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拉的信里写着蕾娜菈的情况。
自从黑刀之夜后，对于拉达冈而言，最大的好消息莫过于此。
蕾娜菈会叫菈妮了。
这就是质的飞跃，从零到一的变化。
拉达冈捏着信，独自坐在房间内，激动地掩面而泣。
身为艾尔登之王，居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莫大的冲击与喜悦，仿佛冲破了他的情感阀门，再也憋不住了。
拉达冈念叨着：“真好、真好。”
不光是蕾娜菈的恢复，更因为玛莉卡一点都没阻挠。
不论多么奇怪，这都够让拉达冈开心的。
很难想象，要是玛莉卡从中作梗，会是个怎样的悲惨情况。
太顺利了，顺利的拉达冈都觉得是在做梦。可事实上他基本不做梦。
不过米凯拉没有打包票，蕾娜菈能恢复完全。
蕾娜菈的情况只是转好，并不是恢复如初。
米凯拉近距离为蕾娜菈做了个医疗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心智有所恢复。”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菈妮不太明白。
“就是说，蕾娜菈已经有复原的趋势。可是还没有恢复到一个正常成年人的水平，她现在更像个小孩。”米凯拉说道，“你最好多照顾她，别让她受刺激。”
“嗯，不让她受刺激。”菈妮点头。
两个儿子身死的事，万万不能告诉她。
不然一旦听明白了，必然大受刺激，又得寻死觅活。
在梦境的时候，赵肆已经传授了菈妮“多说人家爱听的话”的秘诀。
菈妮搜肠刮肚的对蕾娜菈说好话。
倒不是说夸赞蕾娜菈，而是给她讲爱听的故事。
讲讲拉达冈什么的。
每次看见菈妮，蕾娜菈都会如女孩般露出天真的笑容，清脆的叫一声：“菈妮。”
其实也不知道是真的认得菈妮，还是单纯叫着玩。
不过她已经不会呓语，不会痴迷于琥珀卵，更多的是跟菈妮互动。
“来，吃水果。”菈妮给蕾娜菈喂水果。
蕾娜菈笑的很开心，张嘴吃下水果，活像个要受人照顾的女童。
菈妮也提前感受到了带闺女的辛苦，虽然这位是她的母亲。
可谁叫她是病人呢。
“好吃，嘻嘻嘻。”蕾娜菈笑着。
菈妮也陪着笑：“好吃就好，你喜欢就好。现在我哪都不去，就专门陪着你。时间有的是，总能等到你恢复正常的时候。”
“对了，我找个人来帮忙，没准你能好的快点。”菈妮通过玛莲妮亚，找赵肆过来。
玛莲妮亚找到赵肆，说道：“那个公主，又有事找你。”
“又找我？”赵肆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收集整理蕾娜菈的梦。
他还没问梅琳娜，梦境里的双鸟是怎么回事呢。
“是啊，估计是想感谢你吧。”玛莲妮亚靠在门框上，一脸的无所谓。
“她会感谢我？”赵肆哈哈大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找我麻烦就不错了。”
说是这么说，赵肆还是跟着玛莲妮亚去见菈妮。
再次见到菈妮，瞧得出她气色好的很多，面色红润有光泽。
眉宇间的怨仇之气少了很多。
菈妮先是看着赵肆，而后又低头说道：“谢、谢谢你。”
“啊？”赵肆反应过来，“哦，嗨，没什么，主要是帮米凯拉。”
本来想着说点怪话，开开菈妮的玩笑，挤兑挤兑她。
转念一下，这孤儿寡母的，又是手下败将，还在言语上讨便宜，实属没必要。
再说了，他也没必要处处针对菈妮。那样显得很小气。
所以适当的说些好话应付应付算了。
菈妮有点扭捏，好像不太好意思。
“嗯，那个，你有没有空？”菈妮侧着脸，眼神飘忽的问道。
赵肆不是很明白：“你是说哪方面？”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蹦出这么句话。
后面的玛莲妮亚说道：“只要不打仗，他就闲得很。”
目光跃过赵肆，看了眼玛莲妮亚，菈妮清楚这个师姐是能帮赵肆做决定的人。
“那，你能帮帮我母亲吗？”菈妮说道，“多陪她说说话，这方面我不太擅长。”
这也算是找对人了，赵肆伶牙俐齿，论这个语言上的稠密程度，确实远远要超过菈妮。
“说说话？”赵肆更摸不着头脑了，“你们母女亲密无间，我一个外人……”
“讲故事，你会讲故事！”菈妮紧急打断赵肆，“你会讲好多好多故事，母亲她爱听故事。”
“人家想听你就讲呗。”玛莲妮亚说道。
“师姐，你也想帮忙吗？”赵肆觉得玛莲妮亚挺有意思，一直帮菈妮说话。
“是啊，我觉得蕾娜菈太可怜了。”玛莲妮亚眼神飘到天花板上，“而且起因还是……”
她没说下去，可意思很明显了。
不论怎么说，拉达冈和玛莉卡，都是她的父母。怎么都改变不了。
要是能帮帮蕾娜菈，心里多少舒服一些。
“红头发。”蕾娜菈看着玛莲妮亚露出笑脸，“红头发，菈妮，拉达冈。”
菈妮走过去牵着蕾娜菈的手：“是，红头发，我们都是红头发。跟拉达冈一样。”
玛莲妮亚摸了摸自己的红色长发，确实是像拉达冈。
“唉……米凯拉说她恢复了一些。可是现在说话还不像以前完整，这怎么叫恢复了？”菈妮叹着气。
“以前她只会自说自话，现在她能跟你交流了。当然是恢复了。”赵肆给菈妮解释，“要是能随着时间，增长心智，学习各项知识。那也就相当于是人失忆了，重新从孩童时代活一遍罢了。”
对于蕾娜菈来说，时间多的是，重活几辈子都够用。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菈妮看着蕾娜菈。
“你还以为，一下子就能恢复完全，成为你熟悉的母亲啊。没有那种好事。”赵肆坐在床边，“我给她讲个故事好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是有道理的。
赵肆与菈妮深入梦境，能为蕾娜菈进行梳理，解开一部分心结，都算是运气好了。
按这个步骤，搞不好还得再进行几次疗程，才能有更大的变化。
米凯拉提出的是保守治疗法，给蕾娜菈吃一些以睡莲为主制成的药物，稳定精神。
不要再进行梦境疗法，以免起到反面作用。
更何况，用的多了，还得担心副作用。
到时候参与梦境疗法的人，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上了瘾，可就麻烦了。
之前赵肆独自去深眠教会体验深眠，就差点上瘾留下病根。
“讲个爱情故事。”菈妮提出了一点小要求。
“爱情故事啊……”赵肆琢磨一下，“我给你讲个凄美、波折离奇、又贴合现下情形的爱情故事。”
几句话，把菈妮和玛莲妮亚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
凄美、波折离奇，还贴合现在的情况。
交界地上还有这种事？
“这是一条蛇和一个人，还生了孩子的故事。”赵肆笑的很神秘。
果然是两位半神，想都没想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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