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瑟布满龟裂的荒土大道上,一队官兵押送着一群人,个子高于一米的人,手上皆被栓上了铁链。
为首的中年男子,花白的头发蓬松混乱,眼里无神,像是疯子般,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大乾亡…亡…了…”
“老爷你糊涂啊!你糊涂啊!”徐冯氏含泪喊道。
“别喊了!吵死老子了!”旁边官兵头头,伸手就是对着徐冯氏,抽了个大嘴巴子。
力道不轻,徐冯氏的嘴角都被抽裂出了血。
“徐知府,王爷仁义,未将你全家老小砍了头,只是流放,还有活命的机会,尔当心存感激…”
“我呸!”一大口粘液喷到官兵头头的脸上。
官兵头头一愣,随后满脸恶心的赶紧用袖子擦掉。
他冷冷的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青州知府,落入如此境地,可悲可叹啊!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活不了几时,叹了口气也未计较,只是远远的躲开。
徐守青连同一家老小被官兵们围在左右,茫然的向前蹒跚而行。
一家二十多口人,被流放边境,运气好则多活两日,运气不好夜晚就会被群狼裹腹。
徐守青看着身后依偎在徐冯氏怀里的小女儿,两行清泪无声而落…
“苍天作孽啊…苍天作孽!”徐守青抬头无力的望着天,内心无比绝望。
“囡囡不怕,囡囡不怕。”徐冯氏摸了摸怀里女孩的头,轻声的安抚着。
徐圆圆的小脸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脸蛋圆圆的肥肥的,天生的婴儿肥,憔悴的脸上,有着未干的泪迹,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她的生辰了,过了生辰就十五岁了…
“队伍原地休息,生火煮食!”官兵的头头向着众人喊道。
队伍开始稀稀拉拉的停了下来,拿出了一些个泥瓦罐,倒了些米和水,生起火开始煮粥。
官兵头头看这队伍里这小丫头,心生怜悯,分出来一碗粥递给了小姑娘。
徐圆圆抬起头看了看官兵头头,接过递过来的米粥,转过身又递给徐冯氏。
“娘,你喝!”小丫头清脆的嗓音又带有一些嘶哑。
徐冯氏轻轻的揉了揉徐圆圆的头,温柔的说道:“娘不喝,囡囡你喝。”
小丫头举着个碗就僵在那里,坚持要给她喝。
徐冯氏无耐,轻轻的呡了一口:“给你爹爹尝尝。”
徐圆圆沉默了一会,起身向后面走去:“大哥,你喝。”
徐圆圆蹲在一名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的身前,想要把粥喂给他。
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小丫头的脸上有些惊慌,伸出手指探了探男子的鼻息。
她愣在了那里。
大哥死了。
从小到大对她最好的大哥死了…
她没有哭,只是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
……
“驾!”
“驾!”
“兄弟们,男的杀了,女的带回寨里!”领头的络腮胡大汉冲着众人喊道。
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骑马之人都带着武器。
“是马匪!”
有官兵慌张的喊道。
“跑!快跑!”领头的官兵毫无其他念头,心中只有一个字,跑!
队伍开始慌乱,三十多名官兵四散而逃。
“先杀狗娘养的官賊!”大汉喊道。
逃跑的官兵逐渐被马匪乱刀砍死。
官兵头头预感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窒息般的疼痛突然袭来。
他的脚步停下了。
一把马刀刺穿了他的心口…
“跑啊!接着跑!”马匪用力将刀从官兵头头的身上抽了出来,溅起血花。
马匪杀光了官兵后,调转马头又将徐守青一家围住。
由于众人都带着沉重的手链跑不动,也不想跑了。
徐冯氏惊慌的盯着周围的马匪,仅仅抱住怀中的女儿。
“是赵寒叫你来灭口的吧。”徐守青,凄惨的笑着。
“哈哈,还是徐大人看的明白!兄弟们动手!”
徐守青死瞪着眼睛仿佛想要将这些恶匪都瞪死。
刀光闪过。
徐守青被抹了脖子,血花溅落到刀身,他缓缓倒下。
“老爷!”
“爹!”
二十多口人,除了女人皆被杀光。
“老大!这儿有个小娘子!”大汉身旁的马匪指着徐冯氏怀中的小姑娘猥琐的笑着。
“你们不要过来!”徐冯氏透露出凶狠的表情,死死的护着怀里的女儿。
“拉开她!”大汉喊道。
几名马匪冲了上去。
徐冯氏死死的抱着怀中的徐圆圆不松手。
看着伸过来的胳膊,她面色凶狠,张口就咬了下去。
“啊啊啊!”一名马匪痛的惨叫,自己的胳膊被咬下一块肉来。
抽出腰间的刀,对着眼前的妇人,一刀砍了下去。
“啪!”
头颅落地的声音响起。
“娘!!!”
小姑娘瞬间哭出声来,凄惨的哭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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