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
阿芒一边整理衣料，一边笑道：“从年后皇后娘娘因为身子重不便理事，德妃娘娘代掌后宫，这宫里头的事儿就一直在变。
刘尚功老大人几月前荣誉致士，姜司衣竟然以超高支持率成为尚服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尚服，就连雨花姐姐也跟着沾了光，成为有史以来晋升最快的掌衣。”
阿芒说着，还有点酸酸的，双手托腮满眼好奇地说道：“听说她现在还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来的，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什么眼光，竟然喜欢她这样的？”
阿芒一向喜欢打趣雨花的容貌，姜宝玉和许清梦都知道她没有恶意，但她现在长大了，不可像小时候一样口无遮拦。
许清梦于是严肃看她，道：“你不要乱说话，雨花姐姐是因为做事妥当，手艺又好，才会被太子喜欢的，别人这样说说也就罢了，我们是她亲近之人，可不能也这样。”
阿芒本来没有恶意，被她这样一说，却也有点小脾气了，忙冲姜宝玉撒娇。
“宝玉姐姐你看她呀，又在假正经了，我又没真说雨花姐姐什么，她就急了。”
谁知姜宝玉也不向着她，还伸手捏了她的脸蛋道：“少贫嘴，清梦说的对。”
姜宝玉说完，又与许清梦相视而笑，两个人同声共气，叫人好不艳羡。
阿芒更是气得把手中布料一扔，跺脚道：“我就知道当初结拜的时候你俩就没想带着我，都是我自作多情的。”
她说完见没人理她，只觉没趣，便想着干脆转身走，可走出好几步了，也没人叫她，她便又折了回来，气呼呼瞪着二人道：“我不回头，你俩就真不叫我了？有没有良心啊？”
“我们不叫你，你不也回来了吗？”
许清梦一边绣花一边笑，头也不抬一下，就连姜宝玉也跟着噗嗤一声。
阿芒却也不生气，依旧走到二人身边来，傲娇地仰起小脑袋继续说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不过话说回来，德妃娘娘同样也怀有身孕，怎的她便能有精力代掌后宫，皇后娘娘却不行？”
许清梦略作思索便已明晰，只是有些话不适合与阿芒讲，她便没开口，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
姜宝玉自然也明白缘故，但她不怎么关心此事，遂也没有理会阿芒。
阿芒这边半天不见回应，只得小肩膀一抖，又开始生闷气。
但很快她又想起什么来，觉得一定能吸引二人的注意，便一脸激动地说道：“有个今早我刚听到的热乎消息，你们一定还没听过，想知道的话，来求我啊。”
姜宝玉听了，和许清梦四目相对，笑而不语，依旧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儿，竟没有一个人理会阿芒。
阿芒这会儿是真有点急了，“真是天大的事儿，你们难道都不想知道吗？”
“我们不问，你就不说了吗？”
许清梦哂笑一声，继续将绣花针穿过绣布。
姜宝玉也跟着勾唇，继续认真地解着穆桂给她的题。
阿芒是真的想一走了之，憋死她们算了。
但她又觉得最先憋死的应该是她自己，故而她在原地转了三五圈，最终还是决定跟二人说了。
“水世子修成广陵渠，说是下个月就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一出，她和许清梦都开始朝姜宝玉看过来。
就见姜宝玉只是眼睛眨了眨，却依旧在看着穆桂给的题目发愣，表情竟是看不出半点变化来。
两个人等了半晌，最后还是阿芒实在忍不住了，靠过来仔细打量着姜宝玉的脸问道：“宝玉姐姐，水世子要回来了，你就一点都不高兴吗？”
姜宝玉这才转头看向阿芒，却好像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问一般，有些愣愣地问道：“广陵渠修成，可以保南方百姓百年无忧，我当然高兴了。
可眼下解题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荷包就要空了。”
姜宝玉说着，就又收回视线，继续解起穆桂留的题目来。
笑话，他们姜家为了这条水渠，一半的家底都搭上了，她再不好好解题，哪里有钱给穆桂交那多出来的三成束脩呢？
可阿芒和许清梦却都觉得姜宝玉对待水寒舟的态度很不一样。
刚刚她说的是为广陵渠修成而高兴，可没说为了水寒舟要回来而高兴。
两个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正纳闷儿呢，阿芒的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拧着她的耳朵揪着就走，原来是司宝司的大前辈飞鹄。
“找了你半天了，原来是在这儿鬼混，你还记得自己是司宝司的人吗？”
“我哪有鬼混？明明是事情做完了才过来的。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啊？”
阿芒挣开飞鹄的手，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抱怨。
她这两年因着懂点医术，在司宝司乃至整个御用尚服局，都有着特殊的地位，大家都把她当成个小祖宗一样供着，除非是犯了特别大的错误，几乎不会为难她。
飞鹄于是也不与她一般见识，边走边道：“还能是什么事儿？雁门关大捷，大将军班师回朝，皇帝为了给大将军接风，说要亲自去猎场猎一头熊送给大将军。
你师父要跟着去，叫你过去要交代些事情呢。”
“猎熊？可现在才刚刚入夏，皇后娘娘又有孕在身，按照古训，这会儿不可开杀戒啊。”
“你懂什么？听说那头熊最近经常在城外山上祸害百姓，皇帝此举，不过为民除害罢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声音便远了。
许清梦却若有所思地笑道：“熊作为黄帝部族的图腾，几乎与龙图腾并举，皇帝亲自猎熊送给大将军，此举可是有心了。只是不知，皇帝这次会赏水世子什么呢？”
她说完又看向姜宝玉，却见她脸上竟然浮现出喜悦之色，甚至还有些自言自语。
“若是大将军回来了，那崔宝玉是不是也——”
“宝玉，清梦。皇帝携太子与大臣上山猎熊，穆尚服与郑司衣也要一并跟着去，叫你们回去收拾东西，说是要一并过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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