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大概是真的累了, 抱着她和两个小崽崽,闭上了眼,没一会呼吸就平稳起来。
宛茸茸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看着他睡觉也没舒展的眉心,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怕两个小崽崽影响他休息,伸手将他们放到地上小声说:“去跟龟龟玩。”
两小只很喜欢随疑,总想粘着他, 现在听到这话,立刻眼巴巴地看着宛茸茸,像是在说, 让他们两在窝一会。
宛茸茸摇了摇手指:“爹爹累了要休息,等会醒了就跟你们玩。”
浓浓像是很困惑自己爹爹为什么会累, 歪着头,啾的一声,下一刻就被意意的尾巴直接缠着脑袋,拖回了他们的小窝上。
意意竖着小脑袋, 像是教育浓浓一样,呀呀了几声。
浓浓似乎懂了, 重重地点头, 然后用小翅膀捂着小眼睛, 一副羞羞的模样。
宛茸茸:“……”这两孩子到底沟通了什么?
她开始思考这两个孩子能说话后, 会怎么闹腾了,转头看向能压住他们两的随疑。
他应该是熟睡了,身体下意识地拱着被子, 脑袋也从枕上缩到了被子里, 只露出乌黑的发顶。他身材高大这么一缩也像个孩子一样。
宛茸茸看着他的动作, 忍不住地弯起唇角, 平日里看凶狠不已,没想到睡着这么可爱。
忍不住伸出罪恶的小爪爪,摸向他松软的发顶,发丝在掌心很舒服。
宛茸茸想到之前他银发的样子,发现他出了无妄山就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疑好像不太喜欢展露出他本来的模样,就像他的情绪,大多数她也猜不透。
她垂眸看着他露出的一些面部轮廓,想着他昨晚跟自己说关于星星的话时,眼中的落寞和不解。
觉得他跟浓浓很像,起初只愿意在身上啄开一个小口子,让她看到他的冷硬无情的那一面,但是现在他在主动将那个口子慢慢地弄大,展露出他脆弱的那一面给她看。
她并不清楚他的过往,也不擅长安慰人,此时只能低头轻轻地靠在他头顶,将他抱在怀里,想让他睡着了也能安稳些。
随疑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软意,无意识地伸手揽过她的腰,脸刚好埋在她的胸膛。
宛茸茸感觉到他呼吸的热意,意图挪开些,但是刚逃离,就感觉身体被他的尾巴缠住猛地收紧,被迫和他再次密不可分地贴在一处。
宛茸茸的脸爆红,咬着唇,觉得随疑的呼吸都洒在起伏的胸膛上,热的她全身冒汗。
艰难地躺在哪里,正纠结着是直接推开他,还是让他睡饱了再打他,瞥到他紧皱的眉心缓缓地舒展开,要弄死他的心就碎了一地。
只能认栽,伸手继续抱着他,手指缠着他的长发,百般无聊地给他扎小辫子。
随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意识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回转过来,呼吸间都是香,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声。
他睁开眼,就看到知道自己脸上柔软的触感是什么,唇边带着笑意,手搂紧,在她胸口更是埋的深。
宛茸茸在半睡半醒间,被他这么搂,觉得压着心口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头,嘟囔着:“松些,胸闷了。”
随疑松了些手,宛茸茸抿了抿唇,就没了动静。
他看她这完全不设防,任人欺负的模样,低声说:“真是会勾人。”
虽然被她勾的心都痒了,但是门外的敲门声十分不合时宜。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觉得头发被扯了下,偏头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被扎成好几条发辫,尾端还用发带绑了漂亮的蝴蝶结,还有一条长长的发辫,绑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随疑无奈摇头,他真的不能理解,宛茸茸是有多无聊。
他小心翼翼地将绑在她手腕上的头发解下来,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树上玩着的两小只看到自己爹爹醒了,想到之前宛茸茸说,随疑醒了就跟他们玩,两人急忙从树上下来。
浓浓顶着蛋壳,扑扇着小翅膀,飞向随疑,像是很喜欢他的头发,小爪子抓着小辫子,啾啾地叫。
意意就缠上他的脚踝,随疑弯腰将他们两都引到手里,放在肩膀上,就带着两只小崽崽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就看到宋轻云抬手还想敲门,神色也不是很着急,看到他反而还有点忍笑的思。
“啧啧,这就是闺房乐趣?”宋轻云指了指他头上的小辫子。
随疑冷觑了他一眼:“你想试试?小母蛇我还给你备着。”
宋轻云:“……”这人是魔鬼吧!
