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寅时,天色渐亮……
关哲言安排一切、毫不迟疑的踱步想下楼离开,绣楼的楼梯口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关哲言只得躲在昨夜藏身的地方,竖耳细听、猜想会是周如梦的贴身丫鬟林雀。
“当啷”一声,水盆落地的声音传来,果不其然传来了一句林雀惊恐的喊声。
“……小姐……”
林雀的喊声使得还在睡梦中的周如梦清醒过来,她起身并不知情的看着林雀顿挫的样子。
“雀儿,你大早上吵什么?”
周如梦细声问话,下意识的觉得浑身酸疼并未起身,只是翻了翻身。
丫鬟林雀指着她身后的方向,难以接受的说:“小姐,你身边的人是谁?”
赵广这会儿动了动身子,周如梦快速起身转眼盯着他翻身的动作,看清那张面孔她瞪大了眼眸。
她的眼前浮现出昨夜晕倒前,赵广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赵广还没清醒,直接被周如梦的喊声吵到、吵醒。
“你这个小人,赵广我杀了你!”
周如梦神经错乱的张望着床上床下,盯着地上自己的衣服,眼下自己已是衣衫不整,看见了枕边的发簪她便想杀了他。
赵广起身直直的盯着她,见她伸手拿着发簪就要扎在自己胸口,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很是生气的甩开了她。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不嫌弃你脏已经够给你脸了!”
赵广这么喊话时望见周如梦身子一个趔趄,还要被林雀扶着才没摔下床去,他不禁觉得自己过分了。
关哲言神色凝重,自我安慰的心想:如梦委屈你了,眼下只有你留下来,才能顺利拿到他造反的证据,或许这便是你一开始对我有情,最近几日对我冷漠的原因,为夫知道你不是弱女子,即便有此事发生你也只会反击,而非两手一摊、撒手人寰。
此时的赵广也在沉默,沉思片刻想起昨天自己强吻周如梦失败,后来便什么不记得了,看眼前的情形他们定然是做过苟且之事。
赵广小人得志、有些不解的握着她的手腕,不屑的问:“周如梦,我昨夜是不是被你下了迷药?不然怎么突然晕倒了?”
“明明是你给我下了合欢散,我以前喜欢你真的是我瞎了眼。”
周如梦话语不甘心,她裹着被子看着赵广下床的身影,心声怨恨,老仇新账都在心里盘旋。
林雀拿着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不安的为自家小姐整理衣服。
赵广穿着自己的衣服,得意的笑着心中暗道:她竟然因为中了合欢散主动倒贴我,想想还挺有趣的,这么一个刚强的女人真的让人不爱都不行。
“如梦,事已至此明早我便派人准备贺礼娶你。”赵广踱步走向床边,痴笑着继续说:“孩子本王可以让你生下来,就当是本王的王府多了一条狗。”
“无耻之徒,你休想让我嫁给你,我与你势不两立,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周如梦情绪激动,很是不安的捂着腹部,最怕的是昨夜孩子在其腹中会有危险。
赵广并未跟她计较,抬手指着林雀直言:“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本王这几天去会见我的未来岳父。”
只见赵广拂袖而去,去往的方向是绣楼的楼梯口。
林雀不敢搭话,只是站着未动。
“你别出去,你不能出去。”周如梦顾不得身子无力、衣衫不整。
她慌乱的下床大声喊道:“赵广,你这样出去我以后如何见人?我求你别出去……”
“……啊……”她双腿发软倒在地上,适时的叫了出了声。
关哲言见状伸手扶着柜子,心里猛得一阵难受,他却不能出现在她眼前说出真相。
赵广已经头也不回的下楼走出绣楼,躺下引以为真的觉得周如梦与自己已有夫妻之实,如今只想公诸于世娶她过门。
林雀扶着地上的女子慢慢的起来,她低头痛哭的在念叨着些许话语。
关哲言依稀可以听见,那些话让他自责的心思越演越烈、碎成一片。
“哲言,我再也没办法回到你身边了,前世我虽被赵广欺辱过,却在与你成亲之后从未对不起你,可是这次如梦有负你的深情。”
周如梦痛中思痛,难以接受的告白话语,林雀听后不免有点担心。
“小姐你别这样想,我这就去关家找姑爷,姑爷不会嫌弃你的。”林雀着急不已,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我们回关家,我们现在就回去。”
“回不去了。”周如梦冷漠的握着丫鬟手掌,话语清冷:“雀儿,你帮我拿件衣服我要去后池洗浴。”
“好,奴婢这就给您准备东西。”
林雀被她放开手掌走去衣柜的方向,她伸手拿着被子上的发簪,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
周如梦握着簪子真想自尽而死,另一只手握着腹部痛苦的低下脸庞潸然泪下,晶莹的泪花似乎珍珠般滴滴滑落。
关哲言偷偷注视着这一幕,眼里跟着泛起一层雾落下眼泪,直到主仆二人下楼、他才从狭小的缝隙中侧身出来。
他移步站在窗边上看着楼下两人的身影,眼见他们被人包围着,迎来了下人们的异样目光。
关哲言下意识握着拳头,带着恨意出言发誓:“赵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屈尊降贵,臣服在如梦与我的脚下,亲口承认你自己的狼子野心、顺利成为这宁刹国的阶下囚!”
