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要愁死了,  她察觉到冯梦皎与钟慕期两个人不对付,但是不知道具体原因。

    尤其是今日的事情,让她怀疑冯梦皎是不是被胁迫了,  可是不应当啊,他们两个无仇无怨,为什么要这样?

    现在冯梦皎让她把入京后的事情全部说与她听,  怎么说呢?万一她不同意自己与表哥的婚事呢?

    还有钟慕期欺瞒她的事情,  她还没有弄明白。

    李轻婵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她住在冯娴住过的院子里,  院中的秋千已修缮好了,李轻婵两手抓着绳子,歪头枕在手背上,  两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地面,晃来晃去。

    愁到傍晚时分,  她觉得有点凉了想进屋里去,  人刚一站起来,  就被按住了肩。

    这力道很大,李轻婵重新坐了回去,  奇怪道:“谁呀?”

    偏头一看,背后立着的正是让她发愁的人,李轻婵惊讶极了,  “表哥,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喊我?”

    她还当钟慕期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的。

    她想站起来,可肩上的手仍用力按着,钟慕期道:“不是说了要给你送换洗的衣物?”

    李轻婵往后仰着头看他,  “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让别人送来呢。”

    “原本是打算让府里侍女送来的。”钟慕期说着,两只手从她耳下伸过来,  捧住了她的脸。

    李轻婵忙去扒他的手,怕让人看见了,尤其怕被冯梦皎看见了。

    身后的人力气比她大的多,她根本扒不开,被人在脸蛋上捏了起来。

    “还躲我?”钟慕期声音沉了下来,“原本是打算让别人给你送来的,可是想了想还是觉得气不过。”

    他说一句在李轻婵脸上捏一下,“见了表姐就忘了表哥是吧?怀疑是我做了什么伤害你表姐的事情是不是?”

    李轻婵脸都被捏嘟了起来,含糊不清喊着痛。

    “头也不回地离了我就去找冯梦皎是吧?”

    “就该让你痛一下长长教训。”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狠意,粗鲁地捏着李轻婵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俯下/身来在她嘴巴上狠狠咬了下去。

    李轻婵被咬了个猝不及防,“唔唔”几声,摆着头躲开他,捂着嘴巴,疼得差点掉眼泪。

    “怎么又咬人!”

    “你这张嘴巴不该咬吗?在我跟前说最喜欢表哥,在冯梦皎跟前就是最喜欢表姐,阿婵,你怎么这么狡猾?”

    李轻婵被说得心虚,不敢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躲闪了下,意图装可怜让他放过自己,“我冷了表哥……”

    钟慕期松开她绕到她身前,躬身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抱起坐在胳膊上。

    李轻婵怕摔慌忙搂住他脖子,又怕被人看见,不住地往院门处瞅。

    “飞鸢在外面守着,谁也进不来。”

    钟慕期将她掂了掂,走到门槛处时,另一只手压住她后脑把她往下摁,道:“也就是冯梦皎是真心对你好的,不然……”

    李轻婵猛地抬起头,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也收紧了,“不然怎么样?”

    “不然……”钟慕期缓声道,“不然你根本别想回来。”

    李轻婵觉得他这话不怎么可信,趁着这会儿气氛好了,她再次提及白日里问过的问题,这回是下巴贴着他额头,直接要求他,“表哥,你不能伤害我表姐和姐夫,不然我要难过的。”

    钟慕期反问:“我做过让你难过的事吗?”

    那是没有的,但李轻婵想着白日的事情,还是不能放心,声音小小的念着:“我表姐就是你表姐嘛……”

    这句话戳动了钟慕期,他压了下李轻婵的小腿,道:“不会为难他们。”

    李轻婵满意了。

    进了屋,钟慕期坐在床沿上,把李轻婵抱在怀中,贴近去看她的嘴唇,“这么红,真的咬痛了?”

