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进去时,如兰站在檐下紧张地看着外边,看着殿下过来行礼拦着殿下:“奴婢见过太子妃殿下。殿下还是在外面等等,怕冲撞了太子妃殿下,御医马上就到。”
“怎么回事?”殿下问。
“等御医来了才知道,奴婢不清楚。”如兰伏在地上。
殿下抚着额头:“今日不是请了御医吗?”
“这……这个……”如兰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孤就知道!”宫人将东西收拾好,我扶着殿下坐下,为殿下捏着。
殿下猜到魏良娣没有请御医,让我差人去问,虽然宫人还未递回来消息,如今这样明摆着就是没有。
御医带着药箱由宫人引着进来。
“微臣见过太子妃殿下。”御医行礼道。
“先进去看魏良娣。”殿下撑着头道。
“是。”御医急忙进去。
白承徽也来了。
白承徽行礼道:“妾见过太子妃殿下。”
“你来了。”殿下道。
“妾听到消息便来了。这是怎么了?”白承徽问。
“我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这情形估计也不太好。”殿下轻声道。
“昨日妾就该坚持一下,给她看看,不然今日也不会这样……”白承徽有些后悔。
“与你无关,不要将错揽在自己身上。”殿下拍了拍白承徽。
“可是……”白承徽长叹一声。
“等着御医,看他怎么说吧。”殿下撑着额头道。我半点不愿停下为殿下放松,这般殿下也能好受些。
“是。”
估计御医开了方子,宫人快步出来,又等着药端进去,药碗都是好几种,好一番忙碌,御医才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了?”殿下忙问。
御医行礼道:“良娣现下无大碍,只是胎儿已落……”
殿下一时无言,好一会儿才叹气道:“对良娣的身子可有影响?”
“这……影响肯定是有的,良娣身子向来都好,好生调养倒也无大碍。”
“良娣现下如何?”殿下又问。
“用了药,胎衣落了,如今睡着。”
“孤知道了。”殿下想了想又问:“这对良娣以后有孕可有影响?”
“这……”御医有些吞吐,看了看殿下,还是开口道:“是有影响的,良娣估计是用了不该用的东西,又有些伤着,以后怕是再难有孕……”
殿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孤知道了,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御医行礼道。
“这……”等御医离开,白承徽开口道,又不知该怎么说好。
“如兰。”殿下招来如兰。
“奴婢在。”如兰跪在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有半点隐藏,小心你的性命!”殿下道。
“这……昨日良娣确实不适,在这之前也偶有不适,良娣只当是吃错了东西,躺会儿不适感消退,良娣便没放在心上,奴婢们有提议让御医来看看,但良娣不愿,奴婢们也不敢违良娣的意,只好更注意些,今日良娣感觉更加不舒服,觉得是往日练习得不够,才致身子不适,便练习得更久、更重些,结果良娣越发疼了,脸色发白,冷汗直下,奴婢们都劝良娣先歇会儿,但良娣不愿,还是坚持着,还是奴婢发现良娣出血了……这才赶紧让人去请御医来……”如兰细细回答道。
“良娣近来都吃了什么?”殿下问。
“用得辣些,还有寒性的吃食……都是良娣这个时期爱用的东西……”如兰越说越小声。
“良娣月信未来,你们都不知道吗?”
