫花子,唯一特别的是,那乞丐腰间挂着一把细剑,那剑很干净。
女乞丐说完一只手抓着那红袍男子的红色披风,拽着红袍男子,两人亦步亦趋的越来越远。
“两位再见哦!”猥琐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小七刚刚才阴云转晴的小脸,再次沉了下去。
“一个造型浮夸的猥琐男,加上一个女乞丐,这组合比我和小七还要奇葩,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魂安总觉得有些古怪,最后红袍男子那句话的语气好像另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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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另有深意。”
傍晚,魂安在火光下,看着面前的红袍男子和女乞丐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再见的这么快。
一日赶路,晚上,魂安进入一间破庙休息时,没想到,又碰到之前的奇葩组合了。
红袍男子很是亲切的和魂安、小七打招呼,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邀请两人坐下。
柴火堆上,四五只烤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女乞丐慢条斯理吃着烤兔,丝毫不理魂安二人,看着就像是大家闺秀。而那红袍男子则毫无形象的啃食着,反倒像个乞丐模样。
异样感在心中挥之不去,魂安不客气拿起一只烤兔塞给小七,小七双眼放光,狼吞虎咽的对付起自己面前香喷喷的烤肉。
魂安对着红袍男子打趣道:“你有这两下子,能抓到这么多野兔,怎么还沦落到去吃霸王餐的?”
虽是开玩笑的语气,魂安还真是有些疑惑,他曾在伏牛山上捕猎后,深真能狩猎这么多野味非常不易,可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能做到的。
这看似废柴的中年男子让魂安有些刮目相看。
“哎呀,总吃烤肉也是会腻的嘛,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再说还要打酒喝呢,没酒这日子怎么过?”红袍男子用那猥琐的语气回答,随后拿出一个酒葫芦,灌了一口,露出一脸满足的神色。
魂安无言,敢情你吃霸王餐就是想要换换口味,连带着拿些酒喝,这不要脸的劲再次刷新了魂安认知下限,甚至生出些敬佩之情。
不由得再次审视眼前的红袍男子,魂安抱拳道:“在下刘安,老哥认识了。”
经过短暂的相识,魂安想和这中年男子相交一番,毕竟如此不要脸之人真乃生平仅见。
但他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名,上次在赵归真手上吃瘪,魂安还记得清楚。
“刘安,刘安,你名中有一个安字,可我看老弟你,眼中含煞,心火旺盛,看样子一点也不像安生的人呀,这名字可不贴切。”红袍男子朦胧睡眼深深的看着魂安面露笑容,将手中酒葫芦扔给魂安。
“在下风逸仙,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风老哥吧。”
拿起酒葫芦,魂安仰头喝了一大口,只觉得这酒是顺着喉咙硬生生流入胃中,胸口火辣辣的疼,他还从未喝过如此烈的酒。
“我曾喝过最烈的酒当属燕州关凌郡特产的东风酿,但论烈度,和风老哥的酒相比就是相形见绌了,谢过风老哥赐酒!”喝完一口,魂安是绝不想再喝了,潇洒的将酒葫芦扔还给风逸仙,口中说道:“风老哥,你名为逸仙,我观之老哥是既不飘逸,身上也无甚仙气,咱们彼此彼此吧。”
这一番话说出,风逸仙微微一愣,马上猥琐的笑声在破庙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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