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午夜……
相府的凉亭里倚坐着心事重重的周如梦,她今夜毫无睡意、光洁白皙的脸庞微微抬起,正盯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带着冷漠的轻笑。
远远看去她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她只是想不到自己这幅魅力,却会成为父亲的利器!
若是爹爹再狠心一些儿,怕是会把自己送进皇宫嫁给临近四十多岁的国王,情形如果太过于糟糕的时候,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她细声适时说了一句:“只是乍见之欢,便肌肤相亲,不日之后,我该如何面对世人的指责?又该如何让爹爹不动气哪?”
“小妹,你这话是什么用意?昨夜你真的与关哲言在一起了?”
周如风的语气带着关切之意,神色却带着不甘心、不敢猜想。
她转眼看向不知何时前来的大哥,勾着嘴角轻笑着说:“爹爹将我视为一枚棋子,大哥何必在乎这些细节?只可惜关哲言家世清白、想必昨夜之前他也是孑然一身、从不滥情!”
“这么喜欢说他好话?大哥倒是好奇这关哲言是何等样貌,本少爷耳听从未见、耳闻从不喜欢。”
他踱步坐在妹妹一侧,目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奇妹妹何出此言?
周如风也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叶形,长形脸庞、高挺的鼻尖带着一丝英气,他身如玉树,纯白的一身长袍微微有些薄薄,看似是睡袍,有些透视感的衣料更是突显的他挺拔俊秀。
他的肩膀后是一条长长的紫色束发带,在雪白颈后落在肩后随风微微吹动着。
鉴于妹妹周如梦生得绝色之颜,作为她唯一的兄长、长成这样的俊朗之貌自然也不足为奇。
周如梦沉闷的笑道:“大哥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免听后妄自菲薄。”
“这么说来是一青年才俊,妹妹已对他春心萌动?”周如风好似是在探口风。
周如梦起身拉了拉衣袖,微润的摸着自己的手掌。
“我喜悦他是因他怜香惜玉,他并未像赵王那般,那日就想那般轻薄与我。”
“只是因为这些事情你便是小题大做了,爹爹已于前日跟赵王说定了婚事,你如今怕是不嫁也得嫁了!”
周如风的见解很直白,周如梦心如明镜的坐在桌边上不说话。
周如风却耐不知性子拉住她的手腕,快速发问道:“哥哥质问你一句,你答应我一句,可行?”
“可以,如梦洗耳恭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的神色带着坚持与友善,他也只好放手罢手、坐下继续谈论。
“你当真跟关家少尉巫山云雨了?”
“当真,我已决定嫁给他。”
“你能确定他会来娶你?”
“可以确定,我的贴身玉佩在手里。”
周如风不禁问不出口,犹豫再三才开口追问:“那夜……你可难受?”
周如梦不言语,此等闺房之事她不知道怎么告诉大哥?
周如风低眸叹息,神色带着不甘心。
见人要走,周如梦拉着他的手掌很心慌的呼喊道:“哥哥别告知爹爹,爹爹知道定会生气的。”
“那你让大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被那小子糟蹋置之不理吗?”
周如风握紧妹妹的手掌,神色带着压抑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了。
“妹!哥哥该护着你才是,我现在去关家一趟、你安心回房间休息。”
“不行,要去也是明日再去,明日你光明正大的前去拜访。”
周如梦拦住哥哥呼吁着急不已,他却推开她的手掌、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周如梦担心不已却无法阻拦哥哥心里的决定,她灵机一动拿着之前断掉的发簪,咬破了手指在随身的丝帕上写上文字。
眼见房间门打开了,周如梦着急的拦着哥哥的去路。
“哥哥,你该听我一句劝。”
“好话不说二次,你不必劝我。”
周如梦心急拿着手帕,拉着哥哥的手掌说:“那好,哥哥把这个交给他。”
“这是什么?”周如风握着丝巾、看了一眼断簪。
周如梦话语如珠般、讲述道:“关哲言此时在剑阁楼不在关家,大哥一切小心。”
她踏着小碎步走开,周如风收好东西盯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而后快马加鞭赶去剑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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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剑阁楼坐落在宁刹国国边,位置位于大海的正中间,四周被海水环绕,若非功夫过人难以靠近,只得乘坐船只、行船而去。
周如风身子一顿拉着马匹的缰绳,赫然下马屹立在海边上,盯着海面中间的剑阁楼。
一弯远远的月亮划过精致的角楼,给剑阁楼高楼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剑阁楼显得邪魅安静而有神秘感。
只见剑阁楼楼顶坐着一位睥睨海面的人影,此人便是国王亲封的少尉……关哲言!