宋轻云急忙退了步说:“我可不要!”
“呵,我看你是在欲拒还迎。”随疑说着就掏出一本名册。
宋轻云看着那个名册就头皮发麻,那里记得可都是鸣蛇一族适婚的女子,他觉得随疑真的是越发的恐怖如斯,急忙说:“我是真有正经事找你,书房说。”
随疑冷哼了声,将名册收回去,不紧不慢地往书房走去。
两人到了书房,随疑将两个小崽崽放在桌上,宋轻云坐他对面直接说:“你要我查的我都查了,没有信件,但是我发现白风多次离开妖界,具体是哪里也查不到。”
随疑其实已经想到了,沈无余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透露出马脚。
“现在要怎么办?”宋轻云看他不说话,心里有点担心。
“让他们知道白风的死是因为跟外界勾结。”随疑知道妖界这些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顶风作案。
“好,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再去百鬼谷?”
随疑唇边扬起笑,眼睛却寒冷如利刃:“宋轻云,上回你泄露我要去百鬼谷的事,忘记了吗?”
宋轻云一听求生欲很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说完就急忙离开,独留随疑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他看向两个小崽崽,他们两正挤在一本翻开的书里,也不知道看什么,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瞧。
他轻轻地摸了摸他们两的头,两小只立刻就到他的手心里,都啾啾,呀呀地叫着,像是在跟他聊天。
随疑暂时还听不懂他们的话,算了算时间,这都出壳九天了,意意按理来说早该蜕皮了,眉心紧了紧,翻来自己常看的育儿心经,发现这两只的生长完全偏离了书中所写。
有点头疼,将他们两拎到书页上,两小只不解地抬头看他。
随疑指了指书:“你们两自己看书学学。”
两小只叫完就埋头认真看起来,等宛茸茸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进来,找两个孩子的时候,就看到随疑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两个小崽崽挤在一起,努力地翻着书。
完全没有刚出壳几天的稚嫩样。
宛茸茸惊讶不已:“?”一觉醒来,这两还是我那两只吃了就睡的崽崽吗?
她走到书桌前,随疑停了笔,看向她问道:“睡醒了?”
“写什么神神秘秘的?”宛茸茸凑过去想拿过看,但是随疑手更快,直接收起来,咳了声说,“一些信件。”
宛茸茸听他这么说,瞥到他耳根红了些,还是觉得奇怪,不过看他不想说,也懒得问,目光投向正在认真看书的两个崽崽,一脸不解:“你确定他们两能看懂这些字?”
“或许?”随疑其实只是让他们两自己玩,也没想着两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孩子能看懂。
两只小崽崽听到自己爹娘的话,立刻抬头看向宛茸茸,动作一致地点头,像是说,能看懂。
宛茸茸摸了摸他们两的小脑袋,想到之前随疑都是按照书上写的养这两只。
现在明显看得出他开始反其道而行了,改用以前在无妄山养她的路数,在心里为两个小崽崽默哀一下下。
“想什么?”随疑用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头,让她回过神来。
宛茸茸急忙摇头,记起自己还有正经事没说,掏出一封信给他:“随疑,我刚才醒来,我爹就给我传信了,说是这封信是给你的。”
最近漆离每天都要跟宛茸茸通信,随疑嫌弃漆离那个破镜子,便动手重新练造,本来只能声音和场景相通的镜子,现在能互传物件。
随疑接过信,宛茸茸好奇地等他拆信,想看看漆离会跟随疑说什么。
但是他没有拆,直接收入袖口。
“你不看吗?”宛茸茸不解地问道。
随疑想看,但是不想在宛茸茸面前看,漆离这个节骨眼给他传信,大概率是讲沈无余的事,他不想她担心。
站起身问:“中午想吃什么?”
宛茸茸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扯住他的手,将他直接压在书桌旁。
随疑垂眸望着她:“嗯?”
“你好像什么话都不肯跟我说。”她抿着唇,眼中含泪看他,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添了几分让人动恻隐之心的失落,“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能躲在你的羽翼下?”
随疑一时间分不清楚她是真的难过,还是装的,无论怎么他心里都不好受,在他心中宛茸茸跟这世间人都不同,他想说,不是。
下一刻就感觉袖口被一只冰凉的小手一钻,那封信被她直接拽到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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