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发现有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敏锐地想要躲开,却迟了一步,被细绳捆的严实。
他顺着细绳看过去, 就看到随疑和一个女人,他神情一时有些诧异。
尽管他知道火海之中有人逃出来, 却没有想到是随疑。
他明明记得随疑正被沈灵云关在雪阳之中,怎么会跑到宛家来?
沈宵想挣开困住自己的细绳, 但是越挣扎越紧,神情阴沉地看向飞落在地面的两人,朝随疑问了句:“你想做什么?”
随疑看他平静的模样, 也没有拐弯抹角, 直接问:“绝情蛊的解决办法。”
沈宵听他问绝情蛊的解决方法, 想到沈灵云和随千流的事, 本来平静的神情隐约能看到明显的凌然气势:“绝情蛊无解。”
“无解?”随疑冷笑,走到他的面前,本来绑在他身上的细绳突然收紧,陷入沈宵的身体。
沈宵脸色一白, 鲜血就从他的身体流下,在地面蓄积, 他咬着牙回:“本就无解。”
“行,那我将这火引入雪阳, 让你的雪阳给我父亲陪葬好了。”随疑知道沈宵最在意的就是雪阳。
沈宵一直隐忍的神情, 显出几分愤然:“你敢!”
“这大火之中还有圣火, 雪阳那个地方能经受了圣火吗?”这个时候雪阳还不是以后的第一仙门, 势力并没有那么壮大。
能在仙门之中站稳脚跟还是因为沈宵和沈灵云两人的名望。
沈宵一双深邃的鹰眸冷冰冰地看着他, 随疑也没有说话, 但是两人之间无形的气焰, 让一旁的宛茸茸往后退了一步。
沈宵冷呵一声:“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你的母亲?毕竟这蛊是她给随千流下的。”
“沈灵云与你卖俏行奸,问她还是问你有什么区别?”随疑话中都是嘲讽。
沈宵不想旁人诋毁沈灵云,斥了声:“随疑,我和你母亲本就是情投意合,反倒是随千流在其中横插一脚!”
随疑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眼神轻蔑:“心爱的女人躺在别人身下的滋味,你大概深有体会,我不懂。”
沈宵脸刷的黑了彻底。
随疑没时间跟他扯那些往事,控制着手中的细绳,勒上沈宵的脖子:“告诉本君绝情蛊的解除办法。”
沈宵的脖颈被勒,窒息让他意识到随疑是真的动了杀意。
困住他的细绳将他身上的灵力都削弱,没办法联系沈无余,心里在想如何逃脱,就看到沈无余从远处飞来。
宛茸茸也看到了:“随疑,有人来了!”
随疑目光瞥向已经飞过来的沈无余,手更是收紧,他现在只需要一拉,沈宵的脑袋就会立刻落地。
沈无余也看出了此时的被动,只能朝随疑说道:“你放开我师尊,我知道绝情蛊的解决办法。”
随疑没松手在等他的后话。
沈无余看了眼沈宵,见他没反对,便直接说:“绝情蛊一旦发作时涉及全身,只需要换去他身体的本源就能根治,你们鸣蛇一族的本源,你自己也清楚。”
随疑确实清楚,是妖骨。
他突然想到沈灵云剖他妖骨的事情,转头看向沈宵,神情凝重,沈宵身上并没有重伤。
沈无余:“我已经告诉你办法了,你放了我的师尊。”
随疑没有回应,望着沈宵,想到当初他的妖骨被剖后,随千流来救他,身上的绝情蛊并没有得到救治。
所以沈灵云取他的妖骨到底是给谁疗伤?
他心中百般困惑,袖子就被宛茸茸抓住,她指尖碰到他手腕触感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宛茸茸在一旁见他神情不对,心里担心。
随疑垂眸看到她担忧的目光,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无余能寻到这里,大概是已经给雪阳的人通了信。
他控制沈宵的手没有松,转头看向沈无余:“沈无余,你的话是真是假,要沈灵云亲自去妖界告诉我。”
他说完拉着宛茸茸,扯着沈宵直接闪身离开,没有给沈无余任何说话的余地。
沈无余看随疑出尔反尔,气的握紧了拳头,立刻给远在雪阳的沈灵云传信。
随疑带着宛茸茸和沈宵直接回了妖界,他将沈宵丢在一间屋内,硬塞了颗毒药到他嘴里:“这是断魂散,若是沈灵云来的及时,你还有救,若是晚了,你便死在妖界。”
沈宵嘲讽地问道:“随疑,你这样有什么意思,想让随千流和灵云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随疑脸上都是讥讽,“你倒是高看她了,她还没那个资格。”
他倨傲地朝他轻视一笑,便握着宛茸茸的手转身离开。
两人手心想碰,她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手心都是冷汗,冷的她打了个颤。
暗暗地扶着他走出去,走到门口,随疑将门关上设个结界,脸色就撑不住,白了彻底。
脸唇瓣都失了血色,轻咳了几声,将喉咙涌上的血压下去。
宛茸茸看他这模样,急忙伸手揽着他的后背,碰上去才知道他后背已经湿透。
不用想也知道他又是忍伤忍了一路。
“你怎么样了?”宛茸茸扶着他,担心不已。
“没事。”随疑忍下不适,“先回去。”
宛茸茸听到他说没事,眼眶就热了,他在她面前总是这样,什么都忍着。
心里顿时涌上难过的情绪,低着头就没再吭声,沉默地扶他往房间去。
等两人走到屋内,随疑看她一直不言不语,察觉到不对,将门关上后,伸手想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
宛茸茸本想躲开,还是被他强行抬起,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他,还抿着唇,一副难过又愧疚的神情。
随疑目光怔了下,本来就疼痛的身体,似乎被人狠狠地捅了一道,心里紧到发疼。
指腹碰上她的脸,低头轻声问:“怎么了茸茸?”