    李轻婵不让他看,又被他捧住了脸,这回他再亲上来,轻轻地磨着,温柔极了,骗得李轻婵顺从地长开了嘴。

    最开始装得像春风一样柔和,得逞后就暴露了真性情,贪婪粗暴,手也越来越放肆,把李轻婵弄得身子紧绷,如拉满了的弓。

    不是在府中,他最后倒是没把人弄哭,恋恋不舍地松了她,李轻婵软绵绵的,被他按着后脑埋在他肩膀上,呼吸急得像是离了水的鱼。

    依偎在一起平复着呼吸,钟慕期的手一下下在她后背上安抚着,低下头在她耳边道:“表哥有事要离开一段时日,阿婵可得把自己照顾好了。”

    李轻婵的神智迷糊归来,搂在他肩上的手揪着他发尾,嗓音粘腻问:“你要去哪儿?去多久?”

    “去西面查一件事……”他只说了个大概,又道,“回来最快也要四月份了,倒是正好可以把你身上的……”

    李轻婵的注意力全在他要离开这么久上面了,急切地仰头看他,“怎么要这么久?”

    钟慕期微停一下,没说是查到了她和先太子身上的毒有关的线索,顺势质问道:“你也知道这么久?那今日表哥来接你,你还不肯跟我回去?”

    李轻婵舍不得他,也没法舍弃冯梦皎,呐呐地红了眼圈。

    “哭什么?表哥不是没逼你选吗?”钟慕期抚着她脸颊,亲昵地蹭了蹭,“没关系,表哥让你保密的,你就真的没有和冯梦皎说,其实你心里还是最喜欢表哥的,是不是?”

    李轻婵没有说话,推开他的手,再次搂上他脖子,将脸埋在了他颈间门。

    钟慕期喜欢被她这么全身心依赖地抱着,声音越发轻柔,“这次要查的事情有点棘手,会耽误些时候,我回来时你爹该已到了京城,你要么回去跟你姨姨住,要么在这边跟冯梦皎住,就是不准跟李佲致回去,知道吗?”

    李轻婵低声咕哝了一句,钟慕期低着头贴近她才能听清了,沉沉笑道:“冯梦皎不是很厉害吗?让她帮你想借口。再不然,就直接跟你姨姨说不想回去,她还能留不住你?”

    “给你留了些侍卫,明日一早就过来了,再有人敢招惹你,不必留情,出了事就往表哥身上推,谁都不用怕……”

    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屋内渐渐暗了下来,李轻婵还靠着他,一动不肯动。

    “阿婵可真黏人。”钟慕期说着去抬她的脸,在她脸上细密吻着,道,“还没把事情想明白?”

    李轻婵乌黑的脑袋动了动,从他肩上抬起,目光惊疑地看着他。

    “笨死了。”钟慕期笑她,“去和冯梦皎说吧,没关系的,全都告诉她,让她帮你想。”

    李轻婵想再问,被他按了回去,他道:“别动,让表哥多抱一会儿。”

    无声地抱了许久,屋内陷入黑暗,外面的侍女找不到李轻婵,见屋里黑着以为她不在,也没往屋里来,急得在外面呼唤起来。

    怀里的人依然没动静,钟慕期低头看去,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将人放到床上,轻车熟路地褪去她的外衣,想了一想,撩起她单薄的衣袖,露出了细嫩的小臂,肌肤莹白如玉,在光线晦暗的屋中发着莹光一般。

    他抓住那条手臂,轻而易举就能把它环住。

    柔嫩肌肤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的游走而微陷下去,手指松开,那肌肤又弹起,恢复平滑。

    这么轻按了几下,钟慕期眼底的欲念愈发深沉。

    但还没到时候。

    他松了手,俯下去在那小臂内侧最娇嫩的肌肤上留了个印记,低声道:“阿婵这么笨,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发现,会不会联想到那蜘蛛。”

    翌日,李轻婵是被饿醒的,侍女道:“小姐昨日去睡了也不说一声,奴婢们找了好久才发现你就在屋里。”