“这……良娣月信一直都不太准时,两三月来一次是常事……良娣没感觉,奴婢们也……”
殿下有些无话可说。
如兰还一直跪在地上,头也没抬,知道这回是很不好,生怕殿下动怒。
“就没有一丁点征兆吗?”殿下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敲着矮桌。
“没有……没有……”如兰小声道。
殿下盯着跪着的如兰,如兰有些瑟缩着身子,彻底伏在地上。
“所有宫人罚俸半年,因着你们还要服侍魏良娣,各打五板子。”
“是……”如兰暗暗松口气。这个罚得不重,算是轻的,是他们能受得住的程度。
“要不要进去看看?”白承徽问。
“算了,她还未醒,我们先走,让她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她……”殿下起身道。
“好。”
“告诉魏良娣孤免了她明日的请安。”殿下吩咐如兰。
“奴婢知道了。”如兰行礼道。
“嗯。”殿下转身离开。
“奴婢恭送太子妃殿下。”
翌日,慕容承徽来请安时面色如常,也没提魏良娣落胎之事,看不出什么态度、心情。
慕容承徽请完安就起身告退,殿下也没留下她。
白承徽跟着殿下一起去看魏良娣。
跟着殿下进去时,魏良娣已经醒了,正在用药。
“可还好?”殿下坐在一旁。
魏良娣将用完药的药碗递给宝儿,宝儿是魏良娣从魏家带进东宫的婢女,是从小就照顾魏良娣的。
“妾还好。”
“你啊……”殿下摇摇头。
白承徽刚坐下,就有宫人寻来,说小郡主哭闹着,怎么哄都不行。
白承徽赶紧起身道:“妾下次再来,妾先告退。”
“快去吧,无忧可等不得。”殿下挥挥手,知道小郡主估计是醒了没见着白承徽,所以在闹。
白承徽行礼后,快步离开了。
“你们都先下去。”殿下道。
“是,奴婢告退。”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再没有下次。”殿下坐在魏良娣床边道。
“妾……这次是妾不好……”魏良娣脸色不好,半躺着道。
“你可知你错在哪儿?”殿下问。
“妾未能保住孩子……”魏良娣道。
“你错了。”
魏良娣疑惑地看着殿下。
“你错不是错在没能保住孩子,是你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不适那么久都不让御医来看看,怎可仗着从前身子好,就不在乎这些,让御医看看也不麻烦,那看病就是御医的职责,看了才安心些,真有个什么还能早些发现。孩子可以再有,可身子呢?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是丢了性命可如何是好?”因着殿下身子一直不大好,总是注意着这些,看着魏良娣这般不珍惜身子,总是要敲打一下。
“殿下……”魏良娣愣愣地道。
“身子是自己的,你这回伤得重些,估计还要养上许久,孤不希望还有下次。”
“妾明白。”
“真要记在心里,以后能上心才是真的。”殿下拍了拍魏良娣的被子。
“多谢殿下关心,是妾负了殿下的心意。”魏良娣道。
“你现下好好养着身子,吃食都问问御医,不该用的东西,暂时就不要用了,等着身子好了再说,千万别留下病根。”殿下叮嘱着魏良娣。
“妾记下了。”魏良娣微笑着道,脸色差,不怎么好看。
“你这儿的宫人我都罚了,算下来算轻的,这一块你就不要过问,也不要为他们求情,更不要给他们补偿。”魏良娣若是管了这些,殿下便白罚了,那些宫人哪会将殿下的话放在心上。
“是,妾自不会的。”魏良娣知道殿下是因她才罚了宫人。
“那就好,这几日的请安我都给你免了,等着好些了再说。”殿下又道。
“多谢殿下。”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就不打扰了。”殿下说完便起身。
“妾恭送太子妃殿下。”
殿下踏出去,看着宝儿、如兰,道:“好生服侍着。”
“奴婢明白。”
“奴婢恭送太子妃殿下。”
夜里,我听着宫人闲聊说起慕容承徽在自己那儿狂笑,大约就是自己没有,知道有人有了又没了,以后也不会有,对比起来自己高兴吧。
我让宫人们不要让殿下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不得什么。
殿下送了些魏良娣能用上的药材去,太子殿下也送了些东西,但并没有去看望魏良娣。
皇后殿下召殿下去闲聊时说起这个只说有些可惜。该说是意外呢,还是魏良娣命中就是没有……不好说。
魏良娣养好后,来崇庆殿陪殿下聊天。
殿下正在自己下棋,魏良娣不会,对棋也没什么兴趣,就坐在一旁。
“真好了?”殿下落下一枚黑棋。
“这么久了,自是好了,御医都说没事了。”魏良娣就开始几日没出来,后面虽是还吃着药,但还是正常请安,在外走走。
“那就好,还算快。”殿下看了眼魏良娣,又落下一枚白棋。
“妾身子底子好。”魏良娣道。
“不要仗着好就折腾自己的身子。”
“妾知道,殿下的嘱咐妾都记在心里的。”魏良娣抿了抿糖水。
“这是?”
“白承徽送来的。”
“妾不该用的。”
“你也能用,本就是补身子的,对你也有效,你若是喜欢,找个宫人去白承徽那儿学,她肯定是愿意教的,寻来喜欢的方子也是可以的。”殿下捏着棋子道。
“妾还用不上这些。”
“药膳方子罢了,你问她便好,又不是全部,一两个方子还怕她不给吗?”殿下知道魏良娣在担心什么。
“不是她做的,宫人做的你还担心什么。”殿下没听到魏良娣回话,又道。
“妾知道了。”
“嗯。身子为重,你若喜欢,她也会高兴的。”殿下笑着道。
医者不会吝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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