宛茸茸摇了摇头,想说没怎么,但是眼泪控制不住溢满眼眶。
她不想失态,往后退,离开他托着自己脸的手。
随疑看出了她的意图,手碰上她的肩膀,强势地将她抱到自己怀里,手按着她的头,压到怀里,不允许她退半步:“宛茸茸,你也想逃开我吗?”
她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晃了晃头,说话都带着哽咽:“没有。”
他对常人的情绪反应没有很敏感,尽管知道她很难过,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听着她哭泣的声音,觉得心里闷得厉害,单手把她直接抱起,放到床上。
“那为什么这么难过?”他手抚着她的长发。
宛茸茸摇头没应他的话,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伸出手想握紧他的手:“我先给你疗伤。”
随疑没有给她握:“先说怎么了,再疗伤。”
“疗伤!”她也很坚持,伸手直接按着他的肩膀,抬起头就是泪眼朦胧的样子。
他看她凶巴巴的样子,妥协了,主动伸出手握着她的手。
宛茸茸碰上他的手,指尖就长出绿枝,顺着他的手臂一直往上攀长,好像要将他全部包裹起来般,一只绿枝直接从他脖颈爬上脸颊,像是她的手在他脸上温柔的触碰。
绿色的光在他身体四周浮动,映照在他冷冽的眉目上,带着脆弱的美感。
这让宛茸茸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和他明明那么亲密,还是看不出他难不难受,心口涌上颓败的感觉,眼眶更是湿的厉害
他看她这郁结于心的模样,单手将她反压在床榻之上,指腹碰上她的染红的眉目:“宛茸茸,你知道的,我哄人只会亲你,抱你。你现在哭的这么难受,是想我做什么?”
宛茸茸不想他做什么,只是想到他总是忍着一身的伤,风轻云淡地跟她说没事,心里就难受。
她摇头将眼泪憋在眼眶。
随疑看她还抽噎,低头吻在她的唇边:“不说话,就用做的,行吗?”
他说完手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后背,宛茸茸想躲开:“你受伤了。”
“那你跟我说,你为什么难过。”他抵开她的唇齿,吻着她的唇,浅浅的气息和她相容,手十分熟练地扯开她的腰带。
宛茸茸瑟缩着想逃开,被他的掌心困住了腰身,掌心的温度让她浑身一紧,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低声抽泣地说:“你总是对我说没事,我和你之间只有没事吗?”
他瞧她这委屈巴巴抱怨的模样,有些失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啄了下她的鼻尖:“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我不知道。”她抿着唇,眼泪晕的眼眶发红,“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随疑看她这忍着不哭,比哭起来还让人怜惜,手臂将她圈紧,在她耳边轻叹了句:“茸茸,当我说没事,就是危不及性命。等我说有事了,那就是你们黄泉相隔之时。”
她听到黄泉相隔,伸手紧紧地捂着他的唇,眼中是慌张:“不能说!”
随疑懂她的惶恐不安,但是百年来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只要没死,对他来说就是没事。
就算被关在无妄山三百年,忍受无边黑暗和寂寞,在他心里也不是有事。
一时两人相互对视,他没有说话,只用一双赤红的眼神,静静地看她,似乎要看到她心口去。
宛茸茸静望了他片刻,直接撞他怀里,她的手碰上他后背的脊骨:“你可以说没事,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没事是什么样的。”
他听她这话,低头看她哭的鼻尖红红的模样,调侃地说了句:“什么样的?那就在严重时,跟你说,有无数只笨鸟哭了,不严重时,就说宛茸茸这只笨鸟哭了。”
“我才没哭!”她难为情地将头埋在他的心口,想将眼泪毁尸灭迹。
但是贴在腰间的手一收,她就到了随疑的怀里。
本来之缠绕在随疑身上的绿枝从他身上冒出头,探到宛茸茸身上,试探般缠上她,宛茸茸还没反应过来,她也被绿枝缠绕进去。
两人被树枝绑在一处,密不可分。
绿枝似乎吸收到了两人强大的力量,枝蔓上飞快地长出一朵朵淡粉的花,浮动着暗香。
宛茸茸第一次看到粉色的花,之前都是白色的。
“这花怎么变颜色了?”她惊奇不已。
随疑也是第一次看到同灵花长出了粉色,觉得奇怪,掏出一本书,翻看起来,宛茸茸好奇地探出头想看。
只见他翻到了其中一页,目光匆匆扫光,看到上面写,当同灵花变成粉色,表明有配偶的鸣蛇即将进入发……
后面的字她还没看到,随疑将书一合,神情骤然紧凛。
宛茸茸看他变脸,担心地问:“怎么了?”
随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只是将书给她:“自己看。”
宛茸茸看他这一言难尽的模样,翻开那一页,就看到
她开始还没琢磨出什么意思,等连在一起看,才看到写的是‘即将进入发情期’!
宛茸茸:“……?!”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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