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被陷害作弊后,宁音已经连着三天来学校了。

    没办法,要配合学校调查。

    放假了的川大,除了一些留校的学生和教职工,其他人早早地回家了。

    宁音叹了口气。

    昨天妈妈还以为她考完了,想留在自己的小公寓多玩几天再回家。

    她有苦,说不出,没办法告诉妈妈自己被人陷害得天天往学校跑。

    但今天似乎有丝丝不寻常。

    来了很多人。

    其中,还有警察。

    当然,宁音不认为学校里来这么多警察,是为了调查自己的事情。

    ……

    校长脸色有点不好,似乎被某些事缠的焦头烂额。

    他看见宁音定点定时到了办公室里,说,“宁音同学,今天我有点忙,你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

    宁音点点头,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了?”

    “回吧。”

    冷风吹散了宁音的发丝,她裹紧淡粉色呢大衣,后悔自己今天没多穿点。

    她手中揣着一本书,本来打算在校长办公室打发时间的。

    反正他们调查起事情来,一天都不会理自己。

    在校长面前,又不能一直玩手机,索性带了本苏师姐推荐的专业书看看。

    警笛声太响,太响了。

    零星的学生驻足,想拍照又不敢拍。

    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音走过教学楼,去停车场取车。

    几位警察押着一个人,从她面前经过。

    宁音停下脚步,站定,怔愣在那里,没有回头。

    她看见了那人的脸。

    书,滑落在石板路上,吹到了第八页。

    ……

    宁音久久没能回神,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双修长的手,捡捞起,她的书。

    “《codersaork/编程人生》。”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宁音转过头,看向他,眼里是不可思议。

    “怎么,决定在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我?”低沉的嗓音,还是那么悦耳。

    齐以言张开怀抱,嘴角弧度加深。

    宁音没犹豫,伸手扑入了他的怀里。

    即使感受到了他的温度,但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是悄悄回来的吗?还要走吗?”宁音害怕他说马上就要走。

    齐以言搂住她瘦薄的肩背,摩擦了几下,抚慰道:“不走了。”

    宁音抬起埋在他颈窝处的头,问道:“事情办完了?”

    “嗯。”他看向警察离去的方向,说道,“结束了。”

    宁音再次把头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那我不要和你分开了。”

    齐以言将她拉离自己,说:“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齐以言握着她的手,往前走,“给你讨回公道。”

    ……

    宁音考试教室里的监控是真的坏了。

    仅有录到当天情况的录像,也是异常的模糊。

    “警方来过了。他们说,根据现有的手段,实在识别不出人像。”主任说话语气比之前好了不少,他没想到齐副院长会突然回来。

    齐以言反复看了五遍录像,确实,无法甄别。

    而宁音在走廊放下书包后,不下于一两百人经过她的书包,且人像模糊不清。

    “那现在学生的成绩出来了吗?”齐以言食指指骨抵着下嘴唇,冷冽地问道。

    “出来了,这位同学考了98分。”主任当时还寄希望于宁音直接不及格,这样也懒得计较作不作弊了,谁能想到还是个高分。

    齐以言听到这分数,挑了挑眉。

    还可以。

    宁音心里还有点小得意,总算在齐以言面前拿得出手了一次。

    齐以言又问道:“这成绩还没公布?”

    主任一点苦恼,说,“没,这不是这位同学的成绩还有争议嘛。”

    “公布吧,我来给她做担保。”齐以言头也没抬,直接说道。

    “公布……什么?齐教授你要给这位同学做担保?”主任觉得自己听错了,一向高冷孤傲的齐教授居然要给一个同学做担保。

    “不可以吗?我记得学校有这条规定。当学生成绩存在争议时,学校和学生双方又都拿不出决定性证据,教师可自愿为学生做担保,保证学生成绩有效。”齐以言缓缓道来。

    宁音在旁边听着,心头涌上暖意,手中紧张地做着小动作。

    “确实是有这条规定……”主任也妥协了。

    “校长那边我去请示。”齐以言起身,示意宁音跟上。

    留下主任一人惆怅,白白辛苦了这么多天。

    ……

    校长在里面做笔录,办公室门口全是警察。

    齐以言和宁音进不去。

    “回家。”

    宁音指了指校长办公室,问道:“不等一下吗?”

    “太冷了,不等了。我明天还要来学校一趟,到时候我来办就行。”他注意到她冷得在发抖。

    回去的路上,宁音脑海里一直是刚刚看见的那幕。

    忍着一肚子的疑问,终于到了齐以言的家。

    一进书房,齐以言把她抵在墙上亲。

    “唔唔……等一下!唔!”宁音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什么话,做完再说。”齐以言说完,又侵上她的唇。

    爱得,又浓又烈。

    ……

    满地凌乱的衣服。

    心太急,连扣子都扯崩散落在地上。

    宁音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她枕着他的手臂,睡得香沉。

    “宁音,我待会得出去一趟。”怕她恼,齐以言轻柔哄道。

    宁音艰难地睁开眼,那事完之后,声音都带着点沙哑。

    “去干嘛?”

    “和他见一面。”

    ……

    阶下囚,狼狈是正常的。

    手铐、脚链、囚服、光头,只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全部安排上了。

    当他从黑暗的牢房里被带走,说是有人要见他时。

    他就知道,是齐以言。

    脚链有点沉重,走几步路,脚就累的抬不起来。

    两侧的警察耐心不多,催促着,探视时间只有半小时。

    半小时啊。

    这哪够。

    三十年的恩恩怨怨,半小时怎么讲得完。

    终于,他走到了。

    齐以言与他对面而坐,隔着一层玻璃,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意气风发,一个垂垂老矣。

    ……

    宁音见到的那个人,双手锁着手铐被带走的那个人。

    是老院长。

    是学生们眼中酷似“老顽童”的,好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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