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日里拿捏着气质的男神们，竟然一秒钟就转化到吃瓜状态，齐刷刷地站到祝景延和颜颂颂的另一边。
“跟我过来，”祝景延的气势忽然压迫过来，他隔着外套攥住颜颂颂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置疑。
他把颜颂颂拽出了练习室的门，也不说话，就一直往前走。
迎头就撞上几个年轻的练习生，有漂亮的男孩子，也有漂亮的女孩子。他们看到祝景延，都停下来打招呼，“祝前辈。”
颜颂颂后悔自己过早摘了口罩，往他身后又躲了躲。祝景延却对那些目光浑然不觉，手上依然没放开，坦然地对后辈们点了点头。
颜颂颂盯着祝景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着他宽厚沉默的背影，走过一扇扇透过冬日暖阳的窗，光影交叠。
其实她一开始完全摸不着头脑，后来站在祝景延的角度想想，他又没听到微缩模型项目的内情，或许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个不知轻重的店员。
竟然因为教他做过一个小小的蛋糕模型，就寻机来练习室找他。
所以自己现在在他眼里，大概是一个狂热粉丝的形象？
颜颂颂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就算她曾经是狂热粉丝，现在早就金盆洗手了，被这样想实在好冤枉。
直到祝景延推开一扇门，两人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楼梯间，他才放开她的手。
祝景延逼近她，垂下头看比他矮了些的颜颂颂。幽微的香气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她笼罩在阴影里。
“额，”颜颂颂咬了下嘴唇，感觉自己当面跟人家说，“我不是你的粉丝”这种话，好像也不太合适。
于是她仰起头，换了个更礼貌的说法。
“祝老师，我今天来，没想给您添麻烦的。是因为我们工作室接了virus出道五周年diy礼盒的项目，所以才”
“我知道，”祝景延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是我让叶子姐联系你们的。”
他又无关紧要地添了句，“只是没想到被派来的设计师是你。”
“你知道？”颜颂颂原本缩着的身子顿时舒展开来，“那你拽我出来干什么？”
“我想问问，”祝景延眼睛微眯，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似乎想从她平静如常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是啊，”颜颂颂语气自然，“上周不是刚见过吗，在「颜涩」。”
“我说的是，”祝景延表情更冷峻严厉了些，似乎是在提醒颜颂颂坦白从宽，“在那之前。”
“没有，”颜颂颂没有片刻犹豫，显得非常真诚。
“这样，”祝景延忽然站远了些，那快要把她灼穿的目光像熄灭的白炽灯渐渐变暗，他语气缓和了不少，“看来是我记错了。”
像是为了弥补认错人的尴尬，祝景延和善地牵牵嘴角道，“那，合作愉快。”
说罢便转身要走，颜颂颂叫住他，“祝老师。”
“怎么了？”
颜颂颂在背包里摸索了一下，手抽出来时是攥成拳头的样子。
“你看，”她笑着张开手，掌心里躺着一个可爱的小挂坠。
是祝景延留在店里的那个小蛋糕模型，被颜颂颂用胶水加固过，又修改了一些细节，加上了一条银色的细链，非常可爱精致。
祝景延眼尾扫过她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掌心的小东西，温和道，“原来你已经做好了。”
颜颂颂看他的表情，这才放了心，原本还怕自己的擅作主张会让他不高兴。
她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看了virus的日程，才发现你们这几周都排的很满。你不是说你朋友快过生日了吗，我怕你来不及来店里了，所以稍微帮你把这个小模型收了个尾”
“好，谢谢。”他从颜颂颂的掌心牵起那个细小的银链子，依然是很礼貌的态度。
颜颂颂明白祝景延的意思，她自己对陌生人也是这样，和气、礼貌，却保持着距离。
所以她也不想显得自己在套近乎，让人家不舒服。
颜颂颂最后笑了笑，然后公事公办地提议道，“要不，我们回练习室？”
“好。”
接下来的几天，祝景延对颜颂颂的态度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无视。
没有再古怪地对她指使来指使去，也没有暧昧不明的举动，不冷漠也不友好，干脆当她不存在。
颜颂颂也觉得正常，祝景延原本就是很寡淡的人，即使坐在人群里也往往是勿扰模式。
不过她发现，virus的成员们都很好相处，完全没有明星的架子。相处久了之后，她也就慢慢适应了，不再有一种每天去动物园看珍奇动物的感觉。
有时候她看着这些男孩子打打闹闹的样子，忽然有了灵感，就坐在角落开始写写画画。
时间如果刚好到了饭点，他们就顺便带上她的一份饭。
宋驰是真的很外向，那天他把饭盒拿到颜颂颂旁边，瞟到了她速写本上的草稿，忽然就很大声地说，“诶，这个是我吗？”
几个人凑上来看，颜颂颂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本子上那些小人，一个一个介绍。
“这个是宋驰，这个是沈羡，这个是”
沈羡蹲下来，从颜颂颂手上接过本子认真看了看，“虽然画的简单，不过颂颂倒是把我们每个人的特征都画出来了。”
宋驰道，“是啊，看这里，沈羡哥笑的时候眼睛会弯起来。”
“尤其是这个，”沈羡笑着举起本子，指着其中一个小人道，“不觉得很像景延那个好像欠他八百万的表情吗？就那个灵魂拷问的眼神，只有他能做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太传神了。”
颜颂颂瞟到一旁吃着饭，明显不想搭理人的祝景延，决定还是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她把本子收了起来。谦逊地解释道，“这只是我的一些idea，回头交给店长，他不一定会采纳的。”
颜颂颂打开了饭盒，大家也都拿了饭，一起围坐在练习室的墙边。刚练了一上午，他们都有些累了，于是各自一边刷刷手机一边吃东西，话并不多。
如果有什么话题，多半是宋驰提起来的。
宋驰恰好坐在颜颂颂旁边，忽然用肩膀碰了碰她，“颂颂，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之前我们不熟，我还不太好意思问。现在可以问了吧，我真的太好奇了。”
颜颂颂讪笑了下，心想宋老师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她从一次性餐具的包装里抽出筷子，笑着说，“嗯，你问。”
“景延哥，是不是喜欢你啊。”宋驰睁着求知的眼睛凝视她。
颜颂颂手劲一紧，“咔”一声，两只手将木筷掰成了一长一短的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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