眼见楼下的一众人随着周如梦主仆二人离开而散去,他才偷偷下楼躲避着下人,只为顺利回到关家与父亲商议,顺利做出更进一步的护国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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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左侧的后池……
周如梦坐在热气腾腾的水池中,林雀拿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瓶子将里面的桂花花汁倒在水中。
“小姐,水热不热?要不要再加点?”
“不用加水了,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周如梦转眼看着她话语很轻柔,林雀只得出去不放心的守在门口。
她拿着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手腕身子,只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脏得要命!
她闭上眼眸耳边传来关哲言曾经的话语,还有一句句誓言与告白。
“关哲言,你现在在哪里?”
周如梦伸出白暂的手臂自言自语,眼神很是失望的抬眸看向这里随风而动的黑纱纱幔,心里还下定了决心。
此时随着热气的水雾,她很是坚毅的说:“娘,是时候了,女儿是时候该为你的使命为重,如果注定会这么疼痛,女儿为什么不能赌一把哪?”
想到这里周如梦嘴角勾出冷漠的笑意,待到踏出浴池穿好衣服走出后池,她的眼神相比来时已经完全黑化般、毫无忧伤之气。
绣楼……
林雀在绣楼门口等待着周如梦,她心中自然担忧却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雀儿,如梦怎么样了?”
周如风话语心急、担心不已,身后跟着的妻子欧阳欣月同样担心她这个小姑子的处境。
林雀很是担心的跪地哭泣着说:“昨夜是雀儿不好,我也是被王爷赶出来的,少爷你罚我吧!”
“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眼下还是如梦的安危重要。”
欧阳欣月说罢担心的拉着丈夫,他点点头很是着急的说:“欣月,你快进去看看妹妹。”
“好,我去看看妹妹的情况。”
她移步走到门前推开门,林雀跟在身后。
周如风只得等在外面不敢进去,只因非礼勿视兄长亦如此!
此时的绣楼二楼,周如梦一件紫色的纱衣加身,她放下刚才用过的娘亲留给自己的典籍,脸色凝重的看着自己手臂的藤蔓。
此藤名为噬骨藤,只有苗家家族才会有这种传世武功,此武功传女不传男。
武功练就之人手臂上便会有一条印记,手臂上藤蔓似的满是纹路,想功夫顺利练成,需要心上人心头血才可完成,反之则是走火入魔而死。
前世她之所以会自杀而死,不全是因为周家满门抄斩自己该死,而是因为她否决了关哲言的爱!
周如梦此时坐在圆桌边,看着手腕的藤条,坚毅的暗想:哲言我心悦与你,若是能一直爱我,而非前世那般我不会同前世那般,伤害我自己,甚至是我们的孩子。
“小妹……嫂子来看你了。”
欧阳欣月的话语打算了她的思绪,她抬眸只见嫂子移步上楼的身影。
周如梦起身很心虚的拿着【苗毒典籍】放在衣袖里,淡淡的说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昨夜发生那种事情,嫂子能不来看你吗?”
周如梦握着衣袖没说话,只是坐下神色很是冷漠的不说话。
欧阳欣月坐下很是着急的指挥:“快请少爷过来,我们有事同你家小姐说。”
“好,少夫人稍等。”
林雀答复完便下楼请周如风,只是还未走到门口便看见了周如风以下犯上在于赵广对武。
林雀着急的原路折回,慌慌张张的喊道:“不好了,少爷与赵王爷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哥哥在楼下打架?”周如梦赫然起身。
欧阳欣月顾不得问话,踱步便与丫鬟林雀擦身而过下楼而去。
周如风拿着一把长剑正眼瞪着赵广,赵广正被他打倒在地,长剑抵在喉咙间。
欧阳欣月见状,站在绣楼门前吱声喊道:“如风不可以,你伤害皇室宗亲会被株连九族的。”
周如风闻声、转眼看着发声说话的女子。
他收回长剑却在回眸间看见了拿出匕首的赵广,他起身姜然冲着自己扑过来。
周如风一个退步便躲开了他,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欧阳欣月快步冲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月儿……”
周如风手里长剑赫然丢弃,伸手扶着脸色难看、受伤的女子,她瘫坐在地上看了周如风一眼昏厥了过去。
周如梦出来时,只看见赵广拿着带血的匕首,自己的嫂子倒在血泊中!
女主误会自己被侮辱,假意与自己的父亲丞相、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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