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艳自然知道程堂什么时候会出狱,就是不想跟程堂再扯上关系所以假装不知道。更没想到程堂一个坐过牢的竟然一出来还领了个媳妇回来。
事出突然她还没想好怎么怎么应对,又被刘珍珠将了一军。当着这些村干部的面她也没法不认账。
当初她只是为了夺房子,还真没想过程堂日后结婚生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张红艳脸跟调色盘似的,红白黑绿的变化个不停,良久才底气不足地反驳了一句:“我当年是说了,我也把他养大了!但是我可没说他结婚我也管。”
刘珍珠像是有备而来,闻言冷哼一声:“不管结婚算养大?十里八乡你看谁家父母供养孩子只管一半的?再说最重要的就是成家立业,其他你养什么了?当年程堂年幼无知,但你也别把大家都当傻子。程堂跟着你是你养他还是他养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养程樘难道是你供他吃供他穿?”张红艳皱眉反驳。
“呵!”刘珍珠掐腰冷笑一声,“对,你是给他吃了,就是养个牲口也得给够草料何况是个人?!现在村长和书记可都在这里,让他们说说当年程樘在生产队挣的工分够不够养活他自己的?你拿人家程樘赚的工分一家子好吃好喝,给你家程栋买新衣服,让程樘穿程栋的旧衣服,这些是不是你干的?
另外,张红艳你也别忘了,前几年分地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的可是‘帮程樘种地,地里的收成都给程樘攒着当聘礼。’你做梦也没想到程樘坐个牢还能领个姑娘回来吧?哈,我看你这次怎么赖!
还有,张红艳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就你精明其他人都是傻子?程樘到底为什么坐牢的你心里清楚!”
陈茶听着眯了眯眼。看起来程樘坐牢这事也有猫腻呢?!
张红艳咬牙切齿地瞪着刘珍珠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如果是旁人,她还能当没听见。偏这人是刘珍珠。两妯娌这些年没少打,争房争地的,次次都是刘珍珠输。
刘珍珠也不是吃亏的,每次逼得张红艳说那些话都是大庭广众之下,现在赖都赖不掉。
“怎么又吵吵起来了?”回家的程鼓走到屋后时,听见刘珍珠的声音,就站在屋后听了会儿墙角,这会儿见自家婆娘下不台了,这才挑着水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堂屋里村长他们见程鼓回来了,这才对视一眼,一起出了堂屋。
陈茶低着头跟在村长后面,活像个受气的新媳妇。
程鼓见村长书记文书会计这些村干部都来了,知道今天这事甭想糊弄过去,把水桶放在一边,掏出烟挨个分过去,嘴上道:“谭哥,周哥让你们见笑了!”
村长虽然头疼张红艳得泼辣,但是对着程鼓就不客气地说教了,“程鼓,你来的正好。你是个爷们,这事你得拿主意。程樘那也是你亲侄,你给个说法吧!”
程鼓原本以为只是张红艳跟刘珍珠又吵架,没想到村干部们都来了,他知道今天这事不给个交代是不可能了。于是应得特别痛快,“谭哥,你放心。程樘娶媳妇是好事,我当伯伯的该管。房子和地都给他!”
张红艳立马不乐意了,“咱哪有房子给程樘结婚?那两间西屋是给栋栋结婚用的!”
程鼓转头瞪了张红艳一眼,“谁让你当初许下的?你个娘们能说话跟放屁似的,我能吗?人家还不笑死我?”
“我不管,程鼓你今天要敢把房子让出去我就跟你没完!”张红艳无计可施开始耍无赖。
刘珍珠真是有备而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炒瓜子,边嗑瓜子边看热闹,还抓了一把递给陈茶,“你吃吗?”
“谢谢三伯娘。”陈茶连忙摇头,她可没这么大的心。
都说心宽体胖,刘珍珠的身材和行为简直是这句话的写实。
陈茶眼看程鼓跟张红艳要打起来了,心里冷笑一声。
这哪是真打仗,这是逐客!
两口子打架除了刘珍珠,其他人肯定都不好意思在这里呆了。
眼看张红艳伸手去抓程鼓,陈茶上前一步,两手抓着张红艳的胳膊往下一摁,泫然欲泣,“二伯,二伯娘你们可别因为我打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嫁给程樘,这样你们就不会吵架了!我走!”
说罢掩面就要离开。
刘珍珠一把拉住陈茶,对程鼓和张红艳道:“二哥二嫂,你们口口声声把程樘当亲儿子,哪个当爹娘的把自己儿媳妇逼走的?你们这就欺人太甚了吧?村长,书记,你们给评评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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