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站在门外看着紧合的门, 一时间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他把之前哄宛茸茸的方法都用了,现在是江郎才尽。
“啧啧啧,没想到你也有这天。”宋轻云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随疑没搭理他,靠在门旁, 朝他说:“过来。”
宋轻云就屁颠屁颠地走过去, 然后就被他强行变回原形, 脑袋被他拿捏住:“有没有解决方法。”
“随疑,你怎么这么卑鄙了?”宋轻云有种自家孩子误入歧途的感觉。
随疑唇角扬起冷笑, 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吹了下,就要碰上宋轻云:“新做的匕首, 样式不怎么样, 但是胜在削铁如泥。”
宋轻云:“……”这朋友是没法当了!
“说不说?”随疑威胁道。
“说!”宋轻云无奈地点头。
随疑这才放开他, 宋轻云落在地上, 变回人形,看屋内都没有动静,朝他说:“先离开吧, 小美人正气头上, 这个时候不会听你说话的。”
随疑将匕首一收,径直往隔壁的书房走去。
两人坐在书桌前,宋轻云看到他身上的伤, 心思转了转:“宛茸茸知道你受伤了吗?”
“她看到后好像更生气了。”随疑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宋轻云知道他去百鬼谷一趟很辛苦,给他倒了杯热茶。
随疑和宛茸茸相处这么久, 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是觉得他没听她的话, 去百鬼谷还受伤了, 心里的担心直接变成了怒意。
宋轻云看他没有困惑,知道还算有救:“你都知道她是因为担心你,才这么生气的,这个时候就任打任骂呗,要不然你就直接跟她说清楚,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去百鬼谷。”
随疑一时没有说话。
宋轻云又道:“随疑,你什么都不肯跟她说,她会很难过的。”
随疑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轻讽地笑了声:“这些事怎么说?跟她说,我要是在百鬼谷找不到妖骨,就要死了吗?”
“诶,你就这么说呗,这样她才会懂你现在的处境,明白你所做的也是有迫不得已。”宋轻云觉得随疑对宛茸茸保护的太好了,把所有的风雨都拦住。
随疑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把这样的担忧强行给她?她无忧无虑惯了,她过得简单开心就行。”
“这叫夫妻同心好不好!而且她现在可没你说的开心。”宋轻云有些哭笑不得,以前没觉得随疑能这么护着人。
随疑听他的话,想到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守着他,睡觉都睡不安稳,语默了会才说:“这事我再想想。”
他的初衷是不想宛茸茸多虑,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跟宋轻云说的那样,她不是很开心。
只是现在百鬼谷的情况很危险,若是告诉她那些事情,她要跟着自己去白鬼谷,又该怎么办?
随疑抬起手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伤痕,想到那些凤翎鸟的羽毛,还有黑雾形成的人形,心里满腹疑问,那人到底是谁?
宋轻云见他突然抬手,以为他伤口疼,急忙问:“要我给你上药? ”
“不用,小伤死不了。”随疑头也不抬地说。
宋轻云看他上一刻为爱所困,现在就无欲无求了,很想揍他了,但是碍于自己打不赢,只能问:“你去百鬼谷遇到什么了?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他还以为以随疑的能力,应该不会受什么伤,现在看他手心的伤都有些狰狞。
随疑眼眸掀起,漫不经心地说:“那里跟书中所写的一样,只是里面有凤翎鸟的痕迹。”
“嗯?怎么又有凤翎鸟?”这话引起了宋轻云的好奇,“凤翎鸟到底有没有灭绝?”
“百鬼谷的凤翎鸟应该已经死了,他没有实形,是一团黑雾所聚。”随疑在思考,为什么妖界的凤翎鸟会到人界的乱葬岗。
“那个地方有人烟吗?还是曾经幸存的凤翎鸟在那里躲过祸?”宋轻云追着问。
听完宋轻云的话,随疑脑子突然一激灵,想到那里的人烟,按照漆离的话,只有宛无源和宛源芜踏足过。
跟宛源芜有关系大概只有她的丈夫——乌生。
只是乌生是死在那里的吗?
随疑像是寻到了方向,急忙吩咐:“轻云,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凤翎鸟灭族之前有没有一个叫乌生的。”
宋轻云没想到他还没想好怎么哄宛茸茸,现在就开始干正经活,啧了声:“看你这激动地样子,我都要怀疑那凤翎鸟是你的岳父?”
他说完就哈哈地笑,本来是想着宛茸茸是凤翎鸟,便打趣随口一说。
没想到下一刻就见他勾起一抹冷笑:“你想知道?要不然我现在把你丢过去?”
宋轻云瑟瑟发抖,看出了他眼中的威胁,急忙摇头:“不要!”