他的披风在海风的吹动下浮动着,低头看去他能看见楼下的檀香烟雾缭绕,抬眸盯上了岸边的一抹单薄身影。
关哲言神色严肃起来,内功心法回绕于心,而后屹立在海岸边盯着神秘的来人,他一眼便识得他是谁!
关哲言身高近七尺有余,身材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黑色长袍,外罩是一件灰色面的纱布披风。
他脸上少有的英气却让周如风见而吃惊,想不到宁刹国还有如此俊朗的男人,相比之下果真如妹妹所言,周如风低头渐而自惭形秽。
关哲言神色很是压抑的站着不动,只能等来人先说话,回想重生到现在、这一世一切都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周如风神色冷淡的直言:“来人可是关家长子,关少尉?”
“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何人?”关哲言明知故问。
周如风伸手拿着妹妹交付的物品,伸手和善一言:“日后你自会知道我是何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关哲言移步走过去拿着丝帕握在手里,看着那把眼熟的发簪心中清楚的知道,周如风来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是她,你先交出令牌!”关哲言倜然喊出口的话很是严厉。
周如风不理会的答非所问:“下个月初七是我父亲、丞相四十二岁大寿请你按时赴约,带上玉佩去提亲。”
关哲言却不得不演演戏,直接拔出了天狼剑对着他的心口处,深沉与蔑视的瞪着周如风。
周如风故作淡定的想到了周如梦,故意说道:“我家小妹今早辰时回府,什么都没说直接晕倒在地上。”
“如梦晕倒了?”关哲言手里的天狼剑一动,话语带着心慌错乱。
周如风压抑的点点头,深沉的说:“所谓好女不嫁二夫,你不要为了令牌的事情纠结要不要娶她,只要你娶妻,令牌本少爷不日奉还。”
关哲言收回天狼剑不甘心的盯着周如风,他果真如前世一般精明,他要是真的能做到何来过河拆桥之说?
周如风转身上马胸有成竹,关哲言却对她这个未来的大舅哥没有一点儿办法!
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后,关哲言拿着断簪看着丝帕好像有文字,抬手对着月光注视着随风吹动的丝帕。
【只愿君心似我心,夜夜流光相皎洁。】
关哲言握着丝帕、深沉的皱着眉头,不懂如何一回事?
周如梦却心如明镜般,猜想到他是重生而来,心中即有窃喜又有不安!
转眼已是次月,今日正是初七……
周家高朋满座、蓬荜生辉,多数为阿谀奉承之人。
周如梦勾着肩膀前放置的一缕秀发,神色忧伤的担忧关哲言会不愿重蹈覆辙,再次娶自己进门。
她的头上戴着金爵钗,腰佩系着翠玉扣腰带,紫色的罗衣秀裙飘随步伐移动而动,面纱下的容颜自然是绝色之貌。
周如梦的步伐迈出后院,去往大厅见客,林雀儿跟在身后适时的扶着她的手臂。
两人走去前院,走进正厅后方突然传来一段近日流传的话语。
“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赵王深情一夜爱,两人好事将要成。”
这人是为了奉承赵广,只见他小人得志的笑着说:“说得好,本王今日来次就是为了提亲之事,还请岳父大人受小婿一拜。”
赵广说着就要向坐在正厅的周相行礼,宾客们见状很是压抑的绷着脸。
周相着急的起身搀扶着赵广,启口劝说:“王爷不可,你这是折煞微臣啊!”
赵广刚想说话,周如梦突然从后面走到前面,移步出来。
“确实不可,如梦早有心上人、自然不会嫁给王爷。”
周如梦的话语传进这些达官贵人的耳中,他们不禁看向大厅的右侧,望着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神色很不喜欢。
一时间正厅窃窃失语,都在说周如梦不知廉耻、不知自爱。
周如梦环顾四周却没看见关哲言的身影,失落的看向贴身丫鬟林雀儿。
周相盯着自己的女儿心生怨恨,最终再怎么生气也不好当着众人面撕破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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