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谈到最后,越国三人几乎呈现落荒而逃的局面,假说此事太过重大,他们无法做主,只得先书信回去与越帝商议。
水寒舟则再度警告最多只给三日期限,三日一过,祭服之事燕国会自行解决,越国想要共享缎花绫织造术的事儿也别想了。
刚从洛城殿出来不久,鱼梦龙派来暗中跟着束辛三人的人就来与姜宝玉知会道:“越国三人似乎是朝御用尚服局处去了,恐会暗中埋伏,对姜掌衣不利,还请姜掌衣小心提防。”
“无事。”
姜宝玉想到束辛在御用尚服局受到的折磨,谅他也不敢再来一次。
更何况还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这三人这会儿组团过去,分明就是想亲眼瞧瞧姜宝玉他们研制的缎花绫制造机到底有没有说的那样有用。
“就让他们去。”
恐怕见了实物之后,他们便会真正死心,片刻不敢耽搁地去禀报越帝了。
羽林卫走后,姜宝玉本想与郑司衣和许清梦一道回御用尚服局,可一个转身,就对上了水寒舟那道她无法回避的视线。
少年也不知站在那边望了她多久,就那样毫无避忌地盯着她看。
就连许清梦都看出来了,立时用肩膀轻轻碰了下姜宝玉道:“再这么瞧下去,堂堂世子爷都要变成望妻石了。你快去看看吧,他与你大半年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说的。”
姜宝玉瞄了水寒舟一眼,立时扭过头来,嘟着嘴说道:“什么大半年未见,分明昨日才见过。”
许清梦脸上露出惊讶神色,姜宝玉却不与她解释,挎上她胳膊便走。
“别理他,回去还好多事儿要做呢,快走吧。”
不想二人说话之间,水寒舟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两人身前来。
姜宝玉一个抬头,正与他迎面对上了。
却见水寒舟并未看她,而是在盯着许清梦头顶在看,姜宝玉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看的好像是鱼梦龙给许清梦做的那支珠花。
她正自纳闷儿之际,就见水寒舟唇角微翘,冲着身后暗竹搂了搂手,便见暗竹一脸嫌弃地将一精致小盒摆在了水寒舟手上。
水寒舟便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小盒送到姜宝玉面前,道:“我亲手做的,比鱼梦龙的手艺要好。”
姜宝玉皱眉,好端端的,提鱼梦龙作甚?
又关鱼梦龙的手艺什么事儿?
难道是什么好吃的不成?
吃货姜宝玉眼前一亮,兴冲冲打开食盒,才发现是一支她平日嘴不待见的珠花。
珠翠繁叶间两朵渐变的玫红色琥珀山刺玫花,姜宝玉家里也有首饰铺子,跟工匠见识过,知道这种渐变色的琥珀花瓣最是难制,成品率不足一成。
尤其这山刺玫的花瓣还是重瓣,因而至少要尝试数百次,才能做出这么一朵花来,更何况这珠花上还有两朵。
若真是水寒舟亲手做的,那他还真是费心了。
“不过好端端的,送我这劳什子作甚?”
水寒舟脸上的喜悦渐渐转淡,有些不明所以地偏头看了一眼暗竹,随即回头皱眉道:“因为我想告诉你,以后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可直接向本世子说,不需羡慕旁人。”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许清梦头上的珠花,回忆着当时暗竹书信上的内容。
“姜二小姐今日见了昔日好友鱼梦龙,鱼梦龙托他送一支珠花给许典衣。姜二小姐心生妒忌,欲抢夺珠花,表示自己很喜欢。
鱼梦龙说珠花乃是送给心上人的,若姜二小姐想要,也不该他来送,该与心上人讨要。”
是以他才会连夜闯进珠宝铺子,与工匠拜师,做了这副珠花,只不过他天生聪慧,一点即通,半点材料也没有浪费,并没有如姜宝玉所想那样,费去那么多工夫而已。
可如今观姜宝玉神情,似乎全然没有那么回事儿,她非但没有很喜欢,反而听了他方才之言,还更加嫌弃自己了。
事实证明果然也如他所见。
就见姜宝玉将盒子合上,又重新塞回到了水寒舟手中。
不好意思地看着身边已然有些不知所措地许清梦说道:“谁说我喜欢这劳什子的?我若喜欢,当初给清梦买这珠花时,为何不给自己也买一支?
再说我姜宝玉想要什么我自己买不到,还要向你讨要?”
她说完,还瞪了水寒舟一眼,道了一声:“无聊。”
便拉着许清梦走了。
待走到暗竹身边时,她才终于想起件事来,猛地又折返回去,站在水寒舟的面前,忽然踮起脚来,使自己能够与水寒舟的双目平行对视。
看的水寒舟呼吸一滞,甚至还有些慌乱。
可姜宝玉就只是想要确认水寒舟这会儿心情怎样,确认他暂时还没有被自己惹怒,不会如对待淑妃那般,一掌拍死自己之后,她便缓缓将唇移到了水寒舟的耳边,凑过去小声说了几句。
“看在我心悦你的份上,有些话我必须要提醒你。你这个护卫,对你很不老实。你留下他,分明是为了保护我的,可他却多次差点置我于死地,这明摆着是要跟你对着干。
我知道他时常与你传递我的信息,不如你仔细想想,他这些日子传给你的消息,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姜宝玉说完,又将头再度扭回到水寒舟面前,那双机灵的美人眼扑闪扑闪的,看的水寒舟几乎着了魔,几乎要抬手去揽她的腰肢。
可姜宝玉却如泥鳅一般,忽然就从她眼前消失,拉着许清梦一溜烟地跑走了,临走,还回过头来冲着暗竹眨了眨眼,一脸地坏笑。
暗竹被她看的发毛,立时走到水寒舟身边说道:“属下早说过这姜二小姐是无心之人,不值得世子费这么多心思,为她做这珠花,要知道这可是您第一次送给女子礼物。”
水寒舟却已经琢磨透了姜宝玉之言,忽的冷声直呼他名讳。
“沈大牛!”
暗竹心中一凛,他在水寒舟身边十余年,自从水寒舟为他赐名暗竹之后,从未再唤过他原名,如今竟连名带姓直呼名讳,说明定是有十分令他气愤之事。
只听水寒舟继续问道:“你对本世子可有意见?”
暗竹连忙给水寒舟揖手礼,道:“暗竹自小跟着世子,世子待暗竹如亲弟,属下岂会对世子有意见?”
“那你是对姜掌衣有意见?”
暗竹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说了多少回你们不合适,不合适,就是不听。
主子当局者迷,跳不出来,他们当属下的不得提醒一把,敲打一番?
瞧见暗竹不说话,水寒舟便证实了这一想法。
于是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幼跟在本世子身边,如同本世子的手足,自是不能舍弃之人。”
这话说得暗竹十分舒畅,心道果然在他家世子心里,还是他比较重要。
谁知水寒舟紧接着又道:“但她是本世子心上之人,一个人没有手足尚且还能苟活,但若是没了心,便当真不能活了。
是以还需暗竹你尽快适应,宁可对本世子有意见,也不可再苛待她,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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