“不要想去那里,那就快去干活。”随疑他指了门口,露出'平易近人'的笑,把宋轻云给吓得直接起身,麻利地滚蛋。
走出书房,还给他把门关上,心想,自己这一天天光给随疑压迫了。
他抱怨地走到宛茸茸的门口,看到里面还有烛火亮着,知道宛茸茸还没睡,回头看了眼书房那里。
心想,随疑虽然可恶,但是宛茸茸还是很可爱的,不能让她再生气了,要是气出毛病了可如何是好。
便抬手便敲了敲门,朝里面说:“小美人,你还是去看看他的伤吧。”
他装成随疑要病入膏骨的样子,长叹了口气,便迈这沉重的步子离开。
宛茸茸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刚才自己把随疑推出门的事。
本来就越想越烦躁,现在听到宋轻云在外面说的话,更加郁闷了。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揪着枕头。
“不去,爱谁去谁去。”她闷声跟自己说。
在床下的龟龟像是看出了宛茸茸的烦躁,爬上床,用小爪子碰了碰她的头发。
宛茸茸转头看过去,看到它,问道:“龟龟怎么了?”
“小鸟,你别生气了。”龟龟爬到她脸旁,脑袋碰了碰她的脸。
宛茸茸伸手点了点它的头:“你老大是不是很过分?”
“嗯!”龟龟急忙点头。
“他明明就知道很危险的,还是一声不吭就去那个鬼地方,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还跟我装可怜!”宛茸茸手搁在耳旁,越说越生气。
龟龟知道随疑是去找他的妖骨,但是也明白宛茸茸现在很生气,十分识趣地没吭声只是用绿豆大的眼睛看她。
宛茸茸看它乖乖的样子,怕吓到它,深吸了口气,把一肚子的火压下去,目光看向正在树枝上睡觉的两个崽崽。
她的视线不由地下移,看到那些在半空的小鸟窝,都是随疑做的。
耳边突然响起刚才他说的那句‘你不管我,谁管我?’
他语气是全所未有的认真。
宛茸茸心头涌上烦躁,又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严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随疑,但是脑海都是他手满是伤痕的模样。
“算了!”她还是撑不住,从床上起来,披上外衣就往门外走去。
宛茸茸打开门前又是停下来了,来回走了几趟,才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睡不着去书房拿书而已,才不是去看他!”
她弯腰将龟龟也带上,开门迈脚踏出去,便看到地面还残留着几滴鲜红的血。
本来刻意压下的担心,一时压不住,急忙往书房走去,临到门口,她还是打算让龟龟打头阵:“龟龟你先推门,看你老大现在什么情况。”
龟龟:“?”这不是置我于死地?
但是想着为了小鸟和老大的幸福,可以杀了它给他们助兴。
于是伸出小脚脚,推了下门,就缩到门槛下。
宛茸茸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眼,一眼就扫到屋内的书桌上,随疑正趴在那里似乎不省人事。
她吓得脸色都白了,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急忙走过去,轻推着他喊道:“随疑,你怎么了?”
但是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慌张地给他诊脉,明显感受到他的身体很难虚弱,手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掌心急忙握着他的手,想给他传灵力,垂眸却看到他掌心都是伤,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心里愧疚不已,哽咽地说:“随疑对不起,我应该给你疗好伤,再把你赶出来的。”
她说完这句话,随疑再也装不下去,笑着伸手将她一把揽到怀里,问道:“真就这么生气?连受伤到昏迷了,都要把我赶出来?”
宛茸茸看他突然醒过来,眼神还十分清明,明白过来,他刚才重伤昏迷的样子都是骗人的,顿时愤怒不已:“随疑,你太过分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担心,总是白担心!
想挣开他,但是随疑已经吃过一次亏,怎么会让她再跑了,将她狠狠抱紧,完好的手轻抚上她的后背,目光直直地看她,轻声问:“茸茸,你很担心我是不是?”
他目光直白,连话都说的肯定。
宛茸茸被戳中了心里的事,偏开头,还憋着气说:“我才不要担心你,反正你不需要别人担心你。”
随疑看她这还闷着气,顺着她的话嗯了声:“我不需要别人的担心,但我只想要你的。”
“我也不想关心你,你没事就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宛茸茸现在不想跟他纠缠。
刚才因为担心,心里窝的火灭下去,现在再次被欺骗,心火又起来了,只想打死他。
随疑听她这么说,知道这气还没消,直接抱起她。
突然的悬空让她一惊,以为他要用自己灵修疗伤,急忙说:“你要干嘛?龟龟还看着呢!”
她看向门口,发现龟龟已经不见了,宛茸茸突然有种自己被龟龟卖了的错觉。
她想挣扎出来,但是随疑抱着她直接出了房门,也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
“你要干嘛?”宛茸茸不悦地问。
她问完就见随疑抱着她落到了一处恢弘的宫殿之前,上面写着飞云宫三个字。
宛茸茸知道飞云宫是随疑的原本的住处,心里困惑,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宋轻云说,我应该如实告诉你,关于我的想法。”随疑抱她直接走进去。
宛茸茸就看到偌大的宫殿,满目都是喜庆的红,虽然还些地方空缺,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婚房。
心里一惊,瞪向随疑:“随疑,你禽兽!我这么生气,你现在居然只想着跟我洞房!”
随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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