    李轻婵:“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钟慕期几时离开的。

    李轻婵看了看天色,知道钟慕期昨夜就已经启程了,心里一阵惆怅,要那么久见不着……

    她沮丧了会儿,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去找了冯梦皎。

    钟慕期走了,公主府里就剩平阳公主一个人了,她打算快点把该说的都说了,等确定冯梦皎与秦升都没事了,就回去陪平阳公主。

    秦升得连续被扎三日,惨叫的厉害,冯梦皎尽围着他转了,被他的反应弄得又气又好笑。

    李轻婵本就不好意思与她说自己与钟慕期的事情,被这气氛闹得更是开不了口,直到晚上冯梦皎把秦升安顿好了,过来找她,两人洗漱完同榻而眠,才真正能说得了这事。

    但还是脸皮薄,李轻婵略过了她小衣的事,粗略地往下讲去。

    刚开始冯梦皎还能问一两句,听到钟慕期带她出去看病时就一言不发了,再说到她在侯府被迫装病晕倒被抱出去求医,冯梦皎已经面色铁青了。

    “呃……”李轻婵说着说着也开始觉得不大对了,声音越来越小。

    被冯梦皎逼着接着说了下去,说到了她对钟慕期起了心思时,冯梦皎两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早知道……早知道你,我这几日何必……”冯梦皎气得话都说不全。

    反正都说到这了,李轻婵干脆厚着脸皮继续说了,她下巴枕在交叠着的双臂上,羞涩地偷偷看她,嗡声道:“我表哥说四月就成亲……”

    “你傻啊!”冯梦皎一巴掌拍上她脑袋,把她把按趴下去,“他说你就信了?他若是骗你呢?”

    “他没有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李轻婵头发被弄乱了,蓬蓬的,显得脸更小了,“你也看见了,他外出有事不放心我,还特意派侍卫来护着我,还有飞鸢,她可厉害了。”

    冯梦皎听了这么多,意外得知方家大少爷竟然是因为对李轻婵起了心思才死的,而李轻婵被掳走这事竟然一点都没传开,不得不承认钟慕期确实对她很是照顾。

    可暗地里对姑娘家做出那些事,实在不成样子。

    冯梦皎还是觉得不能接受,压着怒气问:“你俩这事还有谁知道?”

    李轻婵诺诺答她:“没有了,没敢和别人说。”

    这勉强让冯梦皎熄了些火气,没人知道,那就还有退路。

    可接着李轻婵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再次让冯梦皎怒火冲天,她又上手去拍李轻婵,“心都被骗没了,再发现人家夜里偷闯你屋里、骗你亲近,还有什么用!”

    李轻婵自我消化了几日,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也提不起气来,被骂得缩起了脖子,吞吞吐吐半天,道:“那、那我假装生气不嫁给他了,故意吓吓他。”

    冯梦皎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她只能说说,想说你这样子,怕是人家勾勾手指头你立马就跑过去了,硬是气得没说出口。

    李轻婵趴着,手臂被下巴戳得疼,又抬起上半身,胳膊肘撑在床榻上与冯梦皎说话,“先前绑我的那姑娘说让我掌控表哥,可表哥一点儿都不听我的,梦皎,你能不能教教我,让我表哥听话,就跟姐夫那么听你的一样?”

    “就你?”冯梦皎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仰躺着偏头看她,道,“你那表哥跟个土匪一样,你能压得住他才怪……你胳膊上那是什么?”

    两人说着悄悄话,屋里就只燃了一支细细的蜡烛,光线很暗,冯梦皎一眼看到李轻婵手肘内侧的红印,最开始以为是她不慎蹭上了胭脂。

    漫不经心地又看了一眼,猛然想起那蜘蛛的事,急忙坐起来去抓李轻婵小臂。

    李轻婵也莫名其妙,低头一看,心跳差点吓停了。

    “蜘蛛……”

    两个字刚出口,就被冯梦皎抓住肩膀使劲摇晃起来,“你还傻呢!这是个鬼蜘蛛!这是人亲出来的印子!”

    冯梦皎差点被气晕过去了,李轻婵这几日都跟她在一起,这印记又这么新……

    “你是不是瞒着我跟他私会了?”

    李轻婵人还处于又被蜘蛛咬了的惊吓中,跟不上她的话。

    “你表哥!他是不是又来找你了?”

    眼看着李轻婵的脸慢慢红了,冯梦皎身子摇晃了几下,半晌,她深吸气,捧住李轻婵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避子汤……你喝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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