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赵肆回头几步,摸向腰间发现没有武器。
他为了在镇子和学院行走方便,把容易闹误会的武器收了起来。要是面前这个怪武士突然发难的话,他还得从物品栏里掏出武器来。
当初巴格莱姆对他的教诲,真是让他丢到了九霄云外。
“嗯,名字不重要,因为面具的关系,大家都喜欢叫我老翁。”自称为老翁的怪武士,从树上跳下来:“我本来是想找巴格莱姆的,听说他路过这里就赶紧过来,却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你找他干嘛?”赵肆问道。
“干嘛?”老翁笑了笑,“当初在史东薇尔城,他打败了我。嗯,我想赢回来。得知他去了圆桌厅堂后,我就去云游交界地磨练技艺。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我更没想到,我没堵住他。但是我对你小子有印象。”
赵肆摸了摸头盔:“我蒙着脸你也认得出来?”
“当然咯。”老翁嘿嘿一笑,“你的声音和气息是变不了的。我的感应还挺敏锐,能捕捉到你。”
他摸着腰间的打刀:“嗯,你能带我去找巴格莱姆嘛?毕竟是比武约架,在王城里不太好。”
“我在这里还有事,没办法帮你传话。”赵肆摆摆手拒绝老翁。
老翁捏着下巴做沉思状:“嗯,这样啊,大忙人哦。对了,你在圆桌厅堂混的怎么样呢?当初你可是因为葛瑞克的慈悲,才被丢进去的。”
听了这话,赵肆火冒三丈:“我可不是因为他的施舍,我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
“哦吼,”老翁发出轻笑声,“原来还是一只搞不清状况的幼崽呢。”
“你才是崽,你全家都是崽!”赵肆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这就生气啦。”老翁摇头,“差的太多了,差的太多了。没有身为武士该有的器量。”
“呸,谁稀得做武士。”赵肆真是嘲讽全开。
老翁其实没有恶意,他所谓的“武士”就跟什么“骑士”、“勇者”、“王”似的,是个代指。但是现在赵肆狂的没边了,不光骂海莲娜,还敢挑衅老翁,脑子可谓是一片混沌。
托普斯很担心:“你对人家客气点啦。老翁先生,你别着急,我先让他冷静一下。”
老翁摆摆手:“不用你了。对于头脑发热的年轻人,没有什么比剑更能让他们冷静的。”
左手大拇指扣在打刀的圆形刀镡上轻轻推动,“咔”打刀亮出来一截,右手握住刀柄再缓缓拔出打刀。
刀身雪亮的打刀,反射着黄金树的金光,带着一股子杀气笼罩了赵肆。
“呼”
杀气形成的风席卷赵肆,使他过热的脑袋得到了一些冷却,双手伸向背后取出一刺剑和格挡匕首。老两件,经典搭配。
“可以了吗?”老翁善意的做提醒,实际上也是一种分散对方注意力的手段。他双手握着刀,摆在中段位置,刀尖斜指着赵肆,简简单单的架势,看不出什么精妙之处。
赵肆大刺刺的回答:“可……”
第一个字刚出口,老翁便出手了。脚下发力迈弓步,双手将刀举过头顶再劈下。正劈,每个剑道入门的学徒都会练的东西,基础到不能再基础了。其练习目的在于让学徒摆正身体姿势,习惯正确发力,刀筋要正能够切实的砍进目标。
而不是一个空挥,挥出八道弯最后用刀身拍在目标上。
这么简单的招式,赵肆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只有要流水剑,就能轻轻松松的化解。先用刺剑招架,然后一瞬间旋转卸力,再顺势刺老翁的喉咙,一招便能拿下老翁。他在脑中构建好战斗模型,同时也是这么打的。
然而老翁就像是识破了他的计谋一般,突然后撤步,眼瞅着要劈下的打刀向回抽,目标正是赵肆抬起来格挡的右手手腕。
赵肆一下就慌了,左手赶紧用格挡匕首抢救,想要拦下刀尖。
老翁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从眼睛能分辨出是胜券在握,只不过赵肆无暇顾及。老翁手腕转动发力,打刀刀尖下压躲过格挡匕首,刀脊贴着赵肆的左小臂向前滑动,而刀尖直指赵肆的咽喉。
从正劈居然变换成了突刺,太卑鄙了!
赵肆能察觉到咽喉皮肤的痛楚,脑子运转起来,猛地侧身偏头。
“咚”
打刀的刀尖挑飞了赵肆的头盔,老翁手腕下压,打刀冰冷的刀锋就架在了赵肆的脖颈位置。只需要轻轻的往回一拉,赵肆的大动脉便会喷出鲜血来。可老翁并未这么做——切磋而已。
赵肆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用刺剑挑开打刀的同时,说道:“这次不算,再来!”
这一次,他不给老翁机会,而是选择了猛攻,流水剑完全发动,犹如怒涛般汹涌想要吞噬老翁。
可老翁宛若水中磐石,任由风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动。手中打刀翻飞间不光是化解了赵肆的攻势,还能够反击。他运用打刀的长度和刀尖,看准了赵肆的攻击轨迹,提前一步将刀尖送到赵肆双手的必经之处。
赵肆如果执意要进攻,那么只会让手腕撞在老翁的刀尖上。
越打越别扭,赵肆好像是有浑身的本身却施展不出,难受得不得了。
“不可能,我明明能跟巴格莱姆打平手的!”赵肆急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听了这话,老翁眼神一变:“那只是切磋,并非生死之战吧。”他看破了赵肆的自吹自擂,打刀左右晃动,骗赵肆出招,而后如幻影般绕过刺剑——上撩。
“唰”
赵肆后退几步,下巴上破开口子,血丝落在水中。
老翁的打刀上滚下几滴血珠,“吧嗒吧嗒”的敲碎水面染红了湖水。
这一刀带着杀意,是真想杀了赵肆。只因为老翁觉得赵肆侮辱了巴格莱姆。
“白狼战鬼”可是能战胜他的战士,怎么可能跟一个乳臭未干的自大狂打平手。
赵肆抹着下巴上的血,心神大震,在这一刻,痛才真的使他清醒过来。回忆起先前对海莲娜的态度,他想给自己一巴掌。
“年轻人,别太放肆没什么用。”老翁扛着刀看着赵肆,“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世间任何事都不值得你这么狂。”
他见赵肆不说话,又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你拜白狼为师,可连他的皮毛都没学到。唉,那个流水剑不是他教你的吧。用的真是一塌糊涂。”
听到这个,赵肆终于从自责中有了些反应:“我……”
“最近交界地有个义手剑士,用的也是流水剑。真奇怪,用这剑术的怎么都是半残呢?”老翁摇摇头,“嘛,也没关系,厉害就好。那是个义手女剑士最近在日荫城停留。”
“谢、谢谢……”赵肆羞愧的无以复加。
他即是感谢老翁打醒他,也是感谢老翁告诉他义手剑士的下落。
“所以我的请求呢?”老翁对赵肆现在的态度很满意。
赵肆点点头:“我会带为传达的。”
“那就好,跟白狼说我会在王城外的马莉卡第二教堂等他。”老翁说完话就走了。
赵肆现在原地真的抽了自己一嘴巴。
托普斯问道:“你没事吧?”
赵肆摇摇头:“回去。我去给海莲娜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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