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瀑布传来的“唰唰”声不绝于耳,大片田地,种植着各种蔬菜瓜果,三两间草屋,好一幅田园景光。
唯一有些不应景的是,草屋前,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年岁不过十二三的样子,正双手合十,嘴唇微动,一脸慈悲,似在颂念经文。
便随而来的是阵阵肉香,正是从那小和尚面前一堆篝火上烧的外焦里嫩的鸡肉传来。不久,小和尚擦了擦嘴角流出的液体,抓起烤鸡大快朵颐起来。
眼前一幕,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魂安也不禁嘴角抽搐起来,带他来此的门卫早不见踪影,只是临走前对魂安淡淡的撇下了“这里就是刀宗。”这一句话。
可这跟刀宗有毛关系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这里隐居的呢?
魂安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对?也许这里暗藏乾坤也说不定,一般隐士高人都喜欢这种地方,你看那啃着烧鸡的小和尚就颇为不凡。”不甘心的魂安,联想着自己以前听书,按理那些大侠高手都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快步上前,魂安拉着还在一旁四处观望的小七走到小和尚面前,问道:“敢问这里是天武城刀宗吗?”
此时小和尚刚好和手中捧着的烧鸡厮杀完,双手揉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舒服的大了个饱嗝,那油腻的双手在身上破旧的袍子上擦了又擦,看的小七一阵皱眉。
忍不住娇喝道:“好一个假和尚!”
小和尚听闻此言也不恼,反而一脸陶醉的抿了抿嘴唇似在回味,回道:“和尚不假,假和尚才需要三斋五戒,我以得道,不需要的。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眼前这胡言乱语的小和尚,魂安也忍俊不禁,赶忙拉住还要还嘴的小七,继续问道:“敢问这里是刀宗吗?”
“哦,你们是来学武的?你们来错地方了,回去吧。”小和尚连忙摆手,下了逐客令。
“谁说来错地方了!这里就是刀宗!”正当小和尚说完,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这人脸上满是沧桑,沟壑纵横,年岁颇大,一双满是泥泞的大脚,赤在地面上,手中还拿着一把镰刀,看似在田间耕种的老农。
老农抬手就给小和尚一个爆栗,面带怒容对着小和尚骂道:“好你个假和尚,又来坏我好事!你说说这都第几次了?”
小和尚揉了揉自己受伤的秃头,张嘴欲还击。
“哎呦!”老农又朝着小和尚头上来了一记,这才转身看向魂安,脸上笑容如花,说道:“你就是要来学刀的呀?”
魂安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吓的一阵恶寒,但还是本能的点了点头。
那老农笑容更盛,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老农甚至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这香气。。
怎么如此真实!老农似意识到不对,仔细嗅了嗅,又看到小和尚身旁的一地鸡架,脸色忽然一变,微微颤颤的将地上的鸡骨捧了起来。
“我的小花呀!”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这叫声凄厉异常,真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嗯,没错小和尚真的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草屋内,小和尚盘坐在角落,一头大包,小七饶有兴致的伸出手指在查小和尚头上的大包。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而魂安正坐在老农身边,眼角四下打量下,狭窄的草屋内,并无多余的饰品,只是一张方桌,几把破旧的椅子,而魂安屁股下的椅子又不时传来咯咯吱吱的声响。
“鄙人钱百万,正是天武城刀宗的宗主。”那老农率先开口,落出慈祥的笑容,嘴中两颗金灿灿的门牙甚是耀眼。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魂安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眼角微微抽搐了下,看了看钱宗主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裤脚满是稀泥,只有那一口金牙彰显不凡。
强忍着离去的冲动,魂安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宗主大人,敢问我刀宗在哪?门徒在何处呀?”
钱百万神秘一笑,双手一张,说道:“这里就是刀宗呀,而你就是我刀宗唯一的弟子,亲传弟子!”
大越国内宗门林立,门规门律大多不同,但是对弟子的划分基本一致,入门即为外门弟子,往上被宗门长老看上收入麾下就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中被师长看重,重点培养的那就是核心弟子了。
而亲传弟子地位远远超过核心弟子,亲传弟子一般都是一门掌教亲自,将其当做接班人培养的。
魂安也是没想到自己一进门就成了亲传弟子了,看着眼前自己的师尊,堂堂天武城刀宗的宗主。
开什么玩笑,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没想到这刀宗竟没落到了这般境地,魂安欲哭无泪,现在想回去学剑也没可能了,天武令送给了悯凌萱,再说也不能这么就灰溜溜离开吧
想了又想,怎么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天武城刀宗的传承,也有些武技秘籍之类的吧。
“宗主,那你准备传授我这唯一的弟子些什么秘籍呀?”魂安不死心的问道,眼中满是期望。
钱百万,钱宗主笑容越发亲切,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回道:“我就先教你我刀宗入门基础“摸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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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副精壮的身躯从湖中冲出,正是魂安,只见他双手中各抓着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鲤鱼,嘴中还叼着一个。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魂安也没想到这“摸鱼”就真的是摸鱼。
此时以入冬,天武城虽地处南方,但冬季也是有几分阴冷,湖水阴寒,饶是魂安强健的体魄也有些遭不住。
急匆匆将三只大鲤鱼放入鱼篓中,随着摸鱼越发熟练,这收获也是越多。带着满满一鱼篓的鱼回到小草屋。
小七、小和尚还有那刀宗宗主钱百万都亲切的直奔着鱼篓而来,魂安是又气又想笑,自从自己学会摸鱼后,那钱宗主便啥也不干了,每天还将自己打来的鱼去市集换酒喝,小日子倒是滋润了。
那小和尚每日即不念经也不颂佛,只是喝酒吃肉不耽误,不知道算哪门子和尚。
小七,她最能吃还能睡。
两个月,魂安曾无数次想过离开这里,但他不甘心,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不撞个头破血流那是没完。
一会儿,烤鱼的香味传来,搭配着钱百万种植的稻麦蔬菜,这晚饭还挺丰盛的。
大家也都不客气,围着破旧的桌子吃了起来,小七吃的虽多,但毕竟是女孩子还注意些形象,那小和尚就不客气了一手拿着一只烤鱼就啃了起来,豪迈的很。
虽见过无数次,魂安还是忍不住打趣道:“地藏大师,您这样酒肉皆沾,是不是有损高僧形象呀?”
小和尚法号地藏,不得不说小和尚确实有趣,敢用开国圣僧名讳,如是以前必为不容,可如今佛教早以西迁,这大越国境内人民尊佛却不信佛,小和尚引用这一法号,也只能博得一笑,叹小童顽劣。
地藏小和尚口不留情,嘴中塞满了鱼肉,嘟囔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那你又为何留在此处?”魂安确实好奇,这小和尚就是骗吃骗喝为何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小和尚听完,将嘴中鱼肉咽下,片刻,脸色严肃的说道:“为了渡魔。”
“魔在何处?”
“就在眼前。”小和尚指了指闷着烈酒的钱百万回道。
吃完,小七又和小和尚追逐打闹起来,不时传来小七银铃般的笑声和小和尚不满的嘟囔。
老钱则满脸红光,老钱就是钱百万,天武城刀宗宗主,魂安简称老钱,他一直傻笑,那颗金牙明晃晃的,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
一片温馨景象,魂安心中涌起些许温暖,也许他没有离开,还有其它原因吧?
“喜欢吗?”突然老钱开口了。
魂安闻言一愣,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而老钱接着自顾自的说道:“你是第二个能摸鱼摸了这么久的,你合格了,我会传授你绝技。”
“什么绝技,这次不会是上树吧?”魂安打趣道,看着眼前醉眼朦胧的老头。
老钱嘿嘿笑着,眼中精光一闪,“那可不是,我教你天武刀!”
“天武刀!”魂安没适应过来,天武刀和天武剑是天武城至上武学,并称双绝,非同凡响。
从摸鱼到天武刀这跨度也太离谱了。
“不是应该先学习入门心法刀术吗?”魂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老钱抠了抠耳朵,一脸不耐烦,:“什么乱七八糟的,学那些有什么用!你跟我来。”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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